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單位有事情來晚了。”謝文娟抱歉的朝中年婦人吐了吐舌頭,然後親暱的對張巖說道:“這是我媽。”
張巖伸出手:“伯母你好,我叫張巖,今天打擾了。”
那個中年婦人臉色難看坐在位子上沒動,擡起眼皮看了看張巖,目光刁鑽狠毒,要是換成其他的人也許就嚇住了。可是張巖的笑容還是那麼的燦爛,伸出的手還是很穩定,沒有一點自慚形穢縮回去的意思。最後那個婦人只能伸出手,在張巖手上一碰,道:“坐吧。”
張巖十分不客氣的拉了一張椅子,坐在謝文娟身邊,轉頭看了看面色鐵青的劉峰,像是才發現這個男子一樣,詫異道:“這位是?”
劉峰的心裡已經打翻了五味瓶,本來他以爲無論是家世地位還是自己的財富,都配的上謝文娟的。剛纔謝文娟遲到,他還以爲女孩子的矜持,而且謝文娟也有這個矜持的條件,所以也不在意。可現在謝文娟帶了一個男的進來,這就完全是兩碼事了。
太傷自尊了,劉峰第一個反應是想走人,看了一眼謝文娟之後,這心思就沒了,今天的謝文娟實在有女人味,身穿一套黑色長裙,一條金色的腰帶襯出了芊芊細腰,簡約之中透露出來的那點風情,讓劉峰差點把眼珠子都掉出來了。
所以劉峰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着問道:“小娟這是你的同事吧,今天既然來了,那就一起吃飯好了。”
謝文娟臉上浮起虛假的笑容,說道:“是呀,小石頭是我朋友,要不是他開車一路送我過來,我現在還來不了這麼快呢。你說是不是,小石頭。”
氣氛一下子凝固了,還是婦人出來打了圓場:“小峰啊。你現在公司辦的怎麼樣啊,聽說好像辦的挺火的?”畢竟張巖看上去只是一個普通的小白領。在經濟方面跟劉峰這樣的大老闆沒辦法比,夫人早就把劉峰看做自己的女婿,關鍵時刻自然要幫忙一二。
劉峰感激的看了一下心目中地準丈母孃,清了清嗓子,略帶謙虛的說道:“伯母你說笑了,我地公司就是一個小公司,一年也就幾個億的進出。大幾百萬的利潤,說起來不值一提。”雖然說得謙虛,可是語氣裡面那種得意,卻是怎麼也給、掩蓋不了的。
婦人又問道:“那張巖你是做什麼的?”
“我是啥都做一點。啥都做的不大,跟第一還差距不小。”張巖也沒有說謊,正榮連鎖雖然中國第一,可是跟沃爾瑪比起來小了很多,四大廠就算在中國,都不是最大的。當然這跟張巖地經營思想有關係,不求最大隻求最賺錢。
好大的口氣,劉峰差點沒把鼻子氣歪。見過能吹牛的,沒見過這麼能吹的。這位也太能吹牛了。聽他這口氣,倒像是就算不是第一,差第一也不是很多。就想把張巖地牛皮捅破,就問道:“那你是那個行業的,我的朋友不少,也許認識呢。”
張巖道:“主要是零售,還有點航空汽車行業的,都不算大,說起來也是很不好意思。就不說名字了。”
劉峰笑道:“恩。零售業的話,我倒是認識幾個朋友。路常有、馬萬全這些人跟我極熟的,經常跟我通話,對我的生意可以說指點良多,只是不知道張先生對這幾位是不是熟悉啊?”
張巖滿臉納悶,想了又想還是沒有想起來這兩個人,就有些慚愧的說道:“對不住了,實在是不認識這兩位,這兩位是…..。”
婦人聽了臉色一哂,對張巖地無知表示了恰當的鄙視,謝文娟捂住嘴笑了起來,對張巖地裝傻本事她是深有體會,這傢伙再不想明白一件事情的時候,表現出來的智力水平不會高於一隻大猩猩。“這兩位在零售業可是大大有名,一家是北方四省的第三大連鎖超市的集團總裁,另外一個是正榮集團內蒙省分部的分省經理。做零售業不知道這兩個人,嘿嘿這還真的十分少見,兄弟我見到的這些人中,就算消息在不靈通也知道一個的,沒想到兄弟你這麼閉塞,連着兩個人都不知道。”
張巖也是嘿嘿一笑:“劉哥說地是,我這人就是撒手掌櫃,對於這些人不太關係,倒是讓劉哥見笑了。開車趕路忘了吃飯,我現在肚子也餓了,要不我們先點些東西吃飽肚子,然後再談這些沒用地東西,你看可好。”
劉峰又氣了半死,說了這麼多話,最後被人家輕描淡寫的說成沒用地東西,這也太鬱悶了,剛想說些什麼,就聽劉文娟在一邊上說道:“恩,這麼久沒吃東西,我也餓了。”當下就沒了聲音,在一旁鬱悶着。
“點點什麼好呢。”張巖看着菜單,樂了。把菜單塞到謝文娟手中,頓時讓某兩個人黑了臉。謝文娟眼睛餘光掃到,心裡高興得不得了,裝模作樣的點了一樣,對張巖說道:“這個好不好?”
張巖搖頭:“這些菜不太好吃,我還是問問他們有沒有這個。”說完招來侍者,在侍者耳邊說了幾句,侍者臉色驚疑不定,最後還是點頭答應,心事忡忡的走向廚房。謝文娟離得比較近,可能是聽到了張巖說話,一時間笑得花枝亂顫。
劉峰見了心中全是苦味,這樣的女孩子只配做自己的女友,那個叫做張巖的傢伙怎麼有這樣的福氣!就說道:“要不要來份鵝肝,這家餐廳是法國人辦的,特色菜就是鵝肝。這家做的鵝肝這入口即化,實在是難得的美味!”
劉峰說完面色不變,可是那種得意之情卻溢於言表,什麼叫做貴族,不是有了幾個錢就是貴族了,那叫做暴發戶。貴族不但要有錢,而且要有知識,知道異國風情,當然這種頂級美食自然是一定要知道的,見張巖一幅驚歎的樣子,劉峰索性繼續展示一下才華:
“這家法國鵝肝醬的製作方法和簡單:將鵝肝表面的皮膜除盡,剖開鵝肝並取出血管,撒上鹽、胡椒粉、糖、豆蔻粉,約半小時後再淋上白蘭地酒,待醃漬約2小時後,放入烤盤內,入烤箱烘烤約1小時後取,在烤盤上再置一空烤盤,上加重物,將鵝肝醬由上而下壓平,然後就可以吃了,當然了價格是很昂貴,一般的人是不知道這些的。張巖看了看菜單,粗聲道:“這些東西都是洋鬼子糊弄中國人的,奶奶的中國鴨肝一份一塊錢,法國鵝肝一份大幾百上千,這不明擺着是忽悠人嘛。我覺得還是咱們中國菜實在,不像法國菜那麼花裡胡哨,這麼多作料下去,就算是塊木頭也能吃了。”
劉峰氣的嗆了口氣,這小子是吃生米長大的,怎麼說話這麼衝啊!要不是身爲貴族的驕傲支撐的話,劉峰一定會罵出來的。劉峰決定不再跟這個土包子說太多,簡直就是對牛彈琴一樣,不但浪費時間而且浪費表情,反正這小子的表現足以讓謝文娟明白,誰纔是她可以依賴的肩膀。
“你真是太有才了。”謝文娟笑的捂住了肚子,給張巖鼓勵的同時,給了劉峰沉重的打擊。碰到張巖這樣的強大對手,對於劉峰來說並不公平,可是世事一貫如此,沒有絕對的公平,碰到了只能算倒黴。
這家餐廳的效率不錯,很快的菜就上齊了,劉峰是一份鵝肝,謝文娟和她媽媽都是一份牛排,而張巖點的是一份大蔥捲餅!
“兄弟你到底會不會吃飯啊,在這個餐廳裡面吃這些東西,哈哈哈實在太好笑了”終於抓到了張巖的馬腳,劉峰故意大聲笑了起來,笑聲在安靜的餐廳裡面迴盪找,馬上引起了衆多就餐人士的側目。
“奧,我覺得東西不分貴賤,只要我覺得好吃我就能吃,沒必要爲了面子去吃老外的東西。你不知道,鵝肝其實很難吃的,只不過加了那麼多作料纔好吃。而大蔥捲餅,雖然沒加作料,確實一等一的好吃。做人嘛也要講究一個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