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立坐在寬敞的汽車後排,心情也比剛下飛機時好了不少。
看着與自己相對而坐的林子豐和他旁邊一位擩着柺杖穿着西服打着領結的精神老頭,
羅立向他們點頭示意,微微一笑。
“羅先生真是年輕有爲!
而且有魄力,有膽識,的確不是池中物啊。”
剛纔上車前,羅立就已經聽林子豐介紹過,
說話的老人正是馬坎林家的掌舵人林萬雄。
自己能和這樣的大佬平起平坐,羅立感到一陣陣的興奮。
可當林萬雄誇起自己時,他卻紅着臉謙虛道:
“我這是匹夫之勇,原本只是想開個玩笑,卻沒想到玩脫了。
老爺子您可別損我啊。
誰知道那傢伙竟然懂夏國話,而且還滿嘴的京師口音,真是栽到姥姥家了。”
羅立笑着感嘆道,說完話後,林萬雄和林子豐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羅總,不這樣你也體驗不到異國監獄的滋味兒啊。
說老實話,我還挺羨慕你的。
活了三十多年,我哪都去過,就是沒進過監獄的門,哈哈。”
羅立白了林子豐一眼,訕笑着連忙轉移了話題。
“老爺子,這車是奔馳的s吧,挺大的。我還是第一次坐呢。”
林萬雄哪能不明白羅立的想法,於是笑了笑說道:
“這是奔馳S600SEL普爾曼。可能是奔馳中最大的一款了吧。”
“對啊,好像比我之前見過的邁巴赫要大一些。得不少錢吧?”羅立像是個好奇的小學生,向老師認真的請教道。
“1000萬吧。羅總要是喜歡,回頭送你一輛!
要不是早就聽阿豐談起過羅總的奮鬥史,我還真不敢相信羅總沒坐過奔馳呢。”
“啥?”
羅立見林萬雄說着話就要送給自己這樣一件大禮,連忙搖起了頭。
“無功不受祿,我可不敢要。”
“我家別的沒有,車倒是有很多,羅總也別客氣。
與羅總的大氣相比,一輛車算什麼?
單就您讓我們林家代理東南亞市場的騰飛飲料銷售,
我們已經欠了您一個大人情啊。”
林萬雄微笑道,停頓了片刻後,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今天我們的確是怠慢了羅總。
沒有想到羅總竟然坐的是經濟艙,我們在貴賓室等了半天,害您在那些鬼佬的手裡受了苦。
所以送給您一輛車也算是賠罪了。”
羅立盯着林萬雄認真的模樣,苦笑着再次搖頭道:
“坐經濟艙又不是您的錯,其實剛纔在機場的時候,我看有那麼多的奔馳停在路邊還特意去瞅了一眼呢。
但沒想到是來接我的。
更沒想到爲了接我,你們竟然派了那麼多車。
我已經算是受寵若驚了,哪能再要你們的東西呢?”
見羅立滿臉的自嘲,林子豐剛想插話,卻被林萬雄悄悄攔住。
“那行吧,既然羅總不喜歡汽車,我們也就不強求了。
今後我們一定會對羅總今天的青睞報上一份厚禮。
做人嘛,不能不知恩圖報不是。”
“飲料代理這件事兒其實也不着急,等那邊主板設備和人才談好了,我們再說吧。”
別看羅立一臉的苦笑,
但他的心可是像明鏡似的清楚。
他明白坐在對面的老狐狸打的是什麼算盤。
更知道他三句不離代理飲料的話題是爲了什麼。
因此他也不將話說滿,而是打起了太極。
果然,林子豐聽到話後立刻顯得有些激動,“羅總,咱們可是說好的,只要我幫你.......”
“唉,阿豐。
羅總是和你說好等咱們幫他談好了主板生產設備,引進人才後就會把代理權交給我們。
可我們現在不是還沒有辦到嗎。
等辦到了,羅總肯定不會食言的。
難道,你怕羅總會把代理權給另外兩家嗎?
要我看,你是多慮了。
就憑羅總對待下屬的態度來看,他一定是個重情義的人,又怎麼會去找素不相識的那兩家呢。
您說是吧,羅總?”
羅立皺着眉頭,盯着向林子豐一頓教訓的林萬雄,心中突然對這老狐狸有了新的評價。
“九尾靈狐!”
老狐狸聽似在教訓林子豐的一番話,其實是將自己的後路堵得死死地,讓自己只能把林氏集團當做唯一的合作伙伴。
雖然羅立並不打算背信棄義,也從沒想過用代理權來撈好處,
但林萬雄的話卻讓他感到了一陣彆扭。
因爲,林萬雄雖然誇他重情義,
可實際上,他能將此事當着面說出來,就意味着這老狐狸根本不相信什麼承諾,
或許,他只相信簽了字的合同吧。
而且,羅立突然想到,自己此次來到馬坎,可能是一個並不兇險的圈套。
想到此,羅立突然笑道:
“林總,上次我對您說過合作的事是不會變的。
你就放心吧,咱們兩個合作了好幾次,已經有了默契。
我幹嘛捨近求遠呢?
不過,我挺好奇的。
你們有沒有估算過,騰飛飲料的市場前景呢?
別到時候賠了那可別怪我。”
“怎麼會賠呢?我們可是做了大量市場調研的!
而且我們也算過,一旦您將代理權交給我們,僅僅新馬泰三地一年的利.......”
林子豐剛剛開口,一旁的林萬雄就突然打斷了他的話。
“羅總,我們評估過了,市場前景應該不差。
所以這次我們的確是希望能夠與貴公司儘早簽訂合同,這樣的話,貴我雙方都能夠早點兒獲利啊。”
羅立將二人的動作神態看到了眼裡,
特別是林子豐表露出來的興奮落入眼中後,更是證明了自己的猜測只真不假。
看來此次前來馬坎恐怕真的是林氏集團的陰謀。
其目的就是怕自己將代理權交給他人,
所以才編出了理由,將自己誆到了馬坎免得夜長夢多。
想通了這一點後,羅立突然鬆了口氣,
因爲他知道,許紅旗或許並沒有失蹤,更沒有出現自己十分不希望看到的事情,例如叛國,例如被收買。
“提前籤也不是不可以,但我要先找到許紅旗。
與賺錢比起來,他的安危纔是最重要的事情。”
羅立朗聲說道,此時他已經對林家生出了一絲怒意,
因爲沒有人願意看到自己被人誆騙利用。
“既然你們不相信我的承諾,那麼就如你們所願吧。
代理權會交給你們,可生產權你們永遠也別想拿到。”
暗自下定決心的羅立微笑着向露出滿意神色的林萬雄點着頭,
二人均是虛與委蛇的神情,笑容中滿是虛僞與謊言。
“許先生那裡我們會盡快安排尋找的。一旦找到後,我們就會把他送回來。
而且我們承諾將盡快談妥主板生產設備的引進,來表達我們的誠意。
羅總,您看這樣的承諾您可還滿意?”
“滿意,非常滿意。”
羅立點着頭,學着林萬雄的模樣從桌板上取下了那杯香檳,對着林氏二人遙舉示意後,仰頭喝了下去。
“羅總,喝香檳不用一口燜的啊!”
一旁懵懂的林子豐善意的提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