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雙休日的日子是沒有靈魂的。
整天除了上課就是上課。
除了《論語》還是《論語》,就不能有點別的嗎!
啊?
小宋狂怒!
旁邊依舊是熟睡的小胖子郎坦,宋玉給了他殘局和那份“禮物”之後,他就往桌子上一趴,熟練地讓人心疼。
不過課間的時候他倒是起來出去了一趟,還帶了個消息回來。
昨天被書院遣送回家的王君祥,今早就回來了!
還大張旗鼓的走書院正門晃悠回來,現在就在第二學堂坐着好好上課呢。
宋玉聽到這個消息,沉思了好久,才從那萬千線頭中牽起一縷絲線。
如果沒想錯的話,這還是觀察使王彥伯和金陵尹劉叉之間的博弈。
再往遠處想,應該是這揚州“兩府”之間的博弈。
不過,這都離自己太遠了,想這,還不如好好想想今天中午吃什麼,反正都不用錢。
美滋滋啊!
“宋玉,你起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授課的先生再也受不了了,你說你不聽課就不聽課,還在那吧唧嘴是個啥意思!
宋玉:“……”
……
“到底要不要去找宋玉呢?他說了讓自己不要去找他,不然就會泄露兩人之間的關係,這可是大事。”
“可要不去的話,該怎麼和他聊聊呢?可還要把錢還給他呢,還給自己的好朋友!”
吃過午飯,坐在牀上的王君祥很是苦惱。
“王公子?你在嗎?”
有人敲響了門。
“進!”
“張坤?你來找我幹什麼?”
王君祥有些奇怪,這張坤之前都從來不理我的,就上次休沐回來之後,就一直湊在我身邊。
噢,對了,連宋玉下象戲掙了很多錢這事都是他告訴我的。
去搶錢好像也是他提議的。
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難道是他和自己的好朋友宋玉有仇……想到這,王君祥頓時覺得自己真的是變聰明瞭!
竟然能想通這些事情。
“王公子,聽說你回來了,特意來看看你。”
張坤趕緊彎着身子,學着自己老爹的模樣,只不過低頭的時候,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狠。
“好了,看完了你就滾吧。”
王君祥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想通了事情的他,現在看到這張坤就煩得很。
“別別別,王公子,我還有件事想跟你,跟你彙報一下。”
王君祥皺了皺眉,“說!”
“是這樣的,剛剛吃飯的時候,我聽見那個宋玉說,說公子你就是個廢物!竟然連劉夢觀都鬥不過!還說,還說……哎,公子你打我幹什麼!”
“滾!”
王君祥從牀上跳下來,不停地朝他踹去,同時嘴裡怒吼道:“張坤你這王八蛋,滾!別讓老子再看見你,否則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嚇得張坤連滾帶爬的離開,甚至連抱怨都不敢,只是眼中的怨恨愈發濃郁。
王君祥甚至還不解氣,抓起旁邊的書本就朝他扔去,住在他旁邊的小狗腿也趁機跑出來,對着張坤怒罵不已。
“傳我的消息,以後誰要是敢和這張坤走一起,就是和我王君祥過不去!”
竟敢挑撥自己和宋玉的關係!
找死!
王君祥將門重重一甩,回屋去了。
留下兩個小弟面面相覷,公子這是咋了,竟然生這麼大的氣。
而他的好朋友宋玉呢?
吃飽喝足之後,正躺在自己宿房裡頭,抱着竹夫人呼呼大睡。哪怕已是初秋的天氣,但依舊有些悶熱。
所以哪都不想去,而且按他的推測,如果不出意料的話,趙審言今天應該是會召見他的。
張仲素也是出奇地沒有在看書,而是坐在牀上,抱着雙腿,一會看看宋玉,一會又發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直到窗外有個人影一閃而逝,他才匆匆起身,掩上房門,悄然而去。
宋玉適時起身回望了一眼,有些疑惑,但還是再次睡去。
等到再一次醒來,張仲素也已經回來,如無其事地在看書,宋玉也沒多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或多或少,或大或小。
而等到日落西山,也沒等來趙審言傳喚的消息,也就算了。
難得能度過平靜的一天,如果晚上還能沒事的話。
那就最好了。
但事實上卻好像並非如此,就當他準備痛痛快快去澡房洗個澡的時候,林福景卻急急忙忙跑來。
“宋玉,書袋子,快,快去澡房,他們要打起來了。”
“誰?誰要打架?”
小宋急忙問道。
“是,是白康和陳明春那一夥子。”林福景跑的上氣不接下氣,氣喘吁吁。
“他們怎麼了?”
張仲素一邊從牀上下來一邊問道。
“哎呀你快點,別問了。”
等到他們三人趕到澡房的時候,已經圍了一大羣人,連那些在澡房上工的僕役都被擠在外頭,仗着身高在那看熱鬧。
三人找到元火,又被他帶着,擠了個好位置,才得以看清。
白康一人,舌戰羣雄,被罵的是面紅耳赤。
聽元火的講解,大致就是。
陳明春那夥原來也是白康的好朋友,但卻因爲白康最近和幾個權貴子弟走的很近。
陳明春那夥看不下去了,就逮到這個機會準備狠狠地罵他一頓。
沒想到白康不僅不承認,反而說權貴又怎麼了?大家都是好朋友之類的,一來二去,就吵開了。
而此刻,白康早已崩潰,一邊哭喊着,一邊大聲和他們辯斥。
但靠他一人,又豈是對面五六個人的對手?
“他們本來就是我的好朋友,你爲什麼要這麼說我!”
白康大聲叫喊道。
眼角也忽地看見旁邊的人羣正是那幾個權貴子弟,趕緊朝他們揮了揮手,也不顧臉上的眼淚,興奮道:“老賀,你說,我們是不是好朋友?!”
此言一出,人羣瞬間安靜了下來,紛紛看着那個賀姓權貴,看他會怎麼說。
後者似乎也沒想到,白康會忽然將矛頭指向他。
臉色通紅一陣過後,忽地和他身邊那幾個權貴,指着場中間的白康,譏笑道:“你看他,還想和我們做朋友,也不看看自己是誰。”
“就是,你看他又是流眼淚又是流鼻涕的樣子,好惡心啊。”
“你們不覺地,他很像一條狗嗎?”
此言一出,那些圍觀的權貴紛紛大笑,甚至有好些寒門子弟,都恬不知恥的在那跟着笑。
白康似乎根本沒有料到他們會這麼說。
和他吵架的陳明春一夥,也是趁機指着他大罵,說他是叛徒、走狗、瞎了眼之類的話。
白康沒再哭了,只是抱着頭蹲在地上,他根本想不到,自己以爲的朋友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對他。
大家不都是朋友嗎?
書院不就屬自己的朋友最多嗎?
片刻過後,他忽然大叫着擠開人羣跑了出去。
不多時,留宿在書院的先生終於姍姍來遲。
宋玉也沉思着跟着人羣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