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格!”
田下郎此話一出,猶如一聲炸雷。
將全場的人員都炸懵逼了。
老周更是遭遇一記重錘。
眼皮一翻,嘎一聲暈倒在地。
工人們連忙攙扶起來,對着人中使勁掐。
老周似乎承受不住這種打擊。
辛辛苦苦這麼多天,這其中製造配套設備的艱辛,只有老周深有體會。
從接任務到工人撂挑子,再到求爺爺告奶奶。
直到武長風出面將技術問題解決。
帶來的華清老師和學生傾囊教授。
可算由工人自己獨立焊接,將設備支棱起來。
過程可謂是波折翻轉。
老周已經足夠累了,在聽到製造的設備不合格。
心裡當然承受不了,一下就暈了過去。
許部長也是落寞的一閉眼。
心中嘆口氣:看來私人企業還是不行。
做大事,還得靠着國企啊。
吉陽省大領導一扶額頭。
完蛋玩意!
怎麼不給我長臉呢。
你老周要是乾的好,我就更有理由在肅清省內這些好吃懶得的國企了。
本來想拿你當一把利劍刺向他們。
現在……
疲軟了啊!
用不上了啊!
彭苗苗和紀老師也皺皺眉。
在他們兩人的專業中,焊接絕對是沒問題的。
難道是下料出了問題?
不可能,下料出問題,那麼工件的尺寸都不對,工件也對不上。
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現場的人員心中是五味雜陳。
有人惋惜。
有人疑惑。
有人不解。
總體分爲兩類:老周,工人,許部長和大領導認爲可惜了。
彭苗苗和紀老師與武長風倒是不同心態。
設備不合格有多種原因。
到底是什麼原因,纔是當前最重要的問題。
而不是自衰自哀。
武長風對着田下郎問道:“你說不合格,是哪裡不合格?我們可以改進。”
田下郎對着表格說道:“你看,無論是焊縫,還是抗拉強度這些都沒問題。”
“不合格的地方是外表的噴漆,油漆的成分不行。”
“油漆不單單是爲了美觀,更爲重要的是防腐防鏽。”
“這個設備作爲輔助的設備的一環,一旦安裝上,想要更換非常費勁。”
“所以,對外面的油漆的材料非常嚴格。”
“說話難聽的話,即便是其他設備磨損到報廢,這個配套設備都得保持如新。”
武長風聽完,頓時大鬆一口氣。
合着就是油漆問題啊?
你看看把老周嚇的,差點進醫院。
只要不是內部的問題,一個外表的油漆,大不了打磨重新搞唄。
其他人聽到因爲油漆的問題而不合格,頓時也笑了。
嚇死爹了!
紛紛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田下郎看着衆人的表情,頓時的嚴肅的說道:“你們認爲油漆不重要?”
“我說了,這個部件安裝上去後,很難更換!”
“其中的夾板一旦被腐蝕的變薄,整條生產線都得停工!”
“這不是小問題,而是大問題!”
“真搞不懂你們在笑什麼?”
武長風非常嚴肅對着工人說道:“就是,笑什麼!不合格就是不合格!哪怕上面有一個鐵渣子也是不合格!”
“誰採購的油漆?沒有按照圖紙要求採購嗎?”
“這點小問題不把握不住,你們還能幹什麼大事?”
“這不是辜負國家對你們的信任嗎!”
武長風當即上綱上線。
要知道,這個加工廠的前身可是地方企業。
在他們的腦海中,國家高於一切。
只要國家發出的命令,即便粉身碎骨,也要勇往直前。
這是埋在他們骨子裡的基因。
當然了。
要論這種基因最強烈的地方,就是東北。
那是重工業老基地,每一個孩子從小到大就被學校和家長灌輸一個理念:
國家需要的,就是我們應該奉獻的。
所以,在這個時期,集體榮譽感最強的還是東北。
武長風代替老週一頓訓話後。
全場的工人默不作聲。
是啊。
油漆不合格就是不合格。
還有什麼心情去笑?
以前大家乾點活,從來不注意工件的外表。
甚至憋不住了,也不管地上有沒有工件,直接就尿上去。
這在島國看起來是不可思議的。
難道你們不懂什麼叫“腐蝕”嗎?
這麼禍害工件,還能幹成什麼事?
真是開眼了!
周煥熊顫顫巍巍的舉起手:“是我採購的,我是嚴格按照要求做的,誰知道供應商坑我啊!”
武長風質問道:“你沒把要求給供應商?”
“給了啊!”
“那就是供應商出售假冒產品。”
武長風直接給定罪,然後對着崔市長說道:“我建議,抓起來!這種供應商說不定禍害多少人!”
“背地裡都不知道怎麼尋思偷工減料賺大錢。”
“這是損害人民的利益,損害國家利益!”
“假冒產品,就是大陸發展的毒瘤!”
武長風說的非常嚴重。
在這個時期,假貨橫行,早已經屢見不鮮的。
大家都睜一眼閉一眼。
大陸上層似乎已經觀察到這個現象。
正在準備進行打擊。
崔市長說道:“我會組織人員,嚴查這次假冒不合格產品供應商,爲老周討回一個公道。”
此時。
吉陽省大領導說道:“那就直接全方位打擊吧,藉着這個由頭,將江城的市場整頓一下,僞劣產品不單單坑害老百姓。”
“還坑害我們這些一心爲國的企業。”
“什麼食品,家電,建築材料等行業,聯合質檢部門,統統掃一遍!”
崔市長嚇一跳,這玩的有點大了。
不過,崔市長也對假劣產品非常痛恨。
上一次去露天市場買鞋,花了幾十塊買的皮爾卡丹皮鞋。
媽的。
剛穿三天,掉底了。
回去找商販,沒影了。
把自己氣的不行。
既然大領導發話,崔市長當即表態:“我江城願做這個急先鋒!”
“很好。”大領導說道:“我等着你的彙報成果,然後全省推廣出去!”
“我們要與假冒商品,不共戴天!”
一番講話後,全場人員的情緒被調動起來。
特別是甦醒的老周,覺得自己太特麼冤枉了。
不是我不行,是隊友太拉胯啊!
他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周煥熊,你還能幹點啥!
買個油漆,都能買到假的,我真是服了!
然後捅了捅武長風,你們這話也說完了,是不是該給我求求情了?
設備不合格是板上釘釘了。
但問題似乎不大,直接打磨掉,重新噴漆就行。
武長風也懂老周的意思。
轉而問田下郎:“你看,現在問題找到了,是無良的商販坑我們,現在打磨掉油漆,重新噴上是不是就可以了?”
田下郎看了看武長風,問道:“你認爲可以嗎?”
武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