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說的真好,哥哥我要是早點知道這些,上個月豆子跌到2100元的時候,我就應該留着那五百手買多的合約,就算不賺錢也把今年的豆子買完了,何至於賠了錢又賠了豆子。”聽張巖說完,彭九城恍然大悟,用力一拍大腿,原來那副迷迷糊糊的樣子不翼而飛,突然見張巖等人神情驚訝,有點不好意思的打了個哈哈掩飾,不過張岩心裡明鏡的,這人酒量不錯,就是不肯實在喝酒,從這裡看彭九城的酒品可就有限的很。
“恩,兄弟,你說現在豆子價格漲上去了,那以後的走勢是不是會一直漲?”江萬里關心的是什麼時候能夠扭虧爲盈,這關係到他的終身幸福,以及未來幾個月能不能回家的問題,所以很緊張。
“恩,我認爲會漲上去,期貨市場在相持期間,價格漲跌是沒有一個明顯的趨勢的,可是一旦出現較大的漲幅或者跌幅的時候,就會形成一種趨勢,這種趨勢具備着自己的生命力,在價格沒有跌破或者衝破人們的心裡價位的時候,是很難逆轉的。
我看這幾天的走勢圖,雖然每天都是開一個十字星,看起來價格沒有變化,可是多方和空方的角色開始轉換,一些空方轉投多方,顯然是看漲,這個趨勢在今天下午爆發,很可能會引發一輪大漲行情。不過”張巖說到這裡。突然想起了那船美國大豆,心裡咯噔一下。按理說這船大豆不太可能用來給大豆漲價,拋開直接榨油地話,唯一的用途就是用來潑水,給大豆市場澆盆冷水地,想到這裡張巖問道:“彭大哥,你們最近你有沒有定外國的豆子呀?”
彭九城搖了搖頭:“放着咱們東北的金豆子不做,去買外國的豆子?兄弟你是不知道,外國豆子我們試過一次,光是賣相就不如我們的豆子。不知道爲什麼總是味道不對,炒菜總覺得不香。有人說加點香精進去,讓我劈頭蓋臉一罵,都他媽的萎了。”
“彭大哥那我再問一件事,金州這地方除了咱們三家企業之外,還有沒有其它榨油的企業?”
彭九城豪氣大漲,習慣性的說道:“兄弟。你知道咱是幹啥的不?”說到這裡可能是覺得客氣太硬,換了個口氣:“兄弟,你可是小瞧哥哥了,在金州我不敢說別地,跟糧食有關係的都要經過我的手才行,其他榨油的企業要敢來金州開業,我能讓他一顆豆子都吃不進來。林雷”
張巖點了點頭,這下可以肯定了,小林覺的那船豆子是專門來砸多頭的,不過一船豆子只不過幾萬噸上下。跟動輒幾十萬噸的交易量相比,能量未免太小了點,那唯一地可能就是-用極低的價格衝擊市場,然後利用短暫的混亂拋空,這種攻擊手法張巖在二十一世紀曾經遇到過一次,輸得很慘。不過這種攻擊手法需要先投入一筆不小的資金,又涉及到實物買賣,一旦那個環節銜接不上,馬上就會造成呆貨,所以很少有人使用。
不過這種手法強調的就是時間與速度。利用人們的盲從心理達到目的,如果被人看出破綻的話,化解起來並不難。張巖的心裡已經轉過了七八種辦法,每種辦法都能把小林覺折騰個半死,一想到讓這個小平頭吃癟。張巖就心裡高興。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
“笑啥呢,來喝酒。”江萬里又把酒杯伸過來了。張巖也是來者不拒,跟着幹了一杯,臉色慢慢地紅了起來,回頭又跟彭九城碰了一個:“彭大哥,要是真的給你一船美國大豆,你吃不吃?”
彭九城看着張巖,點頭考慮了一下,哈哈一笑:“那要看價格了,總之跟咱們金豆子一個價肯定是不行。要是每噸低個三百五百的倒是可以考慮。”
“要是低一千呢?”
張巖這句話把彭九城嚇了一跳,酒杯一下子掉了下去,還好地上鋪着厚厚的毛毯,杯子在毛毯上彈了一下,沒有摔壞。彭九城低頭把酒杯撿起來,有點不可思議的看着張巖:“兄弟,要是有這種豆子,你來多少我吃多少。”
江萬里也嚇了一跳:“兄弟,要是外國大豆這個價,我們農場可就別混了,直接改種別的莊稼好了。”
“開玩笑,開玩笑,來我敬兩位哥哥一杯。”
“好,那接下來怎麼操作,兄弟你給哥哥說一下。”
這下說到戲肉了,江萬里和彭九城的眼睛可都盯在張巖身上了,這些人都是老油條了,嘴巴上說得再好聽,歸根結底落到最後還是要實惠的。
“我準備這樣做,首先彭大哥的要求是想要低價豆子,看現在的走勢是有點難,而且說實話這些豆子都是虛擬交易,要是實物交割地時候沒有豆子,那怎麼辦呢,所以我認爲彭大哥的方案應該着重套利,在目前形勢下主力應該買多,靜等形勢逆轉。”
“而江大哥則不同,你這邊簡單得多,你是大豆的生產者,所以你應該是一個典型的套期保值者。所以你的利潤並不能單純地表現在你這邊地盈虧上,而是要綜合計算,這樣才能穩定的賺錢。”
江萬里搖了搖頭,心有點虛:“大兄弟,你說地我怎麼都不懂呢?啥叫套期保值,是不是跟投機倒把一回事,要是那樣我就不幹了。”
投機倒把和套期保值者說實話真就是一回事,不過套期保值就是學術用語,投機倒把是民間的說法。當然了,張巖不會這麼跟他解釋,而是反問了一句:“江大哥,要是有人在三月份就要買你們的大豆,出價一噸三千三,你做不做?”
“做,怎麼不做,這他媽的太賺了,不做的是傻瓜。”
“對呀,套期保值就是這麼回事,有人覺得九月份豆子可能會貴,就提前訂貨,你就把貨物給他,你說這跟投機倒把有啥聯繫呢。”
聽張巖這麼一解釋。劉震漢就明白了,有點不好意思:“大兄弟,我是個大老粗,肚子裡沒文化。還是你說的清楚,那我就沒啥問題了,明早上我把資金劃給你,你全權操盤就是了。賺了錢我們對半分。”
張巖挺高興,有了這份“行不過分成的不能這麼分,你把資金全權交給我,我不能站你這個便宜,乾脆這樣我三你七。“見江萬里點頭同意,就笑道”江大哥你放心,絕對讓你提前回家,彭大哥你這邊呢?”
彭九城鼻頭見汗,擦了一下說道:“大兄弟,你知道我們是國營的企業,錢都是國家的錢,損失不得的,你能不能想個辦法,保證不虧本?”
這個要求有點過分,劉震漢有點看不過去了:“彭大哥,可不行這麼擠兌人的,又讓馬兒跑,又不讓馬吃草,天底下有這樣的好事嗎?“彭九城也挺尷尬的,囁嚅着說道:“兄弟哥哥今天喝醉了,有點頭暈,要不改天再說?“
張巖沒生氣,對彭九城說道:“彭大哥,想不虧本也不是不行,我們可以籤個協議,你開個戶頭,把錢打進去,然後由我來操作,虧損由我負責,不過利潤嗎,我們七三開,我棋你
彭九城嫌三成太少,還想討價還價,劉震漢就在旁邊說道:“行了,彭大哥,你又不擔風險,三成就不少了,要是像江萬里那樣承擔風險,你幹嗎?”
這下彭九城臉上有點掛不住了,一拍大腿下了決心:“行,就按照小兄弟說的辦。”
大事定好了,諸人心中都去了一件心事,開始專心喝酒吃飯。酒喝到了十點多,江萬里已經搖搖晃晃,臉紅的跟關公似的。彭九城也醉了,臉色發青,他沒喝醉的時候像是醉了,真的醉了又像是沒醉。劉震漢今天不是主角,喝的酒不多,只是略微有了幾分醉意,不過再看看張巖,劉震漢真的嚇了一跳。
張巖臉色微紅,眼睛特別亮,看上去好像一點事情都沒有!這可真不是一般的酒量,要知道無論江萬里還是彭九城,在金州酒場都是號人物,沒有一兩斤的酒量放不倒這兩個人,張巖今天至少喝了一斤半的量,怎麼還跟沒事人一樣。
想到這裡,劉震漢挑起大拇哥:“兄弟,你這酒量真是這個,一個人放倒兩個,真是不得了。”
張巖擺了擺手,湊到劉震漢身邊小聲道:“那裡,劉哥我這是酒精免疫,喝多少都不醉,你可別跟人說。”
“恩,知道了,以後要是有什麼領導來了,我就讓你上,把那些領導全放翻了,然後不給錢不行回去,哈哈,那就爽了。”
一行人醉醺醺的走出門,江萬里看起來還是挺正常的,走路也走的挺順的,不過走的地方不對,電梯在前面,江萬里走着走着轉悠到另外一個包間門口,就想推門進去,卻怎麼也推不開,張巖緊忙跑過去想要把江萬里拉開,就聽嘎啦一聲響,卻是那個門禁不住江萬里的力氣,被江萬里強行推開了。
江萬里一個踉蹌倒在地上,張巖順着大門往裡面瞧,頓時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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