港督府內,
氣氛顯得特別緊張和嚴肅。
當石志堅到達港督府時,守門的印度門衛朝他跺腳敬禮,顯得很有禮貌。
這些印度佬一向狗眼看人低,在他們看來在香港除了英國人,就屬他們身份最高貴,因此也一直瞧不起華人,可石志堅卻是個例外,在出入港督府衆多華人當中,他們對石志堅那可是無比的尊敬。
石志堅朝這些印度佬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港督府的秘書看到石志堅,急忙上前主動迎接,口裡用蹩腳的中文道:“石先生,港督大人已經等你很久。”
石志堅點點頭,“我接到電話已經趕來!”
秘書陪同石志堅朝會客廳走去,嘴裡小心翼翼道:“這次事情很是緊急,他也是沒辦法纔打電話給你……”
當下,秘書把自己所知道的都悄悄告訴了石志堅。
石志堅莞爾一笑,果然,還是因爲修橋的事兒,看起來這事兒傳的挺快。
“多謝,有心了!”石志堅說着話從懷裡摸出一張卡片帶給秘書道:“這是一張不記名購物卡,還請收下。”
“啊,這怎麼可以?”
“以後還要請你多多幫助!”
石志堅笑着把購物卡塞到對方手裡。
這次秘書也不再拒絕,兩人相視一笑。
廉政公署成立,各種反腐手段層出不窮,使得很多人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石志堅設計的這種贈送購物卡模式卻是來自上一世,可以很好地避過廉政公署的調查,安全可靠,風險係數超低。
等秘書把石志堅引領到會客廳時,卻見港督麥立浩正揹着手,背對着石志堅,擡頭望着港督府上面懸掛的女王肖像出神。
秘書上前,小聲道:“港督大人,石議員到了!”
麥立浩點點頭,“幫我們準備兩杯咖啡,要濃一點的!”
“好的,大人!”秘書很清楚,只要港督一要濃咖啡,就代表着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談,並且商談的時間會很長,濃咖啡可以提神。
等秘書下去以後,麥立浩這才轉過身,什麼話也沒說,而是意味深長地看了石志堅一眼。
石志堅顯得很淡定,拿眼與他對視。
“坐吧!”麥立浩指了指長沙發,“這麼着急叫你過來,估計是什麼事情你也很清楚。”
石志堅陪同麥立浩一起在沙發上坐下。
“關於修建港澳大橋的事兒?”
麥立浩點點頭,“不錯,事情已經從澳門傳到了這裡來!你剛回來,我就叫你過來,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把事情講清楚。”
“事實上事情已經很清楚了。”石志堅說道,“修建港澳大橋確有此事,並且也是我提出來,這幾天我就要撰寫議案提交給你!”
麥立浩笑了:“你覺得可能嗎?我會批准你這個議案嗎?好,就算我批准了,你覺得能夠在議會上通過嗎?通過之後呢,資金,人員,還有這麼大項目需要和澳門那邊商議,凡是種種,如何解決?”
石志堅笑了笑,身子朝麥立浩那邊傾了傾,顯得更嚴謹道:“我死去老豆告訴過我,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任何事情都必須要有開始,循序漸進,腳踏實地,必然會有結果!”
“那你老豆有無告訴你,我們英國人不允許!”麥立浩眼神犀利,語氣嚴厲道,“不允許這座大橋存在,更不允許它建成?!”
“唔好意思,”石志堅冷靜道,“我很想知道,這是什麼原因?”
“道理就是,我們香港絕對不允許和澳門建立這樣特殊的橋樑關係,具體原因,你懂得!”麥立浩拋給石志堅一個眼神,意思是你是聰明人,很多事情不用點破。
石志堅攤攤手,“唔好意思,對於你的這個理由,我表示拒絕!”
“什麼,你-——”麥立浩正要發話,這時秘書端了咖啡上來。
“大人,石議員,請用咖啡!”
秘書小心翼翼地把咖啡擺放在兩人面前,做完這一切,就準備站在港督身後,繼續侍候。
麥立浩揮揮手,“你下去忙吧,沒事兒不要進來!”
“呃?好的,港督大人!”秘書頓了頓,最後又看了石志堅一眼,朝石志堅微微鞠躬笑了一下,這才轉身離開。
麥立浩心情顯然有些煩躁,他自從上位以來,位高權重,獨斷專行,除了百里渠等少數人之外,從來沒人敢同他這樣講話。
麥立浩端起咖啡飲了一口,卻咂了咂嘴,咖啡有些熱,燙着他了。
“石,你是我的好朋友!自從我們認識以來,你也幫到我許多!不過作爲英國人,在原則問題上,我是絕對不會讓步的!”麥立浩下狠話道。
石志堅笑了:“原則問題?那麼到底是大英帝國至上,還是香港民衆至上?”
麥立浩愣住了,不吭聲,端起咖啡狠狠飲了一口,這才說道:“石,就算你幫我一次,修橋的事情還是不要提了!”
石志堅搖搖頭,起身道:“修橋是大事兒,不是你我能夠控制的!要看對民衆有沒有幫助,要看能不能惠及千秋萬代!”
“你這是要擺明和我對着幹?”麥立浩噌地站了起來,死死盯着石志堅。
石志堅緩緩起身,絲毫不怯,與麥立浩目光對視:“我是香港人,更是中國人,在我們自己的土地上修一座屬於我們自己的橋,難道錯了嗎?”
一句話噎住麥立浩。
石志堅見麥立浩不吭聲,這才吐口氣,指了指咖啡道:“不管如何,謝謝你的咖啡,只是濃了點,不合我胃口!”說完,石志堅就準備轉身告辭。
麥立浩卻再次叫住他:“石,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不要再做這個提案——就算你做了,我也不會批,就算我批了,議會也不會批准!”
面對麥立浩威脅,石志堅莞爾一笑:“修一座橋而已,犯得着這麼大動干戈?”
麥立浩不吭聲,死死地看着石志堅。
“你想知道答案?那麼我可以告訴你,這個提案我會繼續做下去!直到他成功爲止!”石志堅說完,再也不看麥立浩一眼,轉身朝港督府外面走去。
“你憑什麼?”麥立浩怒了,大聲質問道。
“就憑我叫-——石志堅!”
外面傳來鏗鏘有力聲音。
麥立浩張了張嘴巴,最終什麼話也沒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