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婉漣一見菱珀這般樣子,就預感到了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出了什麼事?”慕婉漣看似冷靜的問道,實則心裡有些亂了。
“姑娘,梨夢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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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死了?她是怎麼死的?”
慕婉漣聽到梨夢竟然死了,頓時大聲問道。
菱珀的心驟然緊了一下,道:“自殺,她吃下毒藥死的,梨夢不是第一次自殺了,這一次沒能救回來。”
自打上次慕婉漣親眼看着梨夢的膝蓋骨被剜下來後,她就再沒去過北大街衚衕的蘇宅,那一日的血腥讓慕婉漣遲遲不能在腦子中揮去,什麼時候想起來什麼時候就要作嘔。
所以蘇子冉也從沒讓菱珀告訴慕婉漣有關梨夢的事情。
“什麼意思?她不是第一次自殺?”慕婉漣差異的問道。
菱珀點了點頭,“姑娘,其實當日您走後梨夢就咬了牙中藏着的毒囊,不過那日發現的早,所以梨夢並沒有死。這次是我們大意了,以爲她藏了一顆毒囊用掉了就沒有了,誰知她還藏了一顆,昨晚啞五審過梨夢後,她半夜裡咬破了毒囊死了,今日發現的時候身子都冷了。”
“我竟不知還有這樣的事,你下去吧,我知道了。”
慕婉漣的聲音中的失望菱珀感覺的到,可是菱珀這次真的無能爲力,她幫不了慕婉漣。
菱珀出去後,慕婉漣無力的靠在了軟榻上,自己費盡心機將梨夢從定國公府弄了出來,可是她竟然死了,自己真的就尋不到上一世的仇人了嗎?
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查不到,談什麼給安國公府平反!
慕婉漣用力的攥着拳頭,指甲都要刺入柔嫩的手心。
不能這麼放棄,還有素瑩和採香,還有季江筠不是嗎。
就在慕婉漣內心掙扎找不到出路的時候,大房的風波再次開始涌動。
尤氏不知爲何突然想通了似的,將自己的貼身丫鬟粉夏擡成了姨娘,還主動同慕興瑞示好,慕興瑞也沒有太難爲尤氏,總歸是不在外書房歇着了,不過卻還是沒有在尤氏的房裡歇過。
“你說,我都做到了這個份上,還將貼身的丫鬟給了他做姨娘,他還有什麼不滿的。”
尤氏的“病”終於有了好轉,但還是悶悶不樂的,想不通那個嫣姨娘怎麼就那麼好。
尤氏的屋裡這會兒只有慕婉妍和尤氏母女倆,尤氏這話自然是同慕婉妍說的。
“母親,您既然聽了我的話,肯讓了一步,爲什麼就不能做全了,您心裡明明知道父親因着什麼不肯進您的房。”慕婉妍說着嘆了一口氣,接着道:“父親的*愛對您來說重要嗎?您是正妻,嫣姨娘就是再得*,也是個妾,況且她是罪臣之女,是皇上賜下來的妾,她一輩子都不可能翻身,父親喜歡她,不過是看她如今正年輕貌美,等時間久了,也就平淡了,這麼多年了您還有什麼看不開的。”
尤氏聽了慕婉妍的話,便垂下了頭,她何嘗不知道慕婉妍的話說的沒錯,可是尤氏要強慣了,讓她低頭無疑是砍斷了她的傲骨。
不過尤氏最終是退讓了的,不然怎麼會聽了慕婉妍的話,擡了粉夏給慕興瑞。
尤氏知道,自己是女人,她就是要強,所以纔在慕興瑞的眼中總是那欺善揚惡的主兒,嫣姨娘那樣弱不禁風的小模樣才更加的招人疼,可是哪個女人願意將自己的夫君推到別的女人的懷裡?
不得不說,這一點尤氏並沒有慕婉妍的覺悟,慕婉妍自從知道自己會嫁給四皇子的時候,就從沒想過要獨佔他。
“我知道。”尤氏說着,看向慕婉妍道:“妍兒,哎……你下去吧,不用再勸我了,我知道怎麼做。”
慕婉妍沒有再說,只是點了點頭就退了下去,畢竟這是她父母親的事,她一個做女兒的哪能插手父親房裡的事。
慕婉妍走後,尤氏就嘆了幾口氣,當初尤氏得知慕月嬋認了四皇子爲子之後,便讓慕婉妍多同四皇子走動走動,兩人若是能看對眼,等四皇上繼承皇位的時候,慕婉妍就是皇后。
尤氏從沒想過皇后所生的七皇子,能謀得皇位,因爲尤氏知道,這麼多年來,皇帝對慕月嬋的*愛半分不減,所以皇位必然是四皇子的。
自從蕭易寒同慕婉妍兩人都郎有情妾有意後,尤氏沒少教給慕婉妍大道理,那些道理自然都是應該做好一個皇后的道理,想成爲一個皇后,那就不能在乎夫君身邊有多少女人。
尤氏既讚歎自己成功的教出了慕婉妍,又嘆息自己是不是毀了女兒的幸福。
自己不過是給夫君擡一房小妾,而夫君不過是有些*愛一個姨娘,尤氏的心裡就這麼的不甘,那有朝一日慕婉妍真的成爲皇后,可四皇子的身邊再有一個慕月嬋這樣的*妃,那該怎麼辦?
尤氏想了許久,最後也是覺得自己是沒錯的,爲人正室同爲一國皇后有什麼分別?同樣都要忍受夫君對別的女人的*愛,那爲何不要破天的富貴,錦衣玉食和萬人的朝拜?
尤氏想通之後,就讓青芽服侍自己起身,重新梳妝打扮一番,又派人去了書房等着慕興瑞回來,差人告訴慕興瑞她有重要的事情同他商量。
慕興鴻晚上回來的時候,聽書房伺候他的小廝說尤氏有事尋他,琢磨了一下還是進了二門。
尤氏畢竟是慕興瑞的正妻,慕興瑞也記得,當初若不是尤氏的孃家,他慕興瑞指不定還是個名不經傳的小人物呢,糟糠之妻不可棄這點慕興瑞還是知道的。
慕興瑞來到尤氏的房裡時,就見尤氏已然在桌前等了他許久。
尤氏一見慕興瑞來了,趕忙笑着走過來給慕興瑞行了禮,這才道:“老爺餓了吧,妾身已經命人準備好了晚膳,都在竈上溫着,就等着老爺一回來就能吃。”
尤氏一邊說着,一邊幫慕興瑞除了外衫,換上家常的衣裳。
慕興瑞整個幾日見慣了尤氏潑婦樣,今日尤氏一改常態他還不大習慣。
“咳,嗯,你吃了沒有?”
尤氏聽慕興瑞同她也算好言好語了,頓時眼睛裡就蓄了淚,有些哽咽的道:“妾身不餓,就想着先等老爺。”
慕興瑞聽了,突然想起原先尤氏剛嫁他的時候,那時他的家裡不算富裕,兩人新婚燕爾之時慕興瑞就調到了外省,尤氏只帶了一個丫鬟一個婆子和幾個護院給他走了,那時尤氏經常親自做得了飯菜等着他回來一起吃,她嘴上說着不餓,可是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想到那時的事,慕興瑞只覺得恍如隔世。
“我一個人吃着也沒意思,你陪我一起喝兩杯。”慕興瑞首先坐下,便對尤氏道。
尤氏點了點頭,命人添了杯子,給慕興瑞和自己都倒上了一杯酒,這才道:“老爺,妾身敬您。”
慕興瑞舉了杯子同尤氏微微一碰,兩人都飲了個乾淨。
慕興瑞吃了一口菜,就微微皺了眉,尤氏見了,心裡嘀咕道,難道是自己許久不去廚房,手藝生疏了?
尤氏正想着,就聽慕興瑞道:“今兒個這菜,是你親手做的?”
“老爺,可是妾身的手藝不如從前了?”尤氏略有些不安的道。
慕興瑞搖了搖頭,“很好,還是同原來一樣的好。”
慕興瑞說着又吃了一口,慕興瑞明明已經有些吃不慣這飯菜,不過想着尤氏的一片心,也就吃了,倒是有種憶苦思甜的感覺。
尤氏聽了這才放心,道:“妾身今日是想給老爺您賠罪的。”
尤氏剛說了一句,慕興瑞就又蹙了蹙眉,不過尤氏當做沒有看到,徑自說道:“這些日子是妾身惹了老爺不快,妾身這廂給您賠罪了。”
尤氏說着,又倒滿了酒,先飲了一杯,然後就眼巴巴的看着慕興瑞。
慕興瑞見了也有些不忍心,端了酒杯一仰脖子就喝了,不過卻是道:“你說你這些年是怎麼了,怎麼越發的不像原先了,原來的你總是那麼溫柔善良,不像現在沒事就大吵大鬧的。”
慕興瑞一邊說着,一邊吃着菜,沒有看到坐在對面的尤氏,臉上一陣黑一陣白的。
等慕興瑞擡頭的時候,卻是見尤氏眼裡含淚,道:“妾身如今老了,再沒從前的容貌了,總怕老爺就這麼厭棄了妾身,妾身這才,這才……”
尤氏的話沒說完,眼淚就已經掉了下來,又趕忙用帕子擦了,道:“妾身如今已經知錯,老爺您別在生氣了纔好,若是氣壞了身子,那妾身的罪過可就大了。”
慕興瑞聽了尤氏的話,這幾日的怒氣頓時消了大半,道:“粉夏伺候你多年了,也算是個手腳麻利的,如今你將人給了我,誰來伺候你?”
尤氏聽了笑道:“老爺,妾身身邊還有青芽不是,再說了,過幾日您去圍獵,有粉夏在身邊伺候着,妾身也安心一些。”
慕興瑞一聽尤氏這話,頓時臉色就不好看了。尤氏看在眼裡,自然知道慕興瑞還是沒有打消想要帶嫣姨娘走的念頭,索性便道:“嫣姨娘柔柔弱弱的,晚上能伺候好老爺就行了,粉夏身子骨好,白天也能讓她跟着跑前跑後。”
慕興瑞聽了,這才明白過來,感情尤氏是讓他將嫣姨娘和粉夏都帶去,慕興瑞想到剛纔自己還想同她吵,心裡就有些愧疚,抓了尤氏的手,道:“委屈你這般爲我着想,這幾日也是我的不是。”
尤氏聽了這話心裡冷笑了一聲,委屈?現在纔來說她委屈了,若是剛纔自己不接着說下去,恐怕等來的就不是委屈二字,而是妒婦,潑婦這類的字眼了吧。
不過尤氏心裡雖然是這麼想,可嘴裡不能這麼說,“瞧老爺這話說的,妾身不就是腰圍老爺分憂嗎,之前是妾身性子太急才讓惹得老爺惱了,妾身是看嫣姨娘的身子嬌弱,怕嫣姨娘伺候不好老爺,如今帶着帶上粉夏,妾身也安心了。”
慕興瑞聽了,心裡不免有些感動,道:“今晚我留下……”
慕興瑞的話還沒說完,尤氏就道:“老爺,您今晚過去嫣姨娘屋裡吧,正好同她說說這事,也好提前將要帶上的東西準備出來。”
慕興瑞聽了覺得尤氏的話說的也對,點了點頭,道:“好,那明晚我過來睡。”
眼看着東西也吃的差不多了,慕興瑞怕嫣姨娘歇下了,又用尤氏說了幾句,便去了嫣姨娘的屋裡。
慕興瑞走後,尤氏跑到榻前握着拳頭,狠狠的向着錦被錘了幾下。
外面一個婆子見慕興瑞走了,嘆了一口氣向尤氏的屋裡走去。
“夫人,您又同老爺吵架了?您也不是答應老奴,定會好好的同老爺說的嘛,您要沉得住氣才行啊。”陳婆子一進門,就見桌上的酒菜沒動幾下,而尤氏則歪在*上用力捶打錦被,便以爲尤氏又同慕興瑞吵了起來。
尤氏聽到陳婆子的聲音,這才起身,扶了扶發上的簪子,道:“嬤嬤,我有安您說的去做,老爺也沒有生氣,只是我心裡痛的很,壓得我喘不過氣來,爲什麼要我道歉,明明我是正妻,我卻還要爲了一個姨娘同他認錯。”
陳婆子是尤氏從孃家帶來的老嬤嬤了,也是看着尤氏長大的,因着去年陳婆子得了小孫子,陳婆子就以年老爲由,求尤氏將她放出去,尤氏自然也是答應了的。
誰知天有不測風雲,陳婆子的兒子竟然得了疾病去了,媳婦立刻改嫁了,留下陳婆子一個人拉扯着小孫子。
陳婆子雖然這些年存下不少銀錢,可是坐吃山空總是不行的,陳婆子想着同尤氏的情分,雖又求了尤氏讓她回來當差。
之前尤氏一直沒有答應,因爲畢竟陳婆子年紀大了,尤氏給了她幾次銀子想要打發她,可是陳婆子前日再來求見尤氏的時候,竟然碰到了祈氏,祈氏就做主將陳婆子留了下來。
尤氏得知此事後,自然不能讓陳婆子留在祈氏手下,陳婆子縱然不是她的奶孃,也好歹跟了尤氏大半輩子,陳婆子不進府無所謂,若是進了府不在自己手下,那尤氏的名聲可就要全毀了。
尤氏將陳婆子弄回來後,便出了嫣姨娘這事,尤氏一生氣也就忘了陳婆子,不過,若不是今日陳婆子幫尤氏出了這個主意,恐怕尤氏到現在還同慕興瑞慪氣呢。
“我的姑娘啊,您怎麼就那麼傻,男人的心哪是能栓得住的,您是正妻,要大度端莊纔好啊。”陳婆子對尤氏勸道。
尤氏點了點頭,似乎不想再說什麼,便道:“嬤嬤你去歇了吧,我也累了。”
陳婆子聽了,招呼人將桌上的飯菜都撤了,這才退了出去。
陳婆子出去後,並沒有回到自己的房裡,而是除了馨語堂,直接去了墨韻軒。
此時慕婉妍正在燈下寫着什麼,抱琴則在一邊磨墨伺候着。
“姑娘,陳大娘來了,您可要見?”伴棋從外面走了進來,對慕婉妍道。
慕婉妍放下筆,揮了揮手,“將陳大娘請進來,你們都下去吧。”
抱琴和伴棋一同應了,福了福身這才退下。
等到陳婆子進來的時候,屋裡除了慕婉妍並沒有第二個人了。
“老奴給姑娘請安。”陳婆子見了慕婉妍,竟然醒了一個跪拜大禮。
慕婉妍也沒有阻攔她,而是道:“陳大娘您太客氣了,婉妍也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陳大娘快起來吧。”
陳婆子聽了慕婉妍的話,這才起身,對慕婉妍道:“姑娘的法子果真管用,若不是姑娘,老奴怎麼還能回到這府裡來伺候着,老奴是打心眼裡感激姑娘。”
慕婉妍聽了這話也不過是笑了笑,道:“母親不是不願大娘您回來,而是母親這些日子糟心的事實在是太多了,一時顧不上大娘罷了,我讓大娘去尋二嬸孃,母親不就將大娘接了回來了嘛。這件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以後大娘就不必同旁人說了,知道的人會說我解了大娘的燃眉之急,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在背後算計母親,若是母親知道誤會了,那該多傷心啊。”
陳婆子明白慕婉妍的意思,趕忙道:“姑娘說的,老奴都明白,這事本來就與姑娘無關。”
慕婉妍聽了,這才點了點頭,又道:“婉妍託給大娘的事?……”
慕婉妍沒將話說完,不過陳婆子立即就知道了,毫不遲疑的道:“姑娘放心,那事已經辦好了,夫人心裡雖然是有些不痛快,可到底還是按着您的意思做了,只是……”
“只是什麼,大娘但說無妨。”
“只是老奴不知,姑娘您何必這般逼着夫人,一個姨娘而已,老爺就是不高興,過幾日也就罷了,可如今縱了那蹄子,指不定以後她更會要挾夫人了呢。”
陳婆子因着是低着頭的,所以並沒有看到慕婉妍的不耐。
慕婉妍聽了,解釋道:“陳大娘,母親的名聲和一個姨娘哪個重要?當然是母親的名聲了,況且那姨娘是皇上賜下來的,父親帶去做做樣子也是應當的,您不知這裡面的事就不要多摻合了。”
陳大娘聽出了慕婉妍的不快,嘆道自己多嘴了,又給慕婉妍賠了禮,道:“是老奴不知本分,以後定不會多嘴了,天也晚了,姑娘歇着吧,老奴回去了。”
慕婉妍點了點頭,陳大娘這才走了。
尤氏那邊,自然不知道陳婆子教給她的招數是慕婉妍出的,而祈氏和慕婉漣那邊也不知道,是被陳婆子擺了一道,當成了跳板。
慕婉妍以爲這事算是過去了,自己也鬆了一口氣,每日見着尤氏那般的模樣,誰見了也不好受,這下子總算能過幾天清淨日子了。
不過慕婉妍並不知道,她所期盼的清淨日子沒有到來,反而更加混亂了,而且是從此以後,大房就再沒安寧過。
第二日一早,慕婉漣到清暉院請安的時候,倒是意外的瞧見了慕興瑞。
因着往日能碰上慕興瑞的時候少,慕興瑞也很少過來請安,所以慕婉漣很是詫異。
慕婉漣今日都比前幾日來的早,因着過兩日就要同去圍獵了,所以慕婉漣刻意早過來,想交代一下瑞珠幾個丫鬟,該怎麼給慕老太太用平日裡的藥膳的。
慕婉漣才走到了門口,正遲疑着要不要進去,就見紅蕊從一旁端了茶過來,顯然是要進去奉茶的。
慕婉漣趕忙叫道:“紅蕊姐姐,祖母是不是正同大伯父說話,我這會兒進去是不是不大妥當?”
紅蕊適才過來,就是想提醒慕婉漣的,趕忙點了點頭,瞟了裡面一眼,道:“姑娘沒進去就對了,裡面談的不大好呢。”
慕婉漣聽了納悶極了,按說慕老太太不是慕興瑞的親孃,但是當朝皇上最重孝道,慕老太太便是繼室也是慕興瑞的母親,這兩人平日裡也總是和和氣氣的,今日怎麼會鬧了起來。
看到慕婉漣吃驚的模樣,紅蕊朝着旁邊的廂房一努嘴,道:“這邊屋裡還有一位呢。”
慕婉漣又是一驚,難道是慕興瑞和尤氏吵架吵到了慕老太太這裡?可是想想也不對啊,若是尤氏,必然也會在裡面,怎麼會被安排在廂房裡。
“那裡面是誰?”慕婉漣好奇的問道。
紅蕊小聲的道:“是嫣姨娘。”
慕婉漣頓時吃了一驚,慕興瑞帶着姨娘來老太太院子裡,慕老太太若是不急那才叫奇怪了呢,姨娘哪有能來給老太太請安的道理。只是慕興瑞怎麼會突然帶來了嫣姨娘?
沒由得慕婉漣多想,紅蕊就道:“奴婢進去伺候了,五姑娘還是出去溜溜,晚些過來的好。”
“多謝紅蕊姐姐提點。”慕婉漣衝着紅蕊道了謝,看着紅蕊進了廳堂,慕婉漣則是轉身奔向了廂房。
慕婉漣一進廂房,果然見嫣姨娘在裡面坐着,嫣姨娘聽到有人進來還詫異了一下,不過一看來人是慕婉漣,只是笑了笑,道:“五姑娘這是特意進來瞧瞧婢妾的嗎?”
“你怎麼了,怎麼會突然被帶來祖母這裡?”慕婉漣問道。
對於嫣姨娘,慕婉漣雖然不清楚她的底細,可是慕婉漣倒是覺得她對自己應當沒有惡意,只是慕婉漣前一世枉死,這一世便對人都謹慎了幾分。
“我若說我來這裡是好事,五姑娘信嗎?”嫣姨娘笑着反問道。
慕婉漣聽了也是一笑,並沒有在意嫣姨娘自稱是我,而不是婢妾。
“嫣姨娘一向聰慧,有好事我自然是信的,只瞧着大伯母這幾日一日比一日難看的臉色就知道了。”慕婉漣道。
嫣姨娘聽了倒是沒有露出高興或者不快,反而對慕婉漣道:“只是二夫人憑白給陳婆子當了鋪路的板子,五姑娘就不知嗎?”
慕婉漣聽了一愣,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聽嫣姨娘又道:“婢妾才進府的時候,就覺得二姑娘對婢妾不喜,倒是對紀姨娘有幾份好感,沒承想倒是婢妾錯怪了二姑娘呢,若不是二姑娘讓陳婆子全了夫人,夫人也不會同意讓婢妾跟着同去圍獵呢。”
嫣姨娘這話一出口,慕婉漣就蹙起了眉毛,走到嫣姨娘跟前,低聲的道:“你是有身子的人了,怎麼能乘馬車這般奔波?”
嫣姨娘見慕婉漣竟然會在意她的孩子,就笑了起來,那柳葉眉也跟着彎彎的好看極了。
慕婉漣沒見過嫣姨娘這種發自內心的笑,不過就因爲嫣姨娘這一笑,慕婉漣總覺得看着嫣姨娘哪裡有些熟悉的感覺,似乎在哪見過她。
“嫣姨娘,咱們從前見過面?”慕婉漣想着這事,也就順口問了出來。
嫣姨娘聽了愣了愣,隨即道:“婢妾是揚州人士,還是被押解進京的,五姑娘怎麼會見過婢妾。”
慕婉漣聽了嫣姨娘的話,暗道自己這不是揭人家的傷疤嗎。
慕婉漣對自己的失言有些懊惱,不大自然的道:“嫣姨娘是有分寸的人,婉漣也就不多話了,我在這裡不大好,嫣姨娘自己坐會兒吧。”
慕婉漣說完,不等嫣姨娘再說什麼,就轉身出去了。
慕婉漣自然是不會回頭去看嫣姨娘的表情的,所以慕婉漣並沒有看到,就在她轉身之後,嫣姨娘臉上的那抹不一樣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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