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公要召集全村的人商量此事,也沒跟陸家馨繼續聊了,起身準備離開。
姑娘嫁出去,孃家的山林跟地基都跟她們沒關係,這是千古以來的規矩。現在想打破難度很大,只是再難也得試一試。他就想在閉眼之前將祠堂推翻建新的,而不是現在這破破爛爛的。等他百年以後,就可以從新祠堂擡到山上了。
陸家馨說道:“叔公,我後日就要回去了,希望你們動作快點。”
送走了七叔公,大伯母說道:“你這孩子,主意怎麼這麼大呢?你就算有想法也得先跟我們商量。”
陸家馨走到今天這步,已經不樂意聽她們說教了:“想要我的錢,就得按照我的要求來。不願意,就別再張口。”
大伯母先是一怔,轉而知道自己錯了。她總覺得家馨二十歲還是個孩子,可實際上侄女已經在外面闖蕩出一番大事業來了,有什麼事能自己做主不需要他們教。
想明白這點,大伯母立即轉移了話題:“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我想吃羊肉餃子。”
若是自己的兒孫,大伯母肯定說明天買了包,但對象是陸家馨就另當別論了:“行,我現在就讓你三嫂去買羊肉。不過殺羊到做餃子得一段時間,我先煮一碗麪給你墊墊肚子。”
陸三嫂說道:“娘,現在哪兒有羊肉買啊?”
大伯母覺得這就是個榆木腦袋:“你去老根頭那兒買只羊,讓他殺好了送過來。叮囑老根頭,讓他快點。”
陸三嫂一聽疾步出去了。一隻羊那麼多肉還有骨頭,包了餃子還能紅燒燉湯。嗯,今晚上有口福了。
從省城到這兒,坐這麼久的車子陸家馨這會腰痠背痛的,她想躺一會:“大伯母,我困了想睡下。”
“你等着,我去給你鋪牀。”
如今只陸家耀夫妻在家,下一輩的都出去了。之前兩個人也去了四九城想在那兒找份活計,可語言不通又很辛苦還不如呆在家裡。正巧陸大伯跟大伯孃呆不慣大城市要回來,就留他們在家照顧兩老了。
陸家馨跟着進了屋,看屋裡乾淨又整齊:“大伯母,你告訴我東西再哪,我自己鋪。”
大伯母知道她的性子,將包起來的涼蓆給她,然後從櫃子裡拿了一牀薄被:“家馨,你先去我那屋休息,這兒兩個月沒住人怕有蚊蟲,我得用艾草先薰一薰。”
主要是陸家馨來之前沒提前告知,不然都準備好了。也幸虧她愛乾淨,幾間屋子每個星期都會打掃一次。
陸家馨不樂意去陸大伯他們牀上睡:“掛個蚊帳就好了。”
“也行。”
掛蚊帳的時候,陸家馨說道:“大伯母,晚飯不要叫二伯跟二伯母過來,我不想看到他們。”
大伯母有打算叫二房的人過來,聞言勸說道:“家馨,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就不要跟他們計較了。” 陸家馨說道:“若他們只是說幾句不中聽的話,我不會在意,但他們當初是想要霸佔我的房子。當時就想霸佔我的房子,現在知道我有錢了,肯定也想將我的錢扒拉進自己的口袋。”
“還有,若讓他們來了,肯定會讓我照顧他們的兒子女婿。四堂哥還行,兢兢業業也顧家,可那兩個堂姐夫都是什麼玩意?賺了點小錢,一個賭上了一個還在外面搞女人,這樣的爛人我可不願照顧。”
“大伯母,我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只想陪你們說說話,給祖宗上個香,開開心心的來,開開心心地回去。可不想憋着一肚子氣回去,若這樣我以後不回了。”
若大伯母不將她的話當回事,那也沒留下來的必要了。她走到今天這個位置,沒人可以給她添堵。
大伯母也不好再勸了。
陸家馨是真累了,蚊帳掛號以後躺上去沒一會就睡着了。苗娜知道她怕熱,陸大伯他們屋裡的落地電風扇搬過來開着。
陸二伯跟二伯母聽到陸家馨回來了,立即趕了過來:“大嫂,家馨回來了?在哪兒呢?”
大伯母看兩個人歡天喜地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家馨在睡覺。老二家的,你跟老二回去吧!”
陸二伯母臉色一變:“大嫂,你們家得了這麼多好處我都沒說什麼,現在竟不讓我見家馨。哪有你這樣的?”
也是還要指望陸大伯跟大伯孃,不然直接開罵了。
大伯母也沒遮掩,將家馨說的話轉述了一遍,是原話轉述。她嫁過來這麼多年,太清楚這對夫妻的秉性了,若不將原話告訴他們肯定要留下。
二伯母聽完以後心裡涼了一截,但嘴上還爲自己抱屈:“大嫂,我當時就是覺得住招待所太費錢,這纔想去她那借住兩日。說我打她房子的主意,這是天大的冤枉啊!”
大伯母見他們還不走,沉着臉說道:“弟妹,你連我跟你大哥都哄不住,你覺得家馨會信?若現在回去,等會我讓家耀送條羊腿過去,你們在家弄着吃。若不聽勸惹得家馨生氣,羊腿也沒有,以後你們的事我們也不會再管。”
陸二伯識時務,推了二伯母一把後說道:“大嫂,那我們回去了。”
兩個人出去以後,二伯母抱怨道:“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這丫頭也太記仇了。”
早知道這死丫頭這麼大出息當初就哄着了,結果就因爲房子的事厭了他們,自家一點好處都沾不到。
想到這裡,她又忍不住罵起了馬麗麗。若不是這個娼/婦將事情告訴家馨,那丫頭又哪會知道他們想砸門住進去。
陸二伯說道:“別囔囔了,你不是最愛吃蔥爆羊肉?趕緊去地裡拔蔥,我回家刷鍋。”
以前陸家傑每個月給他們三十塊錢(原先而是,後來物價上漲也漲了十塊),但從去年他失蹤以後這錢就沒有了,回來後也不給錢了。搞得他們現在肉都買不起,想打牙祭還得到大房來。難得今天得一條羊腿,可以敞開肚皮吃了,想想就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