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巖從洗手間走出來的時候,一個身材矮小,脖子上紋了一條龍的男子從側面撞了過來。沒躲開,兩人撞到一塊。這個傢伙是有意的。感受到從側面傳來的力量大的嚇人,張岩心念電轉,左腿一鬆倒在地上。
一旁的服務員急忙走過來,扶起張巖,那個男子不待別人攙扶,已經站了起來,冷冷的看着張巖問道:“你是張巖?”
張岩心中明鏡似的,這小子來盤路來的,當下就裝的醉醺醺的罵道:“你誰呀,走路沒長眼睛嗎?我跟黃局說一聲,轉頭把你關起來,打你狗日的。”
黃局就是金州市公安局副局長黃立軍,專管社會治安的,,在金州那是誰問誰知道,尤其是黑道上的一聽都直哆嗦。果然那個小個子聽了,身子縮了一下,含含糊糊的嘟囔了一句,屁都沒放一個就溜了。
“謝謝你,剛纔那個人你認識嗎?”張巖站起身來問扶他的服務員,小姑娘臉上還有點細細的絨毛,身材卻發育的挺好,從側面看過去…..張巖趕忙打住,把心思轉到其他地方去。
服務員側身躲開了張巖的目光,有些害羞的答道“沒見過這個人,今天好奇怪,外面來了好幾個不三不四的人,也不進來吃飯也不走,我們都擔心死了。”“哈哈哈,小姑娘你別擔心,這些人可不是衝着你來的,我估計至少要再過三年,纔會有人盯上你的。”張巖伸手在服務員肩膀上一拍,大笑着走向射日廳,在他身後那個服務員咬緊了牙齒,拳頭攥的緊緊的,低聲道:“我小,你又大到那裡去了?”
此時。雖然已經是嚴冬,可是金海灣對面的街道上仍然有一些賣羊肉串和炸臭豆腐的小販,在一個油炸臭豆腐的攤位上。幾個看起來很彪悍的男子正漫不經心地拿着臭豆腐,盯着金海灣的大門。
“臭蛇怎麼還沒有出來,最近這小子越來越操蛋了,不是又想趁機順點東西出來吧。”一箇中等身材,身着黑色皮夾克的男子跺着腳。不耐煩地說道。說完又低聲對賣臭豆腐地人說道:“黑子哥,你這臭豆腐做的不錯,怎麼學的。”
“黑狗你少放屁,再胡嘞嘞老子廢了你。”賣臭豆腐的人身材矮小。可是四肢粗壯。比一般人的要粗一半以上,脖頸短粗青筋遍佈。不過在一身油膩衣服地掩護下,被很好的掩飾過去了,誰都不會想到,看起來這樣憨厚老實的攤主,竟然就是兇名卓著的劉黑子。
正說話間,臭蛇從金海灣酒店地門口走了過來,正是在洗手間跟張巖撞到地那個矮子。臭蛇走到劉黑子的攤位上,遞錢買了幾串臭豆腐。見周圍沒有別人,就低聲道:“大哥,點子有點扎手呀,我聽他那個語氣,好像認識黃大個子。大哥你看。”
這下週圍幾個人都含糊了。劉黑子也不說話了,拿着一串臭豆腐發呆。過了一會才狠狠一跺腳:“他媽的混蛋!”這一下跺腳跺的特別響,他身邊這幾個人都嚇了一跳,連遠一點的攤主也擔心的把位置挪的遠了點,唯恐觸怒這個霸王。
“是,我是混蛋!”臭蛇急忙認錯,在劉黑子這夥人裡面,他是最膽小的,地位也是最低的,別說老大劉黑子,就是最差地黑狗不高興,都可以打他幾記耳光。見老大發怒,他就習慣性的認錯。
“你沒錯,我罵的是那個李總,媽的這麼大的風險,事前都沒跟我們說,只給了三十萬夠幹嘛地!媽地名字就起的不對,叫什麼佳亥,還他媽地亥時生人,我看就是一個加害別人的主。臭蛇,你再去找一下李總,就跟他說加碼五十萬,我就把這件事情半全了,要不然定金不推,咱們一拍兩散。”
臭蛇聽了嚇了一跳,擔心的問道:“黑子哥,這成嗎,李王八蛋雖然不是個東西,可是跟局裡那些雷子關係可好着呢,咱們這麼要,萬一他要是發起狠來,把咱們全吃了可怎麼辦?”劉黑子輕輕的把臭豆腐放進油鍋裡,油鍋發出難聞的臭氣,油花四濺中劉黑子淡淡道:“他要是威脅你,你就跟他說,咱就是一個光棍,要是想陰老子,最好把老子兄弟全都埋了,要是走了一個,他的事就包不住了。我們是動不了他,可是張巖這夥人知道了這事,肯定不會饒過他的。臭蛇你硬氣點,他要是真的能明面上搞定張巖,何必在暗地裡搞這個。”
臭蛇點點頭:“高,實在是高!”說完一路小跑,跑進了金海灣。劉黑子不由嘆了口氣。自古以來民不與官鬥,他雖然被稱爲金州黑道老大,可是他自己知道,在政府面前,這些全他媽的是個渣。
83年嚴打,要不是自己見機的快馬上開溜,保不準現在自己棺材上草都長老高了,事實證明了自己的判斷力,那些自以爲有後臺的,或者認爲有實力的,再或是家大業大舍不得跑的,最後只有一個下場得得全都槍斃了,就連一些小嘍也被斃了個乾乾淨淨。
政府不是不管,也不是管不了,只要想管,自己還不跟個螞蟻似的,隨便一根手指頭就碾死了。劉黑子嘆了口氣呆呆的看着燈火輝煌的金海灣沉思,只覺得一陣陰冷的寒流襲來,將自己慢慢的包圍了。
“怎麼去了那麼久啊。我還以爲你不小心掉進去了呢。”見到張巖回來,李總鬆了口氣,大聲調侃起張巖來。張巖笑了一下,口齒含糊的說道:“不….小心被一個醉…..鬼撞了,耽擱了一點時間,來…….來來我們再……喝三杯。”
張巖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李總,對於一個喝醉了的人來說,什麼樣的眼神都是可以理解的,張巖注意到,李總臉上露出了喜色,不過這個喜色一閃而逝,李總臉上又恢復了那種假假白白的客套:“來,再來三杯。”
說完拿起酒杯就想作假,這一次被張巖瞧個正着“李總,怎麼你袖子也跟着喝酒啊。”
接着被張巖強灌了三杯,這下李總就上頭了,頭重腳輕的連敬酒都找不到方向,又被張巖灌了幾杯,直接放翻到桌子底下了。
“李總,李總….。”張巖小心翼翼的碰了碰李總,李總一點反應都沒有,看起來已經醉得一塌糊塗。張巖不敢馬虎。這小子剛纔也是一幅醉醺醺的樣子,誰敢說現在這個樣子不是裝出來的,張巖把李總的鼻子和嘴捂了起來,目光陰沉凌厲,低聲說道:“既然你不仁,休怪我不義”。
如果李總還是裝醉的話,聽到這番話應該會馬上跳起來,可是李總只是唔了一聲,手腳無力的揮動,想要掙脫束縛,可是四肢沒有力氣,掙脫也越來越無力,張巖鬆開手,長長得出了口氣,將李總衣服脫了下來,跟自己穿的衣服調換了一下,然後把自己的繃帶解開,在照樣在李總身上纏了起來。然後馬馬虎虎的纏到李總身上,全部做完之後張巖又退開幾步,欣賞自己的傑作,確認一眼看不出破綻之後,張豔很滿意的架着李總出了門。
“張總到底想幹什麼?”在張巖離開之後,這時候本來應該昏睡不醒的錢所突然睜開了一隻眼睛,緊張的站了起來,根本沒有剛纔那種醉態,對於張巖的所作所爲,錢所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在這時,一個獐頭鼠目的人推開門,眼睛四處瞧了一邊,錢所頓時不高興起來,大聲喝道:“幹什麼的!”
那個人正是臭蛇,被劉黑子打發過來瞧風的,被錢所嚇了一跳,低聲道:“沒幹什麼,我是來找李總的。”
錢所哼了一聲,作爲副廳級別的官員,而且又是國家直管的單位頭頭,錢所的官威是很大的,這一次要不是鬧的實在太大,他也不會請客。反過來說,既然請客了,他就要負起一個責任,把事情圓滿的解決掉。而門前這個長相齷齪的小個子,說不定會給這場宴會帶來一點變數。而無論發生什麼變故,錢所都是不願意的。
“你找李總做什麼?”“沒做什麼,就是朋友過來問問?”臭蛇又縮了一下,這老頭子身上有那種令他恐懼的氣息,以前他只在片警身上見過,可是那種威風與這個老頭身上的威風比起來,要小得多,老頭身上的威風帶着點生殺予奪的意思,臭蛇覺得自己都快站不穩了。
“朋友,你配嗎,快點說你過來幹什麼來了,要不然別怪我心狠。”看着臭蛇不安的臉,錢所的心裡也開始不安起來,要出事!就在錢所心裡想到這個念頭的時候,就聽樓下突然響起一陣淒厲的叫聲,接着叫罵聲,紛亂的跑步聲隨之響起。錢所急忙跑到窗戶那邊,只見金海灣的大門口倒着一個人,錢所腦袋翁的一下大了,這下事情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