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我會設立一個‘卿雲計劃’,每學年在本科生中遴選100個項目,支持學生自主求知與實踐,無論文理工醫……”
“第五,我會對學校理工科實驗室的項目進行遴選,對可商業化的項目,給予一定金額的天使投資,當然,前提是學校與個人在產權結果上面是明晰的,這需要學校先行做出點制度變革,否則我這錢進不去。”
職務發明後的成果歸屬問題,是大學裡一道難關,但本質原因是制度的不健全與學校的不敢作爲。
不過放在世紀初,條條框框沒那麼多的情況下,反倒還好解決一點。
‘程序對,結果對,程序錯,結果對也是錯’這句話,在華國,是至理名言。
在學校還有一定自主權的時候,將制度立起來,而後照章辦事、集體決策,以後挑不出毛病的。
石廣勇聽完後,沉默了一會兒,“要不,你還是先說說,你想要什麼?”
上面卿雲所說的幾個條件,根本不算是條件,基本都是互利互惠的事情。
本質上是卿雲出錢獲得個人或者企業名聲、形象,而復旦大學出資源獲得錢以及學校名聲。
而什麼‘雲縵基金’、‘卿雲計劃’,都是卿雲單方面的付出,雖然目的不單純,但石廣勇也能理解。
只要是真金白銀的拿出錢來,這就是真慈善。
而天使投資,這種就是復旦純獲利了。
但是,卿雲越這樣,石廣勇心裡越沒底。
看來,所求甚大啊!
卿雲卻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我能要什麼?難道你打算我來說什麼早讀、晨練、軍訓、夜不歸宿、掛科?
這種不是學校應該給我提供的服務嗎?還用我說?”
石廣勇一口老血梗在喉間。
這話,有理。
但特麼的確實氣人啊!
服務?!
卿雲聳了聳肩膀,一臉戲謔的望着他,“師兄,我可以不讀書的,我現在也沒時間讀書。
導師,我以社會人士的名義去拜師,將他請到公司裡天天給我上課,也不是不行啊,這麼做,教學相長,大家都輕鬆。
說白了,是我在選擇我文憑上哪個學校來蓋章,而不是復旦大學給不給我文憑的問題。”
說罷,他雙手一攤,“你別覺得我是在侮辱復旦。
坦率的說,我不認爲,此時復旦大學有什麼資格和我談條件,我做的一切是基於雙方的合作,是對等關係。
所以,是你們先拿條件來侮辱我這個學生的,總認爲我想蹭復旦的名聲。”
石廣勇沉默了良久,而後無奈的轉過了話題,“復旦復華的股權,你真不要?”
卿雲嗤笑出聲,“怎麼,你們現在捨得給了?”
說罷,他又切了一聲,一臉的鄙夷,“說得就像你們敢給一樣。”
石廣勇咬了咬牙,“5%左右,還是可以的。”
這也是他來之前,王德超交代的底線。
在復旦看來,佔了這個學生的好處,自己也難免要掉坨肉。
畢竟,這個學生是個商人。
在商言商。
說吧,他舔了舔自己的嘴脣,“小卿總,5%,是復旦最大的誠意。
5%,按照證券法,你的名字可以出現在大股東名錄裡面,顯名了,也能達到你們想要的與復旦掛鉤的目的。”
他說到這裡時,卿雲嘴角翹了起來,滿臉卻盡是譏諷之色,“我真的可以不要。而且……我也不希望和復旦綁定的太深。”
石廣勇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復旦還配不上你小卿總?”
卿雲搖了搖頭,“師兄,你沒理解到我的意思,哪怕不是985,哪怕不是C9,華國任何一所大學和任何一個人聯繫在一起,對個人而言都是一種榮耀。”
石廣勇聞言面色稍霽。
卿雲此時接着說着,“但是,個人和學校綁定的太深,完全沒有必要。因爲學校的負面新聞,也會直接傳導到個人身上。”
他擺了擺手打斷了石廣勇的不忿,一臉誠懇的說着,“別的不說,現在學生這麼多,你敢保證每年幾千上萬人裡面全是好人?他們不會給學校摸黑嗎?
萬一出個什麼極端事件,你覺得以輿論的屌性,他們不會攻擊學校?說學校是怎麼教書育人的?
越是名校,越容易被攻擊。
我覺得這個完全不用爭論,民智漸開,必定有很長一段時間的‘傻子共鳴’,但作爲個人,我得趨利避害,否則攻擊的就是我了。”
要不了幾年就是復旦十八驢了。
和復旦綁定的太深入後,屆時卿雲會面臨什麼情況?
會不會被輿論逼着說‘炎黃集團從即日起不再僱傭復旦大學的學生’?
友商一定很樂意的。
屁民也一定很樂意的,這符合他們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
至於你企業的死活,復旦其他學生的生計,他們是不管的。
誰叫你學校的領導不跪下向我們的鍵盤道歉呢?
石廣勇嘴角哆嗦了起來,“10%?再多不行了!”
卿雲輕哼了一聲,“低於20%,完全沒有意義。”
見石廣勇一臉憤然的模樣,卿雲扔過去一支菸,“先不說其他的,你是當我傻子是吧?
我覺得師兄你也沒這個膽子吧?
所以,現在是石院長現場抽背考點是吧?
67%、51%、34%、20%、10%、5%、1%的持股比例代表意義,需不需要我現在當場給您背一遍?”
石廣勇訕笑的搖搖頭。
他也覺得這事是既要又要的事情。
校領導完全是想着轉一點無關緊要的股份比例出來,換點錢。
而且還帶有一致行動人決議的轉讓,也就是說,希望卿雲在事項表決上,將持股比例所代表的表決權轉讓給他們。
卿雲點燃煙繼續說着,“所以,5%、10%我能幹嘛?是召開毫無意義的臨時股東會,還是說提案解散公司?
作爲一個長期戰略投資者,持股比例低於20%,我對重大事項沒有表決權,這樣完全沒有意義。”
說到這裡,他搖了搖頭,“你們放心,我剛纔就說過了,我沒有和復旦深度綁定的意願,我不要復華的股份。”
石廣勇聽明白了。
但是此刻心裡卻是五味雜陳的。
不管怎麼說,復旦這算是被人看不起了。
卿雲看了他一眼後,玩味的笑笑,“來,師兄,我們來說說這個輔導員的事。其他的都好說,這個導員……你得給我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