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初三畢業的二表哥李笑勇瘦瘦高高,身高接近1米75了,長相清秀,口才不錯,十足一個白麪小生;沒出過遠門的他,十分興奮,問東問西,唐凡丁把自己知道的爲數不多的生意經告訴了他。
沿途油菜花、冬小麥交錯種植不成規模,金黃與碧綠相間,有種別緻的美,但油菜明顯沒有龍洞壩的茁壯。
下午7點,唐凡丁二人抵達了成都汽車站,就近找了一家安全的機關招待所,開了一個雙人間,輪流去公共浴室洗了個澡,然後揹着雙肩包去附近吃了點成都美食。
旭日東昇,唐凡丁二人先去遊玩了附近的塔子山公園,然後坐車來到了我國西部最大的批零綜合市場——成都荷花池批發市場。前天才開業的荷花池室內市場,人流如織、人聲鼎沸。唐凡丁把雙肩包背在身前,跟在李笑勇的背後,隨意逛着,不經意間他們來到了服裝交易區,唐凡丁乾脆每一家都轉轉。
但當他倆進入店鋪,總引來人們異樣的眼光,1米5的唐凡丁和高個的李笑勇居然不上學來逛街,的確像不務正業的“三隻手”——扒手。
唐凡丁對此不管不顧,李笑勇對此毫無察覺,轉到一個僻靜的布料店鋪,店主十分高興地迎上來,但看見兩人的年齡,腳步不由慢了下來,遲疑片刻,他仍然滿臉堆笑地說:“二位要買些啥子?”
唐凡丁很相信眼緣,覺得這個熱情的店主值得一交:“老闆,生意興隆。我順便看看,你的布料從哪裡進的貨?”
店主十分不看好這兩人,敷衍道:“主要是從江浙上海進,今天星期二,你們怎麼不上學?”
唐凡丁知道自己的年齡是會讓人輕視,平靜地說:“老闆,我半工半讀;你的貨跟別人沒有什麼區別,店在這個犄角旮旯,最近生意如何?”
“你剛纔不是說了,生意還可以。”店主說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唐凡丁決定不慣他這個毛病:“這半天,除了我們,怎麼沒看見其他顧客?其它店是人山人海的。”
這時,老闆娘也走過來,笑眯眯地說:“昨天和今天不是星期天,生意差了好多。你這麼標緻的小弟弟,今天準備買些什麼?”
“姐姐,這是我表哥李笑勇,我們今天來了解一下做被子的布料,你能給我們介紹一下嗎?”
“弟弟,這是紗支面料,質地牢固,正反面效果相同,透氣性好、手感鬆軟,4塊一米;這種是純棉的高檔面料,柔軟透氣、保暖耐熱,5塊一米;這是貢緞的高檔面料,厚實細膩、手感柔軟,色澤亮麗反光、彈性好、緊密不變形,7塊一米;這是磨毛印花面料,也是高檔貨,6塊一米,保暖平整,你摸一下,手感柔軟;這種是滌棉面料,摸起來舒服、價錢低、喜歡起球、產生靜電,2塊一米;這種是高檔的高支高密活性印染面料,價格要10塊一米,手感舒適、光滑富有光澤;這最後一種是麻的,對人體無刺激作用,有助於睡眠、夏天涼快、有一定保健功能,8塊一米。”
“謝謝姐姐,你不但長得好看,講得也特別好!那冬天用哪種好?”
“用純棉、貢緞和磨毛混紡的比較好。”
“姐姐,絲綢可不可以做被套?”
“當然可以,只是貴,要15塊錢一米。”
唐凡丁知道絲綢自古都是名貴的紡織品,“絲綢之路”可是舉世聞名。
“姐姐,我問你一個常識性問題,你別笑話我:一匹布多少米?哦,十丈!如果我一匹一匹地買,你能優惠我多少?”
店主與老闆娘走到裡面,小聲商量了一下。
片刻,店主走過來說,最多優惠5%,唐凡丁笑笑說:“大哥,你這裡非常偏僻,店面租金應該很便宜,你們再商量一下,我們去轉轉,今天還沒有貨比三家呢。”
說着,唐凡丁就準備朝外走,李笑勇也疑惑地跟着走。老闆娘見狀,忙出來拉着唐凡丁,“弟弟,你莫急,我敢說我們是這個市場中最便宜的,你殺價也莫殺狠了,你說個價嘛。”
“姐姐,我還沒有貨比三家,真不敢還價。還狠了不地道,還少了我要虧本。恕我直言,我回去通川縣只做被面生意,所以你們再商量一下,我和我表哥出去看看其他家的價格。”
“弟弟,談生意是談出來的,討價還價相當正常,你還個價嘛。”
“姐姐,做生意位置太重要了,你這位置這租金,下調30%纔是合理的。”
“弟弟,你直接殺到我虧本價,不得行。”
“姐姐,你讓我出價,你又覺得吃虧,我給你算算成本,租金、貨品、稅收、合理利潤、你們的工資,關鍵是你要把東西賣出去纔會有這些呀。這裡門可羅雀,沒有銷售額,你賺什麼錢?所以咱們建立長期的合作關係,互利共贏。”
“兄弟,你說的在理,這位置是有點尷尬,我們現在騎虎難下了;我們出個虧本價,優惠15%。”
“哥子,我也退一步,優惠25%。”唐凡丁這時從他們夫妻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激動,接近他們的心理價位了。
雙方又拉鋸了幾個回合,最終以22%的優惠簽訂了合作協議。7塊以下的唐凡丁各買了2匹,一共買了13匹,花了2106塊;後來他又在市場上買了近200塊質量上乘的縫紉用品,再花了10塊錢用人力車把這些布料拉到了成都汽車站。他買了兩包好煙給司機讓他照顧二表哥和用油紙包裹的布料,又仔細交待二表哥小心貨物和自身安全,把布料卸在六角丘。
看着開往通川縣的班車開出汽車站,唐凡丁心想,讓李笑勇一個人承擔這麼重的任務,不知道他是否能扛得住。
下午,唐凡丁輾轉來到川省省專利管理局,打聽自己的專利授權情況,沒想到他們不相信稚嫩的他會是唐凡丁本人,不願意把好幾份授權專利給他。當唐凡丁說到他們辦理成功一份,應當及時郵寄時,他們推說既然是同一人的,等所有的都辦好一併打包。唐凡丁對他們工作的方式無語了。拿出鄉政府開具的去榮昌買種豬的介紹信,唐凡丁仍舊難以證明自己。哎,有照片的身份證還未開始實行,即使實行了,他12歲也領不到。他靈機一動翻看起蜀省日報,把自己領獎的照片給專利局的同志們查看,這些照片恰好印證了自己的確是唐凡丁本人。可惜,專利局的人固執己見,唐凡丁只得遺憾地離去,不再糾纏,因爲他們這種工作程序好像也沒有太大的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