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是怎麼回事？”王小明今天正好在工廠，他發現從中午開始來送貨的人就絡繹不絕，這跟平常可是完全不相同，要知道來蔬菜廠送菜一般都是在上午，很少會有人下午來送菜，何況還是排着長龍來送貨。
“我也不知道，供銷科所有的人都派出來了，可是現在車隊已經排到了山腳下，要知道我們幾分鐘就能收完一車菜。”今天鄒援朝不在，由他的叔叔鄒解釋負責收菜。
“你去問問他們吧，今天好像是縣蔬菜公司第一天收菜的日子，也許是那邊忙不過來纔到我們這裡來的。”王小明說道。
鄒解放很快問到了實情，這也是他跟鄒援朝之間最大的不同，如果是鄒援朝，肯定會先問清楚這些人的來歷纔會向王小明彙報，而不是他這樣，碰到事情就先來問王小明。
“事情已經搞清楚了，這些人都不是三塘鎮的，本來他們都是要送菜到縣蔬菜公司，但是聽說蔬菜公司只給他們打白條，所以他們纔來我們這裡。”鄒解放說道。
“不會吧，第一天收菜就打白條？”王小明沒想到這政府辦的企業在第一天就出現這樣的情況，農民辛辛苦苦搞大棚種植爲的是什麼？不就是想賺幾個活錢嗎？可是他們倒好，一張白條就打發人家。雖然以後也許會把錢付給他們，但是這卻讓農戶承擔了風險。
“王總，我們還要繼續收他們的菜嗎？”鄒援朝問道。
“當然，爲什麼不呢？”王小明說道，他們來這裡也只不過是想把菜賣錢而能馬上收到錢，如果這裡不再收菜，那他們不但會非常失望，而且也會讓他們損失更多的運費。
“可是我們現在倉庫裡的貨都運不出去，而且三塘鎮每天也有一百來噸的菜送來，要不了多久我們就沒這麼地方放菜了。”鄒解放有點擔心，雖然廠裡的倉庫很大。但是再大也總有一天會放滿的時候，特別是在出貨沒有進貨這麼快的時候。
“至少今天不會堆滿倉庫吧？”王小明問道。
“那倒不會，但是時間長了就不一定。”鄒解放說道。
“那好吧。今天晚上你到電視臺登一個廣告。就說我們蔬菜廠只收本鎮產地蔬菜。從明天開始。所有地蔬菜收購都要登記。送菜地人必須要帶身份證。三塘鎮地身份證。”王小明說道。
“只在三塘電視臺嗎？”解解放問道。
“當然不行。全縣所有地電視臺。特別是在縣蔬菜公司地那裡還要貼幾份這樣地公告。我不希望他們再次跟冤枉路。另外順便還要登一條招工啓示。初中畢業以上地文憑。”王小明說道。
“又要招人？”鄒解放一驚。這件事他從來沒有聽侄子說過。難道現在王小明已經不再信用鄒援朝了嗎？
“對。這次鄒大可就是去省城聯繫貨車地事。但是車輛買回來總得有人開吧？我們得自己培訓一批司機。這件事我也是剛剛想起地。如果我們廠裡有人需要報名也接受。畢竟學會開車也是一門手藝。而且所有考覈地費用都會由廠裡出。而他們需要地是跟我簽訂合同。五年以上地勞動合同。”王小明說道。
“這是件好事啊。我們要招多少司機？”鄒解放高興地道。原來是要招司機。自己剛纔真是多心了。
“先招五十個吧。”王小明想了想道，一輛汽車至少需要兩名甚至是兩名以上司機才足夠讓他們跑遍全國各地。而王小明知道，除了三塘鎮這個工廠，北京那個工廠也許也會要購買自己的貨車才行，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證配貨的及時，薯片一生產出來馬上裝車運出去，倉庫只需要用來存放原材料，而產品倉庫則可以慢慢地減少。
“這麼多，我們要買五十輛車？”鄒解放驚訝的道，王小明的氣魄就是大啊。一出手就是五十輛車，恐怕現在全S縣都不一定有五十輛大型貨車。
“五十輛車倒未必，但是五十個人是必須要招地，而且我你等會跟鄒躍進打個電話，讓他也在北京招人。”王小明說道。
“好，我馬上去辦。”鄒解放說道。
鄒躍進很快就回了信息，他那邊不需要由工廠自己培訓司機，在北京到處都能招到司機，現在全國的司機比所有的車輛加起來還要多兩倍以上。而這些多餘的司機大部分都集中在大城市裡。像北京這樣的大城市裡，到時只要一個招聘啓事出去。馬上就能招到足夠多的司機。他甚至還給王小明建議，根本就不需要由自己出錢培訓這麼多司機出來，直接到大城市裡去招就行。
但王小明卻不想從大城市招人，除非自己的工廠也設在大城市，否則這裡只會成爲他們的過渡場所，而不會讓他們產生歸屬感。可是用S縣的人就不同，只要大可公司還在S縣，又或者大可公司還是他王小明地，這一切就不會改變。
斗山村初中畢業以上的人基本上都到了王小明的工廠，就算一開始沒進薯片工廠，那後來的蔬菜加工廠也讓他們都集中到了這裡。
而他們也因爲近水樓臺先得月，可以比要從晚上的電視上才能看到的招聘啓事早了好幾個小時，想報名的可以馬上到鄒解放那裡登記，而五十個名額，在電視臺的廣告還沒有播出來之前就已經有二十個被大可公司的斗山村民佔據了。地電視沒有？”第二天一早，周強一到辦公室就把王得勝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看了啊，是那個韋小寶吧？我每天晚都要守着看完纔會睡。”王得勝說道，現在陳小春版的鹿鼎記正在全縣熱播，各個電視臺是你方播罷我登場，而王得勝是隻要電視上放這個片子，不管自己是否看過，他都會選擇觀看。
“我把你叫到辦公室來就是爲了問一部香港連續劇？我說的是你們王家村的事。”周強說道。
“昨天他們登了兩個公告，一個是從今天開始不再收購三塘鎮以外的蔬菜，另外就是招聘五十個人報考司機，你說的是哪一個公告？”王得勝道，昨天晚上好幾家電視臺都播了這兩個公告，而且非常頻繁，他換了好幾個臺也都看到了這兩個公告。
“你有什麼想法？”周強問道。
“這兩則公告表達的其實是同一個意思，王小明的蔬菜工廠處理不了他現在所能收購地蔬菜，就算能，他們也不能運輸出去，所以才需要招人來當司機，我想大可公司應該會購買一些車輛，五十名司機，就算一輛車兩名司機，這也得好幾百萬呢。”王得勝分析道，其實昨天晚上他一看到大可公司地公告他就知道王小明被自己逼得狗急跳牆了，如果不是這樣，他又怎麼會連送上門來的菜都不收購了呢？
“看來王小明是過分依賴鐵路運輸了，我們要吸取教訓，雖然現在我們有鐵路方面地優勢，但是保不準什麼時候就沒有了。”周強說道。
“但是買車可是需要一大筆錢，王小明這麼一個小廠就要二十幾輛車子，那我們不還得二百多輛？以一輛大貨車三十萬，這還是保守估計，這得幾千萬，縣裡會批准嗎？”王得勝說道，現在公司連收購蔬菜都得打白條，可週強卻在這裡說什麼要用幾千萬來買車，真像個笑話。
“他王小明能買車我們就不能買車？他的廠才投資八十萬，可是我們的公司卻有一千二百多萬，他敢買二十幾輛車，我就敢買二百輛車。”周強說道，雖然今天才是蔬菜公司正式生產的第一天，但是他很有信心很快就能做到像王小明現在這樣，甚至比他做的更好。
“可是他的廠已經辦了半年多，而我們今天才剛剛開始。”王得勝說道。
“你就這麼沒信心？我們的廠是他的十倍，你不要只是盯着我們的投資是他的十幾倍，可是相對，我們賺到的利潤也是他的十幾倍啊。”周強說道。
“是啊，我怎麼沒想到呢？”王得勝說道，縣蔬菜公司的投資是王小明的十幾倍，雖然不可避免的有一些浪費，但是質量肯定會比他的要好一些，也算是物有所值，再說，也正如周強所說，這裡的利潤將會是王小明的那間工廠的十幾倍，用不了多久就會趕上他。
可是王得勝跟周強好像都忘了一件事，王小明的利潤現在並不全是蔬菜加工廠賺來的，相反，蔬菜加工廠只佔了他一小部分的利潤。
而如果縣蔬菜公司真的能在短時間內賺取幾千萬的利潤也就罷了，可是如果縣蔬菜公司以購車爲由，卻損害了廣大的大棚種植戶的利益，這也許將會引發一場災難。
但是隻要是災難，那就很難避免得了，周強在蔬菜公司剛剛正式生產的第二天就把王得勝派出去了，雖然現在蔬菜公司的賬上沒有一分錢的盈利，但是提前考察這卻是有必要的，也許蔬菜公司收到第一筆菜款之後就能購買到第一批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