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這就是現實吧
周牧言看着遞過來的設計方案，有些好笑的說道：“你不是說不讓我借鑑別人的，讓我重新設計麼？”
溫瀾自知理虧，她也懶得去和周牧言一般見識，只當周牧言是小孩子的負氣，於是她說：“之前的確是我不對，我沒有看你的設計方案，後面我又看了一下，覺得的確是有可圈可點的地方地方，這其中有不合理的地方，我已經幫你標註出來了，伱回去看一下，有問題儘可以來問我。”
周牧言說：“不用了。”
“你不打算改？”溫瀾還覺得周牧言在鬧脾氣。
而周牧言卻笑着說：“因爲我已經打算退出你的工作室了。”
“你說什麼？”溫瀾以爲自己聽錯了。
“這幾天我也想了一下，我有自己的事業，起初加入你的工作室，只不過單純喜歡設計罷了，我滿以爲你是一位值得學習的老師，可是接觸下來卻發現並非如此，所以我覺得，我沒必要在這裡浪費時間。”周牧言實話實說道，他又不缺錢，溫瀾和自己鬧脾氣，周牧言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周牧言不喜歡這種把工作和生活分不清楚的女人。
那個設計是周牧言這幾天通宵達旦做出來的，可是溫瀾都沒看過給予了否定，這讓周牧言很不爽。
不過話說回來，溫瀾同不同意其實不重要，只要周牧言願意，這個圖書館還是要照着周牧言的設計建造。
“你的意思是我不值得學習，你這話的意思，難道你真就把我當成做你的老師麼？”周牧言這句話算是徹底把溫瀾惹火了，憑什麼這樣啊？
你興趣來了，就說，來接吻麼？沒事，我們只是實驗一下，瀾姐你真漂亮。
然後開始想認真做設計了，你就說，啊，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老師！？
“你要真把我當成老師，你就不會！”溫瀾說到這裡，緊咬了銀牙。
“不會怎麼樣？”周牧言反問。
溫瀾懶得理會周牧言，主要是現在教室裡雖然沒有其他人，但是教室外，秦夢瑤還在旁邊等着，溫瀾纔不想讓其他的學生看笑話呢。
於是溫瀾橫了周牧言一眼：“我不管你怎麼想，反正錯誤的地方我已經給你標註出來了，你改也得改，不改也得改！還有。”
說到後面，溫瀾嗔怪的看着周牧言說：“記得把電子版發給我。”
說完，踩着高跟鞋，氣哼哼的離開了。
在出了教室的時候，和秦夢瑤眼神對在了一起，秦夢瑤對這個老師還是很尊敬的，微微衝着溫瀾點了點頭。
可是溫瀾連帶着都沒有給秦夢瑤一個好臉色。
這讓秦夢瑤很莫名其妙，等到周牧言帶着笑容跟出來的時候，秦夢瑤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怎麼得罪她了？”
“我有什麼好得罪她的？”周牧言不承認。
而秦夢瑤表示不信任。
在回辦公室的路上，溫瀾怎麼想心裡怎麼的彆扭，明明是周牧言的不對，可是到頭來反而錯在了自己，還說什麼，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老師。
他就真把自己當成老師麼？
溫瀾自己也沒發現，平時的自己，明明情緒很穩定的，可是自從那天晚上和周牧言發生過那件事以後，情緒就變得不穩定了。
鬱悶了一路，好不容易回到辦公室，溫瀾想發泄一下，卻沒想到辦公室還是一個熟悉的身影在那邊掃地。
溫瀾此時心裡正鬱悶，看到殷勤的張安浩，自然沒有什麼好語氣，忍不住就問了一句：“你怎麼又來了？”
“那個，溫老師是這樣的，我之前不是做了一版的設計麼？然後我經過您的意見，又做了稍微的修改，所以想拿給您看看。”
這次張安浩倒是有理有據，溫瀾也意識到自己剛纔的脾氣可能有點大了，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她走到位置上坐下，說道：“你不用掃地的，辦公室到時間會有專門的人過來打掃。”
“沒事，我閒着也是閒着。”
“設計呢。”
“在u盤裡。”
於是溫瀾便在電腦裡打開u盤查看起來，在這個過程中，張安浩倒是很會察言觀色，主動過去給溫瀾倒了一杯茶。
然後默不作聲的在那邊等了一會兒，不得不說，張安浩的禮節真的很到位，但是對於溫瀾這樣講究自由的人卻是有些彆扭，便說：“不然你先回去吧，等我抽空看完了，再給你回覆。”
“噯好。”張安浩見溫瀾這麼說，倒是也沒多想，只是臨走時，忍不住道：“我看您狀態不好，是因爲周牧言麼。”
“？”溫瀾楞了一下，微微蹙眉的看着張安浩。
張安浩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剛纔出教室的時候，看到您叫住了周牧言，就想應該是爲了設計的事情。”
“其實您沒必要這麼在意他的，周牧言同學一直以來都很優秀，但是我覺得，他的才能應該用在文學，影視方面，是那種狂放不羈的，像是咱們這苦哈哈的做設計，也不適合他不是嘛，他就過來鍍個金的，我都懂的，溫老師。”張安浩咧了咧嘴，他也想和溫老師多親近的好吧，這種親近肯定是那種就是稍微的走近一點，最起碼不能像是現在這樣，單純的只能聊公事，偶爾也聊點生活吧，這樣以後溫瀾有什麼好處，才能想到他。
之前溫瀾沒來的時候，張安浩和李教授不就是這樣慢慢發展的麼。
“你是這麼想的？”溫瀾第一次知道，原來張安浩是這樣想的。
而張安浩卻是無所謂的說：“應該都是這樣想的吧？溫老師，他這樣的人，朝三暮四，而且私生活也爲人詬病，您真的放心把設計交給他麼？”
溫瀾把電腦上張安浩的設計關上，她必須告訴張安浩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安浩，你的設計很好，這一點毋庸置疑，以你的能力，畢業以後，可以進任何一家你想進的設計院。”
張安浩聽了這話，心中不由一陣欣喜，然而他還沒有太高興，溫瀾就繼續說：“但是你應該知道，你和周牧言是實習生的身份，所以雖然讓你們都參與設計，但是原則上你們的設計並不會被選上。”
“這個我知道，我能參與進去，就已經很感謝老師了。”關於行業的規矩，張安浩比誰都清楚，他也沒想太多。
見張安浩如此懂事，溫瀾也算是鬆了一口氣，隨即又說：“你能這樣想就好，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一件事，這次的公益圖書館，很有可能用周牧言做的設計。”
“？”張安浩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有些不明白，剛纔不是還說，實習生是沒有機會參與的麼？
“我能問，爲什麼麼？”張安浩以爲是溫瀾要給周牧言走後門。
溫瀾望着一臉茫然的張安浩，嘆了一口氣，道：“因爲他爸爸是這個圖書館的投資人之一。”
此時的張安浩，依然是站得筆直的。
臉上一點的表情都沒有。
只不過，認真的觀察會發現，張安浩眼中的光，在慢慢的消失。
“我這麼說，你懂了麼？”溫瀾問。
張安浩的腦袋微微的低了低：“知道了。”
“嗯，你的設計我會認真看的，你先回去吧。”溫瀾見張安浩能理解這其中的道理，倒是沒有再解釋什麼。
按道理來說，張安浩應該繼續和溫瀾再客套一番，但是此時的張安浩的確沒什麼心情再去和溫瀾客套。
他原本以爲，只要自己足夠努力，最起碼會有一點希望的。
可是卻沒想到被溫瀾直接拒絕了。
在這一刻，張安浩只感覺自己的雙腳都覺得有些沉重，爲什麼，自己努力想要得到的東西，別人可以輕而易舉就得到呢？
張安浩離開以後，溫瀾的確有認真看過張安浩的設計，張安浩的設計有一個很明顯的缺點，那就是所有東西看起來都小氣吧啦的，格局小，如果說張安浩不能改變，那即使是出了學校，大概會在副手的位置待好些年。
不摻雜個人感情，說實話，溫瀾真覺得周牧言的設計要比張安浩做的好，只可惜周牧言不學無術，做什麼事情，都是三心二意的。
就好比說這一次，溫瀾讓周牧言趕緊把設計改好了發給自己，自己拿去給投資人看看，可是等了三四天，周牧言這邊連一點聲響都沒有。
甚至連工作室開會，周牧言都沒有出席。
這讓溫瀾心中頗爲埋怨，最終忍不住卻是主動去周牧言家裡找周牧言。
而她不知道的是，周牧言此時也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
在這三天裡，周國偉突然聯繫了周牧言，問周牧言，那個公益圖書館設計做的怎麼樣？
周牧言說，還能怎麼樣？就那樣啊。
“你怎麼知道？”
周國偉聽了這話嗤之以鼻，回了一句：“你什麼事情能瞞過老子，晚上有場飯局，你過來一下，順便把你做的設計拿過來看看。”
“不去，我都打算退出了。”
“你退出做什麼？”
“瀾姐不同意，說我做的不行。”
“不行可以改，讓你去她的工作室，不是讓你去學習，而是要她把你不可能的方案變成可能。”周國偉直接說道。
周牧言聽了這話直接笑了：“不是，周國偉你口氣這麼大？”
“你叫我什麼?”
周牧言訕訕不語。
周國偉讓周牧言晚上來一趟，有個領導也要過來，把你設計方案也拿過來給他看看。
周牧言雖然和周國偉不對付，但是也知道老爹是爲自己好，倒是也沒在意，就去了。
諾大的宴客廳，旁邊有穿着紅色旗袍的服務員在等着端菜。
桌前就兩個中年男人，一個是周國偉，還有一個周牧言不認識，長得斯斯文文的，戴着一個眼鏡，在看到周牧言的時候，眼中似乎有了光亮。
“這是犬子，”周國偉想給兩人做介紹。
但是話還沒說完，卻是被對面那人直接問了一句：“你就是周牧言？”
“嗯，對，”周牧言恭敬回答，然後看着周國偉，示意周國偉給介紹下，應該怎麼叫。
“你直接叫我叔叔就好，我聽過你的名字，來，坐。”男人中氣十足，直接讓周牧言就坐。
周牧言愣了，還聽過自己？
最主要的他是誰啊？
周牧言看向周國偉。
周國偉多聰明，一看對方不想讓自己介紹。
所以周國偉也乾脆的閉嘴不說話。
坐下以後，周國偉對服務員說可以上菜了。
對方國字臉，身體硬朗，應該是當過兵，他在周牧言胸口錘了兩圈，才頗爲滿意：“平時能吃幾碗飯？”
“咳，”周牧言一時間跟不上男人的思路。
“我知道的，大一時寫過小說，還拍了一部電影，我和愛人還在電影院看過，然後我聽說，你現在才大二已經開始做設計了是吧？”、
“沒有，只是跟在老師身後學習一點。”周牧言謙遜的說。
“你手裡拿的是設計圖？”男人問。
周牧言把設計圖交出去。說，隨便做的，好多不合理的地方，還沒來得及改。
男人拿來翻看了一下，隨即笑了：“哦，你這個設計做的可以啊，感覺有點像蘇州博物館。”
周牧言說：“的確採用了黑瓦白牆的設計，但是其他的地方是不一樣的。”
男人一邊看着設計方案，一邊微微點頭：“我看着就很不錯，比其他人做的好。”
周牧言輕笑，用目光看向老爹，想知道這男人是什麼官？怎麼莫名其妙的。
男人在那邊大大咧咧的看了好久的設計，擡頭說了一句：“有考慮過當兵麼？你現在是大學生，進軍隊有很多優惠政策的。”
“啊？”這下子，周牧言懵了。
而這個時候，包間的門再次響起。
男人說進。
於是，一個身穿咖啡色小皮夾，下身一身黑色包臀牛仔褲，身材特別好的女孩，這麼着走了進來。
好傢伙，這不是自己的老婆麼？
魏子衿，她來這邊幹嘛？
“爸！你們聊什麼呢！”魏子衿沒有理周牧言，而是兀自跑到了中年男人那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