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周煜和鍾季走進警察局時才知道昨晚警局發生了件怪事——歐陽梓的屍體丟了。
事情是這樣的,早上上班最早的劉博一進特調科就看見躺在法醫室門邊的趙格非。劉博急忙跑過去扶起趙格非,好不容易叫醒趙格非才發現趙格非的精神很不對勁,劉博立刻去法醫室看,裡面整整齊齊擺着四具屍體,唯獨歐陽梓的屍體不見了。
周煜和鍾季立刻去法醫室查看,裡面的東西整整齊齊,只有本來蓋着歐陽梓屍體的擺佈被掀開在解剖臺邊的地上。站在門邊的王浩然摸摸胳膊小聲的和旁邊的馬彬說:“你看那白布,像不像早晨人起牀自己掀開的樣子。”馬彬一愣,仔細觀察了一下心裡不禁也打了個突。這麼一說還真像。
這時候劉博跑進來喊周煜:“周隊你們快過來看,監控這邊有發現。”周煜他們一起來到劉博的電腦旁只見電腦上的畫面真的只能用靈異視頻來解釋了。
凌晨2點警察局黑漆漆的樓道里一個人也沒有,攝像頭下一片安靜,大約過了二十分鐘過,樓道里出現一個人影,在黑暗裡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劉博按下暫停又放大畫面,四周頓時傳來一片抽氣聲,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死了十天的歐陽梓。
繼續播放,畫面裡的人走過監控攝像頭突然擡頭盯着攝像頭就像是透過攝像頭看着他們,那張原本青白色的臉此時顯得更爲恐怖。視頻到這裡就結束了,四周靜悄悄的,這段視頻顯然已經挑戰到大家的接受水平了。這是……鬧鬼了?
周煜下意識的回頭看,鍾季並沒有跟過來。周煜問馬彬:“鍾季呢?”
馬彬搖頭,剛纔光顧着看這靈異視頻了,沒注意鍾季去哪裡了。
“鍾顧問去看格非了。”一邊的王浩然說。
周煜不着痕跡的皺眉,吩咐:“把視頻拷貝一份,監控室的刪除掉。”
劉博站起來說:“是。”便往監控室那邊去了。
周煜站起來走進法醫室看見趙格非已經醒了,這時正緊張的看着鍾季,鍾季表情嚴肅手裡還拿了一張符。周煜走過去問:“怎麼了?”
鍾季轉頭看看周煜又看着趙格非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吐出兩個字:“沒事。”
周煜聽他這麼說也不再追問就對趙格非說:“你最近休假吧,屍檢報告我看了,沒什麼問題。你昨晚受到驚嚇還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昨晚你看見什麼了?”
那邊還沒等趙格非開口鐘季就說:“她看見的都告訴我了。”說完又看着趙格非說:“你回去休息吧,我會去看你的。”
趙格非連忙點頭慌慌忙忙的就往外走。周煜皺眉,今天是怎麼回事,一個兩個不正常。
周煜一邊往外走一邊對身邊的鐘季說:“你不覺得今天趙格非怪怪的?”
鍾季沉默了一會兒說:“沒有,可能是嚇着了。”
周煜點頭心想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對了,監控錄像上拍到一點東西你去看看,也許能發現點些什麼。”
“周煜。”鍾季停下腳步。
周煜詫異的看着他:“怎麼了?”
“我以前就告訴過你我們接觸的案子不一般,很危險,而且不一定能將兇手繩之以法。你的那些手下都是普通人,對上那些東西他們毫無招架之力。你……你要有心裡準備。”
周煜也沉默了,他接着往回走,走了兩步停下來轉頭對鍾季說:“我知道,我也有心裡準備。但是我是他們的隊長我會盡最大能力保護我的組員。只是我們是警察,我們不能因爲兇手危險就撒手不管,要是我們不管了那些外邊手無寸鐵的普通民衆該怎麼辦?”說完周煜頭也不回的走進辦公室。
鍾季完全愣住了,他以前24年的生活經歷從沒有告訴過他這種思想,以一種保護着的姿態活着,那種使命感讓總是置身事外以旁觀者的身份生活的鐘季感到感到新奇。感到……溫暖。
鍾季走進辦公室,裡面周煜剛分配完任務大家各自出去查手頭上的事情。周煜見鍾季進來從桌子上拎起來一個證物袋,鍾季接過去看:“這是?”周煜繞過桌子走到鍾季身邊:“是從李城家發現的。”鍾季拿起照片看了幾秒鐘還是沒看出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就問周煜:“這個女孩子是李城的女朋友?”
周煜說:“是,叫蔣晴,是臨市的,但這不是重點。你再看看這張照片。“周煜將昨天那張歐陽梓的照片遞給他。鍾季拿着兩張照片對比着看,沒量分鐘就驚呼出聲:“這棵樹!”
歐陽梓和李城的照片中都有一株一模一樣的樹,只不過歐陽梓的照片裡這棵樹歐陽梓的左邊,李城的那張照片上這棵樹在李城的右邊,這說明兩個分別站在這棵數的右邊和左邊拍的照片,這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這兩張照片充分證明了一件事,五名死者並不是沒有聯繫的。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查出歐陽梓他們拍照的是什麼地方,還有那些人和他們一起去的。
案子總算有重大進展——死者之間是有聯繫的。
周煜和鍾季立刻趕到歐陽梓家裡去查那個神秘的地方。
“您問二少爺出事前最後一次是去哪裡玩?”管家給周煜鍾季送上茶水問。
周煜點點頭說:“是,這對我們破案來說有很大幫助。”
管家想了一會兒說:“二少爺出事前最後一次出去旅遊還是半年前,那段時間二少爺心情好像特別好。具體去哪裡我不知道。”
周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又問:“那歐陽梓的父母或哥哥知道嗎?”
“這個,應該不知道吧。二少爺的事情不怎麼和家裡人說。”
“哦,這樣啊。那我們想再去歐陽梓的房間裡查看一下。”周煜問。
管家帶着周煜和鍾季上樓。歐陽梓的房間還是保持原狀,歐陽劍明老年喪子下定決心已定要把兇手抓出來,所以歐陽梓的房間除了警方誰也不許進。
周煜和鍾季分別在房間裡查看任何有關旅遊的物品,遺憾的是並沒有發現有價值的動西。據管家說歐陽梓從來不會把出去旅遊的票據帶回家,他很怕麻煩,一般用完就地就扔掉。
中午十一點的時候,周煜和鍾季從歐陽家出來。周煜走坐進車裡問鍾季:“中午吃什麼?”
鍾季還在想事情,沒心情理他。周煜無奈,只好開車回局裡。
鍾季皺着眉問周煜:“你說,爲什麼他惟獨偷走歐陽梓的屍體。”
周煜看着十字路口的紅燈踩剎車:“因爲歐陽梓身上有兇手不想讓我們發現的秘密。對了,到底是什麼東西偷走歐陽梓的身體,總不至於是詐屍了吧!”
鍾季看他笑,在局裡不方便說這些他就想周煜能忍到什麼時候來問他:“當然不是詐屍,是役鬼。”
周煜轉頭看鐘季:“役鬼?那是什麼東西?”
鍾季說:“你聽過爲虎作倀這個成語吧?倀其實也是一種鬼,役鬼和倀是同種性質的。倀是被虎吃了的人變成鬼後還爲虎使役,同理役鬼也是爲人使役的鬼”。
“不過這種鬼並不用使用者親手殺死。可以使用役鬼的一般都會法術或是天生有靈力的,這種人可以將一些孤魂野鬼煉化爲自己的役鬼。其實和日本的式神很像,只是役鬼的能力有限,算是級別很低的式神吧。”
周煜聽完馬上問:“天生有靈力的?還有這種人?”
鍾季點頭:“有的,不過這種事情是可遇不可求的。一般只有世代從事天師行業,並且祖上積有德行的家族才能出那麼一兩個。”
周煜:“那你有沒有?”
鍾季點頭,鍾家在這方面算是很有名了,現存的天師世家就那麼幾家,鍾家是排在前面的。而且鍾季從一出生就格外受寵的原因之一就是他天生帶着不低的靈力。
周煜將車停在警局院子裡,便下車邊問:“那我們從役鬼能不能查到施術的人?”
鍾季搖頭:“現在這種情況查不到,要是我們能抓住役鬼也許可以查到施術人的蛛絲馬跡,但是一般來說役鬼的主人發現役鬼被抓到會立刻斷掉自己與役鬼之間的聯繫。”
周煜:“役鬼很容易得到嗎?這麼輕易就捨棄?”
“不是很難,但是一般會法術的人不會製造役鬼。製造役鬼會用到孤魂野鬼,但是徘徊在陽間不去投胎的鬼大多數都有很深的執念,煉化役鬼要淡化它的執念。”
“這是一個很麻煩的過程。所以煉化役鬼的人不會走正常程序,他們會欺騙,就是給役鬼一個假象它的心願已了。這是違反規則,正統的天師都不會去做。也就是說使役役鬼的天師通常修煉的是一些邪門歪道的法術。”
周煜摸摸下巴:“這樣啊。”
鍾季嘆口氣接着說:“所以這樣更不好查,正統的天師還有據可查,非正統的……”說着鍾季攤攤手錶示自己無能爲力。
周煜點頭說:“好了,先吃飯吧。吃完了再查吧。
兩個人吃完飯往回走,鍾季說:“你說歐陽梓最後哪一次出去是到哪裡去了呢,我覺得我們要是找到這個地方就能找到兇手的動機了。”
周煜點頭:“我知道,那天錢潮說歐陽梓性情大變就是發生在那次出去之後。所以那次出遊一定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能導致一個人性情大變的,而且以歐陽梓的家世來說什麼事情解決不了?”
鍾季也認同周煜的推測,他想了想試着說:“我們要不要查查半年前風景旅遊區發生的大事。”
周煜搖頭:“不行,且不說中國有多少旅遊景點,我們連時間都只知道個大概,這樣查下來無異於大海撈針。對了,上次跟你說的我們能不能看看歐陽梓臨死前的事情。”
鍾季遺憾的搖頭:“如果屍體還在的話也許能成功,現在屍體都不在了,沒有辦法做到。”
周煜也覺得遺憾,但是心理又生出一點怪異感,他們剛想利歐陽梓的屍體,歐陽梓的屍體就被盜了,到底是巧合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