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方便一下！”
大上海那家川菜館、陸揚和刀新沂吃飯的那間包廂裡,飯菜上來後,兩人吃了二十分鐘左右,陸揚起身對刀新沂笑笑,如是說。
刀新沂沒有多想,微笑着點點頭,陸揚從包廂裡出來。
廁所在走廊右邊,遠遠就能看到廁所的標誌,陸揚從包廂裡出來後,卻是走向走廊左邊,從走廊裡出來,左手邊就是收銀臺。
“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
收銀臺後面的收銀員露出職業性的微笑,問陸揚。
“山竹廳多少錢?我先埋單！”
陸揚一邊說一邊從褲袋裡掏出錢夾,年輕的女收銀員說了聲稍等,趕緊在電腦上查找山竹廳的賬單。
而就在這個時候,六七個年輕男女搖搖晃晃地走過來,一邊往這邊走來,一邊在高聲說着什麼,陸揚聞聲,瞥了一眼,應該是幾個剛剛吃完飯的顧客,臉上微紅,嘴脣油亮,一副酒足飯飽的樣子。
“山竹廳485元！給480就行了！謝謝惠顧！”
女收銀員查好賬單跟陸揚說,陸揚沒說什麼,點點頭,就在皮夾裡抽錢,卻忽然被一聲驚叫嚇了一跳。
“文……文丑?你是文丑?我草！不會吧?你真的是文丑?”
“誰?文丑?文丑是誰?”
“咦?是很像哦！難道真的是文丑?文大！文大真的是你嗎?”
“文丑是誰?”
“寫小說的那個文丑?”
除了第一聲驚呼嚇了陸揚一跳。陸揚轉過臉去看的時候,那六七個年輕男女有人茫然,明顯不知道文丑是誰。卻有三個男青年一臉的驚訝,其中一個戴眼鏡的,更是喊文大。
這三人的誇張的表現,不僅驚到了陸揚以及他們隨行的幾個女生,連收銀臺後面的女收銀員,以及大堂裡一些食客都被吸引過來注意力,有人一頭霧水、不明所以。有人微微張開嘴,一副同樣吃驚的樣子。
陸揚有點發愣。怎麼搞得自己像明星似的?
“文大！真的是你嗎?我、我沒有認錯吧?”戴眼鏡的青年下意識地上前一步,驚喜交集地問陸揚。
同時,附近一張餐桌上,兩個男生相視一眼。一人往陸揚這邊偏了偏頭,另一人抿着嘴脣點點頭,然後兩人一起往這邊大步走來。
陸揚看着面前三個驚訝驚喜的青年,微微發愣之後,露出笑臉,點點頭,伸出右手:“是我！你好！”
戴眼鏡的青年得到確認,臉上的驚訝全部變成驚喜,趕緊握住陸揚伸過來的右手。使勁握着,激動得語無倫次地說:“文、文大！我、我是你的書迷啊！這個、這個哈哈……這個今天真的沒想到出來吃飯,會遇見你啊！你好你好！文大您好！這個……呵呵。你還親自來吃飯哪?對了！新書、您的新書呢?什麼時候發啊?我等得花兒都快謝了！”
陸揚有點受不了這個書迷的熱情,尤其是那一句“你還親自來吃飯哪?”
吃飯這種事,不親自來吃,還能讓人代勞嗎?
眼鏡青年身後的幾個女生已經有人掩嘴偷笑,陸揚笑着應付着,一個個和幾人握手。這邊還沒應付完,身後又來了兩個青年。其中一人微紅着臉,有些侷促地搓着手上前,跟陸揚說:“文大！嘿嘿,我們也是您的書迷啊！對了！文大可不可以給我們籤個名?”
另一個青年已經趴在收銀臺上跟年輕的女收銀員說:“有紙筆嗎?有沒有紙筆?借我們用一下?”
年輕的女收銀員面貌姣好,此時依然一腦門的問號,聽說要找剛纔那個埋單的男顧客簽名,下意識地又看了陸揚一眼,才連聲說:“有有有！稍等！我拿給您！”
“多拿點紙！我們也要簽名我們也要簽名！”
最先跟陸揚握手的眼鏡青年聽見有人要文丑簽名,眼睛一亮,也高喊着要簽名,要收銀員多拿幾張紙。
而另一個胖胖的青年眼睛看見收銀員,卻是趕緊大步走過去問收銀員:“美女！美女！文大的單還沒埋吧?多少錢?快告訴我多少錢,我來埋單！”
亂了！
一時間收銀臺這邊亂糟糟一片,有人熱情地跟陸揚打招呼、說話,有人要簽名,有人搶着埋單,這裡的動靜吸引了整個大堂的矚目,其中竟然還有七八個陸揚的書迷,也許這些人只是曾經看過陸揚的作品,並不是真正的書迷,但此時看見在這裡看見文丑,看見那麼多人圍着文丑、找文丑要簽名,這些人也跟着跑過來湊熱鬧。
怎麼說,文丑也是現今網文界頂尖的大神,拿一個文丑的簽名回去,怎麼也是一件漲面子的事,現在是08年,看網文的人可是比幾年前多多了。
陸揚聽見有書迷要幫自己埋單,趕緊出言阻止,但哪裡能阻止得住?兩三個書迷擠在收銀臺前面搶着給他埋單,弄得年輕的女收銀員都不知道收誰的錢好,很快連飯店老闆娘都被驚動過來,等問清楚大概是什麼事之後,老闆娘錯愕之餘,拿出一個主意,那三個書迷一人收了一百五,剩下的就算是打折了。
等陸揚滿足完這些書迷的簽名、合影等要求回到山竹廳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
“對不起！剛纔遇到幾個書迷,耽擱了一下！”
一進門,陸揚就無奈地笑着向刀新沂道歉,完全沒想到出來吃個飯,居然能遇到這麼多書迷,陸揚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刀新沂帶着笑意的雙眸看了陸揚一眼:“我看見了！你這麼久沒回來,我出去看了一眼,你的書迷好熱情！我都沒敢過去。”
“呵,我也沒想到,本來打算我去埋單的,結果被幾個書迷朋友搶着埋了,這頓飯是我的書迷請的啊！我再嚐嚐看！”
剛纔雖然有點狼狽,但作爲一個寫手,能遇到這樣熱情的書迷,陸揚心裡還是很高興的,當下真的拿起筷子,又每樣菜嚐了點。
“我也再嚐嚐！”
刀新沂莞爾一笑,也拿起筷子去嘗味道,彷彿之前兩人都沒吃出這桌菜的味道似的。
又半個多小時後,陸揚和刀新沂從包廂裡出來,那些書迷已經散了,他到底不是大明星,不會因爲有人知道他在這裡吃飯,而吸引來無數的書迷圍堵。
看着空蕩蕩的走廊,陸揚心裡鬆了口氣,要是再來一次那樣的包圍,他還真有點架不住,只是他很快就發現自己高興得太早了。
從川菜館出來的時候,大堂裡還有兩個書迷在喝酒,其中一人遠遠地揮着手,喊了聲:“文大走好啊！拜拜！”
另一人跟着喊了句:“文大！新書啊！你剛纔說了今天會發新書的！別讓我們失望啊！我們剛纔已經把你今天會發新書的消息傳到《龍蛇起陸》的書評區了！！！”
陸揚聞聲,回過頭微笑着揮揮手,又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之前那些書迷包圍他的時候,很多人都追問他新書什麼時候發,陸揚說一週之內,結果有人說不行！三天之內！另有人大喊:“什麼三天?今天！就今天了！”
七嘴八舌的聲音吵得陸揚招架不住,只好承諾新書今天會發出來。
其實想想,新書一週內發佈,和今天發佈,並無多大差別,哪怕今天不是週一,上傳新書,對作品衝擊網站各個榜單不利,也無所謂。
陸揚相信自己的新書質量,也相信自己書迷的支持力度,不管星期幾發書,人氣都會很快升上去。
回去的路上,路虎副駕駛座上的刀新沂不時悄悄看陸揚一眼,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專心開車的陸揚都沒有發現,在她第四次悄悄關注陸揚的時候,終於被陸揚眼角的餘光無意中捕捉到。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飯粒嗎?”
陸揚略感奇怪地問,刀新沂有點不好意思,微微低下頭,輕聲說:“沒、沒有,有點佩服你！以前只知道你寫的小說在網絡上很受歡迎,一直沒有太直觀的感受,今天親眼看見那些熱情的書迷,才發現原來你這麼受歡迎！你這樣的作者,應該算是大才子了吧?”
大才子?
陸揚失笑,目光看着前方恍惚了那麼一剎那,如果真的是大才子,重生前爲什麼始終紅不了?
“過講了！混口飯吃而已！倒是你……百分百的大美女啊！”
有些感慨、略感唏噓,陸揚瞥了刀新沂一眼,腦中閃過一個詞語“郎才女貌”,刀新沂是真正的大美女,他這個才子,卻是個水貨！如果沒有重生,他就會像原時空那樣,一次偶然見到美如女神的刀新沂,之後卻只能永遠在心裡回憶,再也見不到一次,也沒有任何機會認識她,更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她坐在他的身邊。
刀新沂不知道陸揚心裡這些感慨,聽見陸揚的讚美,臉頰微紅,有些不好意思,不知怎麼,忽然感覺有些臉紅心跳,心跳有些加速。
“你太謙虛了！你這還叫混口飯吃?還、還有,我哪是什麼大美女……”
刀新沂說這句話的時候,眸光流轉,悄悄注意陸揚一眼,眼神略有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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