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雲小侯爺步步臨近,司徒香雪和司徒蜜雪二人的一顆芳心控制不住地“怦怦”直跳,不忘擺出自認爲最最優雅端莊的站姿,微微低垂着頭,雙頰紅暈迭起,一副小女兒家不甚嬌羞的柔弱模樣。
司徒雅雪倒還好,雖然也是滿心愛慕小侯爺,但還不至於像大姐和四妹那般緊張羞赧。畢竟她已經認定了小侯爺是自己的未來大姐夫,心思較之她二人就顯得單純得多。
而烈鸞歌則是壓根兒沒受到一點影響,既不癡迷,也不害羞,面上波瀾不驚,神態怡然自若,只當自己湊巧碰上了一個不算陌生的人罷了,再無任何旁的想法。
雲墨非妖嬈惑人的眸光直接掠過那三朵姐妹花,落在了亭亭玉立、姿態婀娜婉約得如同風中百合的烈鸞歌身上。不着痕跡地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深邃不見底的雙眸中有一抹不易察覺的驚豔之芒疾速閃過。
很快的他便收回了視線,腳步頓在距離柳氏三步遠處:“太太安好。”清清淡淡的一聲招呼,算是晚輩給長輩見了禮。
柳氏心下很是歡喜,臉上堆起的笑容比頭頂明媚的陽光還要燦爛幾分。她狀似不經意地往旁邊略略側了側身子,好使自己的寶貝女兒更顯眼些。
只可惜雲墨非的視線自始自終都未在司徒蜜雪的身上停留一眼。儘管司徒蜜雪長得也是人比花嬌俏麗無比,今日的一身打扮更是華美明豔,奪人眼球,可雲墨非卻是對她視而不見。便連“京都四美人”之首的司徒香雪,他也看不進眼裡,更何況別的女子。
當然了,烈鸞歌是除外的。她雖然容貌比不上司徒香雪,可那清靈脫俗的氣質卻遠勝於任何人,今日的一身裝扮更是讓他忍不住感到驚豔,有一瞬間呼吸都似乎停滯了一下。
有史以來,這還是第一次有女子能讓他產生驚豔之感,也是第一次有女子讓他幾欲亂了呼吸。
柳氏見小侯爺自始至終都未關注過自己的寶貝女兒一眼,心裡不覺有些堵得慌。但想着來日方長,要籌謀大事也不能急於一時。
收斂了一下旁的心思,她重又堆起滿臉的笑容,溫聲問道:“小侯爺這是?”
雲墨非極淺地勾了下脣角,聲色平淡無波地說道:“墨非今日是代家父過來給新升遷的柳御史大人道賀的。”
聞言,柳氏笑容愈發燦爛起來,一副蓬蓽生輝、與有榮焉的模樣。
也不怪她如此欣喜,這定國侯府可是京裡頂尖的貴族,不是什麼人都能高攀得上的。
雖說其他各大世家豪門有什麼喜事酒宴都會給侯府發請帖,可侯府多半隻是派個有體面的管事送上賀禮便罷。像今日這般由侯府裡的正經主子親自登門道賀的情況可委實不多見,說出去都不知多長她孃家哥哥的體面。
“有勞小侯爺親自來家兄府上道賀,令尊費心了。”
柳氏說着客套而熱絡的話,還欲再說些什麼別的好與小侯爺拉近關係,就見柳府大門內一個身着錦衣華服,長着國字臉的中年男子急急迎了出來,正是她的兄長柳世光,剛升遷的正三品督御史。
司徒香雪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只盼着自己的運氣好些,能與小侯爺隔簾而坐,那麼她一側頭,不就可以從缺口裡面看到心上人了麼。
她要留下來聽戲,司徒雅雪自然唯她馬首是瞻,也一併留了下來。
而烈鸞歌呢,別說她現在睏意連連,就算是不想睡覺,她也沒興趣去聽那“依依呀呀”的戲文,聽也聽不懂。
所以,她毫不猶豫地站起身來,淡笑着對綵鳳說道:“我有些倦乏,戲曲就不聽了。不知給我們安排休息的房間在哪兒,現在就帶我過去罷。”
“好的,那三小姐請跟奴婢來。”綵鳳說罷,在前邊引路。
烈鸞歌掩嘴打了個呵欠,帶着玲瓏跟了上去。
司徒雅雪撇了撇嘴,忍不住嗤鼻道:“吃了就睡,真是個豬!”
“能吃能睡是福,三妹是個有福之人呢。”司徒香雪輕笑一聲,聽起來說的是好話,眼中卻閃過一抹嘲諷和不屑。
司徒蜜雪冷哼一聲,低聲插了一句:“她也配是有福之人,我看就是個千年禍害纔對!”
聞言,司徒香雪和司徒雅雪都拿帕子輕掩着嘴,低低笑了起來,心裡極是認同四妹這“千年禍害”一詞的說法。
那個賤丫頭如今處處搶她們的風頭,可不就是一個該死的禍害麼?
……
綵鳳帶着烈鸞歌兜兜轉轉,來到了一座建築華美,佈局精緻的小院落。院落四周皆栽植着繁茂蔥蘢的花樹,環境清幽寧靜,顯得整座院落就像是一個獨立於世的花間隱榭。
“三小姐,這裡離前院很遠,戲曲聲和喧鬧聲不會擾到你休息。奴婢先告退了,等戲聽完了太太會打發人過來喚小姐一起回府的。”
綵鳳將烈鸞歌送入房裡,便福身退了下去。
烈鸞歌擡眼在房內四處打量了一番,清新雅緻的佈置讓她還算滿意。
大理石地板,精雕朱窗,檀木香幾,琉璃彩繪屏風,文竹竹簾,鏤空雕花酸枝木桌椅。
桌上供着一個青銅九鳳轉祥爐,一股馥郁的檀香從爐中溢出,縈繞不絕,薰染得整個室內都瀰漫上了怡人的香味。
烈鸞歌聞出這是有名的西域貢香,這種香料十分名貴,一般人家是用不起的。它的香味雖濃郁了些,但並不會刺鼻,最適合於睡覺的時候薰上,能安神寧氣,以助睡眠。
“玲瓏,我要午睡了,不用你伺候了。你若是也累了,就去旁間耳房裡也歇會兒。不累的話,就到院子裡自個兒去隨便走走轉轉,別走遠了就行。”
說罷,烈鸞歌脫了外衫,又摘下了頭上和身上佩戴的首飾,爬上牀,蓋上薄薄的蠶絲錦被,沒一會兒的工夫便進入了夢鄉。
迷糊中,體內似有什麼被挑起,心頭竄起一股奇異的火焰,渾身燥熱不已。不適地動了動身子,感覺到身上被什麼東西給壓着,壓的讓人無法呼吸。
烈鸞歌下意識地伸手想把它給推開,碰到的卻是一片灼熱滾燙的肌膚。
她嚇了一跳,猛地驚醒過來,看到的竟是柳思明渾身赤【河蟹詞】裸地緊緊壓在自己身上,原本還算俊朗的臉上,此時此刻佈滿了邪惡駭人的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