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童亞倩早早就醒了,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陸揚的電腦,登陸郵箱,看見郵箱並沒有新郵件,雖然心裡已經有這樣的心理準備,童亞倩還是感到一陣失望。
她想跟陸揚在一起,曹雪就是壓在她心上的一塊大石,曹雪這裡沒有搞定,就算她以後跟陸揚走到一起,她也始終放心不下,會始終擔心曹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陸揚面前,然後讓她所有的努力都化爲烏有。
儘管,她也知道這種可能性極小,曹雪已經出國了,還是攜帶着她爸爸貪腐的鉅款潛逃國外,有生之年都未必敢回來一次。
退出郵箱,關閉電腦,童亞倩穿好衣服走出房間,剛在陽臺那裡呼吸了一口早餐的清新空氣,童亞倩就聽到院子裡有什麼動靜,目光向下方望去,就看見陸揚光着膀子,只穿着一條長褲,在那裡練着一套拳法。
平時陸揚穿着衣服,童亞倩從來不知道他脫去上衣後,身上的肌肉會那麼明顯,清晨的薄光中,陸揚緊抿雙脣,渾身緊繃,一套氣勢兇猛的拳法連環施展出來,一邊施展拳法,腳下一邊不停地向前、向左、向右移動,不時還有幾式兇狠的腿法,橫掃、側踢,都非常的有力度。
“這就是八極拳嗎?果然不適合女孩練習……”親眼見到陸揚的拳法,童亞倩震撼之餘,也生出這樣的感慨。
一直以爲陸揚是個性格平和的男生,從來不知道他還有這樣凌厲的一面。
不過,這並不影響童亞倩對他的愛慕,能文能武的男人,只要脾氣不暴躁,只會更有魅力。
一套拳法,陸揚連續練了好幾遍才終於停下,清晨溫暖的陽光下,他精赤的上身已經佈滿一層細密的汗珠。
每次練拳。他都竭盡全力,不出上一層汗,是達不到修煉效果的。
小黑,那條大黑狗從陸揚練拳開始,就一直蹲在牆根,睜着一對狗眼,眨巴眨巴地看着。也不知道它看懂了沒有。陸揚練完了,見它還在望着自己,莞爾一笑,走過去彎腰摸了摸小黑的大腦袋,也不知道是因爲已經知道陸揚是這個家的主人之一,還是因爲剛纔陸揚的拳法嚇到了它。陸揚摸它腦袋的時候,小黑夾着尾巴,低着頭,一副很溫順的樣子,一點也沒有第一次與陸揚相見時候,那兇猛的樣子。
“哥!你剛纔那什麼武功啊?什麼時候教教我啊?”
大門那裡忽然響起陸飛的聲音,陽臺上的童亞倩這才知道剛纔看陸揚練拳的。不止她和那條大黑狗。
陸揚擡頭望了一眼陽臺上的童亞倩,對她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這才接過妹妹陸英遞過來的毛巾,擦着身上的汗珠,對弟弟的詢問,只是搖搖頭說:“等你考上大學再說吧!馬上就高三了,好好專心念書!”
9月份開學。陸飛就要讀高三了,至於妹妹陸英,中考早就結束了,過些日子,就能知道她考上高中沒有。對於陸英,陸揚倒是不怎麼擔心,陸英從小成績就好。考上一中應該問題不大!
倒是陸飛,身爲男孩子,心思沒有妹妹集中,玩心比較重。雖然也算懂事,但成績只能算是中上,想考一個好的大學,有些難度。
說到學習的事,陸飛就蔫了,任憑妹妹陸英在旁邊對他對鬼臉,笑話他。
……
吃過早飯,陸揚問童亞倩是想去縣城玩,還是在他家魚塘裡釣魚。
這大夏天的,能做的事,也確實不多。
童亞倩眼珠轉了兩下,就笑着說:“釣魚吧!不過我不會喔,你要教我才行!”
陸揚笑着點點頭,釣魚最好,他也不想去縣城,大熱天的逛街可不是什麼享受的事。
於是,陸揚去倉庫裡找釣具,家裡的釣具很簡陋,都是他以前省吃儉用買的,二三十塊錢一根的玻璃纖維杆,鉤子有幾張,但也只是五塊錢也一張的便宜貨。
陸揚在自家店裡,一向只釣鯽魚,其它魚捨不得禍害,所以,這些便宜貨也足夠用了,這也是陸揚釣鯽魚有兩手的主要原因。
聽見哥哥和“嫂嫂”要釣魚,陸飛很積極地去菜地裡挖蚯蚓了,等陸揚找好兩副釣具,用白酒泡了點酒米,陸飛那裡已經挖好十幾條小蚯蚓。
中午的時候,陸揚去自家的瓜地裡摘了一隻十幾斤重的大西瓜,給童亞倩解渴,童亞倩這次沒有說謊,她確實不會釣魚,蚯蚓不會穿不說,鉤子都扔不準地方,不過,即便再新的新手,也有撞大運的時候,大半天下來,她倒也釣到四五條大小鯽魚。
陸揚帶釣帶玩,還是釣了二十幾條,下午一點多鐘的時候,氣溫達到一天之中的最高,沒什麼魚吃食了,兩人便收了魚竿,回家休息。
第二天,陸揚還是帶童亞倩去縣城玩了半天,第三天的時候,童亞倩終於告辭離開。陸揚老媽熱情挽留,她也不好意思繼續留下去了,畢竟她和陸揚都清楚,彼此不是真的男女朋友,來這裡玩兩三天已經差不多了,繼續下去,她也不好意思。
……
就在童亞倩離開的這天,J市,曹雪媽媽吳詠莉的感冒、發燒終於好了,不用曹雪繼續給她代課,這天晚上,吃過晚飯後,母女倆進入房間不久,曹雪猶豫了一整天的想法終於跟媽媽說了。
“媽媽!我想出去兩天。”
吳詠莉望了低垂着眼簾的女兒一眼,大概猜到女兒想去幹什麼,露出一點笑容,摸摸曹雪的頭髮,點點頭同意了。
媽媽同意了,曹雪也不見多高興,只是勉強擠出一點笑容,跟媽媽說了聲謝謝媽媽。
第二天上午,媽媽去上班之後,曹雪就拎着一隻小小的布包出門了,下午四點多鐘,從H市火車站出來。
童亞倩的郵件,讓她知道陸揚這兩天在老家,曹雪忽然很想回那個出租屋再看一眼,如果陸揚還在這邊,她未必能下這個決心,但現在她知道陸揚不在,所以她想,然後就來了。
也所以,當媽媽同意她出來兩天的時候,她並沒有多高興,因爲這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只是想來看看,看看那裡變了沒有,看看她和陸揚一起生活過很多日日夜夜的地方。
那套房子的鑰匙,她一直沒有還給陸揚,上次告別時忘了,今次卻能讓她悄悄地回來。
走近那個熟悉的小區,曹雪的眼眶就開始發紅,用鑰匙打開房門,看見裡面不曾變過位置的每一個傢俱,她的淚水悄悄地滑落臉盤。
走進書房,她知道這裡應該是陸揚待的時間最久的地方,熟悉的電腦、熟悉的桌、椅,一切還是記憶裡的模樣,腦海裡浮現出那天下午,她坐在電腦椅上,陸揚坐在旁邊,嘴上喊着看電影,卻悄悄吃她豆腐的畫面,本來很猥瑣的畫面,此時想來,也溫馨得讓她心痛。
童亞倩說陸揚一直在想她,她知道,因爲陸揚每隔幾天就會給她寫一封郵件,哪怕她從來沒有回過,半年來也一直不曾間斷。
可是童亞倩想讓她告訴陸揚,她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了,想取代她的位置,曹雪慌了,就像童亞倩忌憚她的魅力一樣,她也同樣忌憚童亞倩的魅力,如果童亞倩全力追求陸揚,而她又不在陸揚身邊,她不知道陸揚能堅持多久。
這天晚上,曹雪沒有吃飯,沒有喝水,只是脫去外衣,睡到那張牀上,恍惚中,陸揚好像也躺到她身旁。
次日醒來,她就走了,來的時候,跟媽媽說出來兩天,但只待了一天,她就回去了,那套房子裡的東西,她什麼都不敢動,怕陸揚回來的時候發現,也許,是應該讓童亞倩照顧他了!
房子裡的積灰、蛛網,讓曹雪有點心疼,只從那些細節,曹雪就知道她走後,陸揚過得並不好。
童亞倩走後,陸揚就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了,這次回來也只是想看看家裡的房子蓋成什麼樣了,至於回來當天想要弄的小型自來水廠,暫時陸揚是不想了,得罪了村長老婆女兒,想弄這件事,難度就大多了,他現在沒這個心思耗在這件事上。
臨走的時候,陸揚跟老爸說,在屋後先打個水井,再買一套簡易的抽水設備安裝上,到時候,和用自來水沒什麼差別。
回到出租屋的時候,一開始,陸揚並沒有發現曹雪回來過,曹雪太小心了,根本沒有在屋裡留下什麼痕跡。
直到晚上碼了兩章稿子,洗漱過後,上牀睡覺的時候,陸揚才發現有點不對,集中注意力仔細嗅了兩下被子口,陸揚聞到一點熟悉的香氣,淡淡的香氣,那是……
曹雪身上的香氣!
陸揚太熟悉曹雪的氣息了!兩人同牀共枕那麼多夜,怎麼會不記得曹雪的氣息?
睏倦之意一下子消失無蹤,陸揚心裡激動起來,掀開被子,陸揚仔細在牀頭尋找起來,不僅把房間的大燈打開了,連牀頭的檯燈都打開了。
終於,好幾分鐘後,陸揚在枕頭上發現一根半尺多長的髮絲,曹雪走了半年,陸揚的牀單早就換洗過幾次了,按理說,牀上不可能還有她的氣息,還有這根——髮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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