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女’生公寓307宿舍裡六個‘女’孩都沒有睡覺,她們圍坐在桌子的四周,沒有開燈但是她們還是覺得不夠黑,甚至拿‘牀’單將窗戶遮了起來。室內變得一片漆黑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四周很靜,靜到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一個聲音顫微微的響起:“可以了嗎?”另一個冷靜一點的聲音答道:“可以了,把蠟燭點上吧。”
一陣稀稀疏疏的聲音過後房間裡有了兩點燈光。桌子的兩頭個放着兩根白‘色’的蠟燭,蠟燭的光很暗,昏暗的燭光不停的跳躍着,燭光掩映下的六張臉顯得格外詭異。其中四個‘女’孩微微往後,面對着坐的兩個‘女’孩分別伸出左右手共同握住一隻筆。
似呢喃的聲音響起:“前世隨前世,我請前世來,來了畫個圈。前世隨前世,我請前世來,來了畫個圈。前世隨前世,我請前世來,來了畫個圈……”一遍又一遍的召喚在房間內不停的重複,慢慢雙手共同握着的那隻筆微微動了動。召喚聲戛然而止。四周更安靜了,握着筆的一個‘女’孩似乎是想確定,她看了對面的‘女’孩一眼低聲問道:“筆仙筆仙,來了畫個圈。”語畢筆尖再次動起來,筆尖慢慢移動漸漸形成一個圈。
握着筆的‘女’孩們顯得格外興奮,對視一眼後開始問問題。只是,誰也沒有發現,宿舍裡膽子最小的一個‘女’孩眼睛直直的看着她旁邊的‘女’孩,現在那個‘女’孩的背上現在趴着一個穿着他們學校前幾年校服的‘女’生,不,應該是‘女’鬼。那隻‘女’鬼伸出滿是屍斑的手此時正握着那隻筆的上部分控制着筆回答問題。
‘女’孩恐懼到了極點,她狠狠咬住自己的嘴‘脣’連自己的嘴‘脣’已經被咬破出血都沒有感覺到,‘女’孩的整個身體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大大的眼睛裡蓄滿淚水,她不敢出聲,只能死死盯着趴在室友背上的那個‘女’鬼。突然那‘女’鬼似乎感覺到了‘女’孩目光,竟然緩緩轉過頭來。‘女’孩看着‘女’鬼那慢放一般的動作覺得自己快崩潰了,她知道‘女’鬼感覺到她了,在‘女’鬼轉頭面向‘女’孩的一刻,一聲尖叫衝出‘女’孩的喉嚨:“啊————”
“晚上不回來吃飯了?好吧,我知道了。”周煜掛掉電話看着一桌子的菜重重嘆了口氣。
上次歐陽梓的案件結束後周煜寫了一份堪比靈異小說的結案報告,他是抱着必死的決心往鄭局那裡‘交’的。沒想到的是鄭局給的答案居然是不錯。好吧,周煜知道自己應該適應現在的一切,包括和那些——嗯,和非正常的東西打‘交’道。
最近的案件不是很多,鍾季便開始幹他的老本行,不過今天鍾季可不是去工作,而是和佳人約會。高檔的餐廳,‘精’美的食物,口味絕佳的紅酒,也許還會伴隨着悠揚的小提琴曲或是鋼琴曲。嘖,多完美的一次燭光晚餐……呸,去你媽的燭光晚餐,這是周煜現在唯一想說的話。
好吧,讓我們把時間回到半個月前。鍾季在鐘山市偶遇了自己的中學同學,據說是當年的校‘花’陳婉婷同學,當然,現在該稱呼人家爲陳老師。陳婉婷現在是中山市承德高中的一名語文教師。相貌出衆,工作穩定的陳老師和同樣外貌出衆,收入頗高的鐘季怎麼看都是才子佳人天生一對啊。
於是很狗血爛大街的戲碼在周煜眼皮子底下發生了:鍾季和陳婉婷兩個人一見如故,哦不,是他鄉遇故知,很自然的開始頻繁見面約會並且一步步向着情侶的方向穩步前進。去你媽的天生一對。周煜拿出‘抽’屜裡的煙點着狠狠吸了一口面目猙獰的將自己‘花’了一個下午準備的菜一盤一盤往垃圾桶裡倒,看他那表情彷彿他到的不是菜而是被他在心裡腹誹了千萬次的那該死的‘女’人——陳婉婷似得。
周煜叼着煙正倒着菜電話鈴聲響了,周煜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高衍的電話號。這說明大概是有案子了。周煜接起電話一邊講電話一邊解下身上的圍裙,拿起沙發上的外套出‘門’。
周季到家時已經晚上九點了,今天和陳婉婷的晚餐基本是愉快的。上樓後鍾季看了看周煜家緊閉着的房‘門’又看了看自己手上提着的水果掏出鑰匙開‘門’,只不過他開的是周煜家的‘門’。鍾季已經一個月沒開過火了,他覺得這主要因爲周煜做飯的手藝太好的緣故。爲了鍾季吃飯方便周煜在鍾季在自己家吃飯的第二週就給了他一把鑰匙。
開‘門’,換鞋。鍾季跟進自己家似得自然的提着手裡的水果走到餐廳——他愣住了。餐桌上盤盤碟碟的擺的滿滿當當,只是有一半的盤子已經空掉了,只不過不是吃光的而是被倒掉了。桌邊的垃圾桶裡正放着飯菜。鍾季抿抿嘴‘脣’,走過桌邊將手裡的水果放進冰箱裡。放好水果後鍾季回到客廳將外套脫掉又走進餐廳,他繫上平時被周煜穿在身上的圍裙開始收拾桌子。
沒吃過的菜一盤一盤放進冰箱,將被倒掉菜的空盤子收拾起來拿到廚房洗乾淨放到碗櫥裡。洗乾淨抹布將桌子擦乾淨,再把垃圾桶裡的東西清理乾淨。收拾乾淨後鍾季洗乾淨手走到客廳的沙發旁坐下。屋子裡很乾淨,很安靜。鍾季是喜歡安靜的,但是現在的這種安靜讓他覺得難過。
剛纔默默收拾着飯桌時他就覺得很難過,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周煜興致勃勃的準備這一桌菜時哼着小曲的樣子,他也可以想象到周煜接到他不能回家吃飯時的心情,他甚至可以看見周煜面無表情的倒掉一盤盤自己‘精’心準備的菜的樣子。
對於陳婉婷,一個漂亮,知‘性’,大方,識大體的‘女’人,這無疑是妻子的最佳人選。但是相處半個月來鍾季一直覺的他們之間缺點什麼,但是仔細想想又不知道到底缺少什麼。鍾季沒有談過戀愛,他不知道戀愛是什麼感覺,但是他也知道他現在和陳婉婷之間平平淡淡的肯定不應該是熱戀的感覺。鍾季覺得累了,躺倒在沙發上將‘腿’腳的縮起來,閉上眼睛。
周煜一夜好忙直到天‘蒙’‘蒙’亮時纔回家,到了自己家‘門’口周煜轉頭看着鍾季家的房‘門’眼神暗了暗,轉過頭來開自己家的‘門’,房‘門’一推開周煜的動作便頓住了。房間裡很昏暗,但是他還是看見自己家沙發上捲縮着手腳睡着的男人。周煜回身走進屋子裡關上‘門’,輕手輕腳的換好鞋走到臥室裡拿來一張毯子蓋到還在熟睡的人身上。
周煜半跪在沙發旁。清晨的曦光透過窗戶照在熟睡的男人的臉上,周煜的臉‘色’柔和下來,他伸出手輕輕描繪着男人的眉眼,然後俯下身小心的將一個‘吻’印在他的‘脣’角。偷了香的周煜很開心,大方的決定不追究昨天的事了,他起身去衛生間裡洗澡。
衛生間的水聲傳出來,鍾季睜開眼睛,裡面沒有一絲一毫初醒時的朦朧。他擡手‘摸’了‘摸’剛纔被‘吻’的‘脣’角,心裡驚濤駭‘浪’。
周煜從臥室出來看見坐在沙發上發呆的鐘季,他一邊擦頭髮一邊問:“我吵醒你了?”
鍾季搖頭,笑笑說:“沒有,我睡醒了。”
周煜哦了一聲坐到沙發上,兩個人都很有默契的沒有提昨天的事情。半餉鍾季問:“又有案子了?”
周煜點點頭:“是啊。說起來這次還是你的熟人呢?”
鍾季看他,周煜接着說:“報案的是承德中學的校長,他們學校這半個月來死了四個‘女’生。你猜猜這四個‘女’生是誰班上的?”
鍾季無語的看着周煜:“陳婉婷。”承德中學他只認識一個人就是陳婉婷,他要還是猜不出來豈不是白癡。
周煜點頭接着說:“四個學生都是高二(3)班也就是陳婉婷的班級的,還都是一個寢室的。三個意外一個自殺,學校終於覺得不對勁了這才報警。聽着就‘挺’邪‘門’的是吧?”
鍾季點頭,看周煜去臥室翻衣櫃知道他不睡了:“這次要我協助嗎?”周煜回頭看他一副“你說呢?”的表情。鍾季站起來活動活動僵掉的身體說:“我回去洗個澡,一個小時後過來。”
一個小時後兩個人下樓開車直接到承德中學。現在已經八點了,高中的學習都很緊張的,這個時間學生們已經開始上課了。來到‘門’房掏出證件做好登記兩個人直奔‘女’生寢室。
承德中學是所‘私’立學校,學校規模不大但是教學質量很高,好幾屆的高考狀元都出自這所學校。學校是全封閉式管理,所以全校所有學生都住校。在學校的左後方有三座男生公寓和兩座‘女’生公寓。男‘女’生公寓中間隔着一條馬路。
鍾季一邊走一邊觀察學校的格局,可是越看他眉頭皺的越緊,到了‘女’生公寓底下鍾季終於忍不住說:“這樣的格局不出事就怪了。”
周煜看了看四周問:“有問題嗎?”
鍾季點頭說:“你看,校‘門’正對着一條南北走向的馬路,本來教學樓坐北朝南是沒什麼問題的,但是對着這條馬路,而且大‘門’和教學樓之間只有一個噴泉,知道這在風水上叫什麼嗎?”周煜搖頭。
“這叫‘穿心’。都穿心而過了還能不出事?再看看學校種的樹,槐樹和楊樹。‘槐’木鬼,木中之鬼‘陰’氣最甚,至於楊樹,你聽沒聽過這樣一句諺語:‘前不栽桑,後不栽柳,院中不種鬼拍手。’這桑指的是桑樹,柳指的是柳樹,而鬼拍手說的就是楊樹。所以槐樹,桑樹,楊樹,柳樹都是招‘陰’的樹不可以種在家中庭院裡。
可是你看着這校園裡,從教學樓後面引一條路到男‘女’生公寓,路邊種的居然是槐樹。對於男生來說還好,畢竟男屬陽,陽氣重還沒什麼。但是‘女’生就不一樣了。‘女’屬‘陰’,槐樹招‘陰’,將學校外面的‘陰’氣源源不斷的引進校園裡再通過這條路引到‘女’生公寓。這簡直就是一個天然的養‘陰’大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