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撒謊

39、撒謊

馮禕凡從關耀的公寓裡出來。

剛拐下樓道,鄰里的幾戶人家突然把她團團圍住,他們剛纔可是親眼看見親耳聽見,馮禕凡的警員身份的。

這會兒都很是好奇,上來問關耀那邊什麼情況。只是,他們詢問的方向有些奇怪,就好像,他們巴不得關耀有什麼滔天大罪能被當場逮捕一樣。

“警官,我跟你說哈,那屋裡的男人啊真不是好東西,始亂終棄的,我都見過好幾個女孩子進他屋裡了!你都不知道,那些女人啊穿得花枝招展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那人啊,半夜還老打遊戲,音量開得老大老大的,我們屋裡的孩子每天被吵得都睡不着了。找他討個說法,那人特別不講理,還說話特別毒呢!”

“他住我們這小區還不到半個月呢,垃圾亂丟,公共場合吸菸,沉迷遊戲沒個正經的。哦對了,前段時間還把酒瓶摔了一地都是,上回還有個小朋友過去,把腳給紮上了上醫院取玻璃渣子了呢。警官,他到底犯的什麼罪啊!你爲什麼不抓他呀!”

馮禕凡被這些人家七嘴八舌的吵得耳膜作痛,心想這關耀爲人處世還真不怎樣。她安撫了幾句,找了藉口趕緊開溜。

直到坐上出租車,才覺得耳根清淨。

徐驍湳打電話過來,“風油精效果如何?”

“派不上用場呢。不過大神,我有意外發現。我在盧月的前男友家,發現了同樣是盧月兩週前寄來的一個郵包,裡面是一本書和一張書籤,書籤上頭寫了三組數字。我現在回酒店,再細談這邊的情況。”

“好。”

馮禕凡說得認真,完全沒發現,此刻開車的駕駛員正是昨晚送餐的外賣小哥。對方目光深沉得有些陰深,盯着馮禕凡看,像是要把她看出個大窟窿一樣。馮禕凡一心掛念着書上的數字倒也沒發現異常,一直到她下車進了酒店,也沒發現對方面熟。

“我就不明白了,徐驍湳怎麼會看上的你?是他眼睛不好使,還是你真的有什麼特別之處,不過,我還真看不出來你有什麼特別之處。”

馮禕凡回了酒店,把情況跟徐驍湳和莊生生說了一遍。

“他說得情真意切,看得出來他對分手還是有些難過的。但我懷疑,他根本沒有他口中說的,那麼愛盧月。因爲他的房間真的太乾淨了,比我的房間還乾淨。一個正常的遭遇情傷的男人,必定會在某些方面上過得相當不好,例如下巴有鬍渣子,穿着頭髮邋遢等等。可他不一樣,談不上光鮮亮麗,但這些特性外在形象,他都沒有。還有,街坊鄰里對他印象極差。”

莊生生皺着眉頭:“姐姐平時最喜歡玩數字遊戲了,我想,得拿她的日記本覈對,或許破譯的機會會大一些。”

馮禕凡覺得很有道理,記下日記本的大致外形後,重新抓過包包出門。下電梯的時候,她見四下無人給徐驍湳打了電話。“大神,剛剛生生在,我有一點沒告訴你。”

“嗯?”

“我離開關耀家之前,他很奇怪,他先是問我認不認識你,然後說盧月特別崇拜你,問我能不能幫他要一張你的簽名。”

“有問題?”

馮禕凡嘟囔,“不,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但是具體哪裡奇怪,又說不上來。”

“等着吧,答案即將脫繭而出。”

徐驍湳掛斷了電話,他看向對面沙發上的莊生生。目光帶着深入骨髓裡的寒意,他問:“盧月愛好偵探推理,你身爲她的表妹,並且曾經來我這裡面試過,你們情同姐妹分享日常生活並不奇怪。我問你,是不是跟盧月說過,你是我的徒弟?所以,他們看上了你的姐姐,目的或許是爲了引我出面。”

莊生生被問得脊背發涼,像做錯事的小孩被人抓包一樣,表情帶着震驚和不知所措。

“回答我。”

“我……是的,我是跟姐姐說過,我是你的徒弟。因爲,菩市喜歡偵探推理的人很多,姐姐特別喜歡徐教授你,我跟她說了這個後,姐姐很開心很開心。我看她那麼開心,也就沒……”

他冷笑,“你的沒解釋,簡直愚蠢透頂。”話落,他撇下莊生生,一個人回了房。

這下總算說得通,那些人爲什麼都是衝着他而來的了。

馮禕凡到了盧月租賃的公寓,反而先去拜訪房東。一番自我介紹後,馮禕凡開始問重點,“我想請問,關耀和盧月分手的那天,她在電話裡和你說了什麼,讓你特意交代樓下保安,不要再放他進來。”

“她說,如果關耀不走,遲早有一天會被她害死。”

“還有嗎?”馮禕凡問。

房東大叔搖了搖頭。

馮禕凡不再多問,拿過鑰匙下樓去。按照莊生生的描述,她在盧月的臥室抽屜裡找到了一本日記本,裡面密密麻麻的記滿一堆符號和數字,馮禕凡看得頭大。只能把本子裝進包裡,帶回去給莊生生試着破譯。

小姑娘心細,經過書架時,特意拿了幾本書,然後坐在地上細細的對比着,這些書籍裡書籤的字符,是否和關耀那張書籤不同。

書籤上頭的字符,馮禕凡依舊看不懂。唯一一個可以確定的是,盧月寄出那本書時,所處的環境肯定開始讓她感受到脅迫了。那本書上的數字凌亂,筆鋒急躁,不同書架裡這些,乾淨整潔、還特意描了收尾。

很顯然易見,她遇到危險了。

意識到這點後,馮禕凡不再浪費時間,收拾東西出門,下樓時,馮禕凡突然記起關耀說過的一句話,“是我,馮禕凡。”

“是你呀馮警官,是發現什麼線索了嗎?”

馮禕凡口吻有些冷,“我記起了,你和我說的,你說如果你繼續跟着盧月,或許她就不會失蹤了對吧?我能把這句話理解成,你似乎早知道盧月總會有那麼一天失蹤的,對吧?”

“月月常常跟着那羣人在一起,有時候去深山裡搞什麼模擬偵查,一去就是兩三天。那羣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偏偏她不聽勸,還硬是要跟他們走得近。遲早有一天,她會被他們害死的。”

馮禕凡問,“既然如此,你爲什麼不陪着她去?”

“我也想,可她從不讓我跟着。好幾次我跟上了,半路他們就把我給甩了,我根本沒機會。”

“所以,你認爲,盧月的失蹤,和那羣人脫離不了干係對嗎?”

“肯定沒錯的。”

事情進展得有些亂,馮禕凡理不清,草草的應付幾句,打車回了酒店。她把日記本交給莊生生,兩個人湊在一起研究那三組數字究竟代表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