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這傷還得上藥。”耳邊的話語剛落,那人的手就滑倒他腰身了,熟練地解了他的腰帶。

這動作像是做了數遍,所以只是一下,那人就鬆了他的腰帶,褪下了他的衣物。

“你!”鴆羽手上用力,想要撥開褪下他衣衫的手,怎奈這人微微使力,他就動彈不得了。

“你終於開口了。”那人慢條斯理地褪下他的衣物,將手摸到他的受傷之處,輕輕撫弄。

外頭的阮魁見兩人糾纏在一處,心知鴆羽再難回到他手下了,不禁有些惋惜。

楚熙榕拉開少年身上最後的褻衣,手指流連在少年身上,低頭親吻那受傷的腰腹,舌尖吸食着那些流淌的鮮血。

少年像是被他此刻的舉動怔住了,身子僵硬如冰,目中冷如雪霜。

他也察覺了少年僵硬着身子,隨後擡起頭,染血的脣貼在少年面上,低聲道:“莫怕了我,鴆羽。”

少年還沒放鬆身子,他再道:“我只爲你治傷,上了藥,我就放你回去。”

聞言,少年眼中的冰寒褪去了一些,淡漠得如水。

楚熙榕見此,命人拿來傷藥,又讓阮魁退下。

阮魁見着紗簾裡隱約交纏的身影,還有那低若無聞的話語,心中嘆息着,隨後退了出去。

殿中無閒雜人了,只有那兩人緊貼着,楚熙榕得了他想念的少年,怎會就這麼放他走呢?定是要與少年親近親近,纔會放人。

爲少年上藥包紮之際,也藉機摸遍了少年的身子,手下的滑膩難免有礙眼之處。譬如那些淺淡的傷疤,還有少年腿上的刀傷痕跡。

少年如此之美,該是無瑕疵的,少年身上的傷疤該去掉。

上回他就準備再爲少年抹藥,然而少年能接受他的觸碰已是好的了,他不能再放肆。此事也就耽擱了,想着在尋機會,除去少年身上的傷痕。

對於少年,他有的是時間,他得慢慢來,不能急躁了。少年還是抗拒他的,方纔還朝他出手了。

他想要少年對他溫軟,柔順地躺在他懷裡,他不想強逼了少年,也不想弄傷他。

方纔見少年進來,少年身着黑衣,姿美如初,不減分毫。

黑衣的的少年帶着些冷寒氣息,隱藏了本生的美姿,不過更顯了詭異的魅。令人想探究,想離近他,想瞧瞧那身氣韻是怎樣散發出來的。

手下輕柔着,撫摸少年白皙的皮膚,劃過少年精瘦挑長的腰肢,捨不得離去了。少年的身子並不柔弱,相反挺俊而結實,不顯淡薄。每一處的皮肉韌柔緊緻,恰到好處,一點也不顯突兀。

少年的四肢修長優美,膚色又白皙,皮肉又滑膩,怎不令人癡迷?

“上完藥我就放你回去。”楚熙榕捨不得少年離去,然而又不能強留了少年,至少現在不能,得緩兩日。

少年還在抗拒他,還在戒備他,此時留了少年,只怕這少年不願。

那隻手在鴆羽身上滑來滑去,輕輕柔柔,緩慢至極。哪裡像是在爲他上藥?倒像是在玩弄他。

鴆羽清楚不已,也知他的主子喜歡親近他,只是這般脫了衣摟抱在一起,是不合常理的。

鴆羽一直清楚,那幾日也抗拒過,不過沒像今日這般動手。

今日實在不想這人動他,纔出手了,不但沒推開這人,還是被他擒住。他也明白,他的主子不是心軟柔情之人,此時他安靜下來,他的主子或許還會放了他。他若掙扎不休,他的主子不僅不會放他,接下去恐怕還有不好的事出現。

鴆羽倏然又記起那些他熟悉的面孔,那幾人與他一同訓練,時日頗長,他記得清楚那些人的面。

那幾人被選到這人身邊,阮左使說他們好是不好不能預知,還說每年都會選幾人來。

那幾人與他年紀相仿,身手不是當中最好的,但是那相貌卻是俊美的。那幾人都生得好,才被選到這人身邊?

不過他記得枉生殿裡是有美人的,男也有,女也有。這人都看不過來,還要從殺手中選出男子來身邊,他的主子看得過來嗎?

鴆羽不懂什麼情,幼時也只是待穆晗好,將穆晗當做弟弟。穆晗死前的那一吻叫他知了這世間還有別的情,後來秦峰日日在他前面說那些,也就知道得多了。

不過他並不認爲他的主子有情,也不認爲他的主子會對誰柔情不已,至於他的主子如今待他好,也不過是想與他親近。

譬如現在,爲他上藥,卻摸着他的身,手指流連不停。

他雖不能反抗於他,但是也不能任由他下去,所以他擡起了手,按住了在他身上游走的手掌。

“多謝主上。”鴆羽開口言說,就像起身而去。

那人怎會就這麼放他走了?自是在言語道:“這玉墜我來爲你帶上。”

不知何時楚熙榕手裡拿了玉墜,現在正將玉墜送到他眼前,鴆羽看了半響,言道:“此物已離身,便不是屬下的了。”

“你不要也罷…………我留它也無用了。”楚熙榕眼中含情,面上帶笑,五指收攏。一會兒再攤開手掌,只見那掌心只有粉末散落,再無剔透晶瑩的玉墜了。

他明知他的主子不是心軟柔情之人,果真不是,他沒要回那玉墜,他的主子就將玉墜毀了!

楚熙榕眼光幽暗,神情如常,只道:“你心疼了這墜子?”

鴆羽心下一怔,沒想他會問這話,這墜子本是給穆晗的,後來丟了,也就重新買了個給穆晗。心疼不心疼他不知道,只是不想這墜子就這麼粉碎了。

“這等次品你還心疼了?你若喜歡,那日我尋來好的給你,親自爲你戴上。”楚熙榕按壓着少年的身子,手指滑到他的鎖骨處,細細撫摸。

少年不言語了,冷冷瞧着他,他輕聲一笑,摟過少年,在少年耳旁低語,“鴆羽,你莫怕了我,我不會傷了你。莫對我這般冷漠,你不知我心裡喜歡你麼?”

言罷,他收回了放在少年身上的手,吩咐外頭的人送來衣物,親自爲少年穿上。

少年聽他話語,還是那般,他也沒強逼少年回他的話,再道:“你喜歡何種顏色的玉?我去給你尋來。”

鴆羽微微詫愕,並不想回他的話,此時這人細長的黑眸裡瑩潤光澤,像極了玉石,迷惑了人的神智。鴆羽望着這眸子,開口道:“主上無需費心。”

鴆羽一離開他的身,就拿過送進來的衣物穿上,低頭看看身上包紮的白布。手上遲疑一刻,最後還是自己穿好了衣物。

“那身紅衣你還留着,可是喜愛紅色?”楚熙榕勾脣一笑,神情優雅,目光落在鴆羽身上。

鴆羽正要向他行禮告退,怎知他突然說了這話,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他。

“黑色也襯你的膚色,想必也美好。”

鴆羽再不想留此一刻,下跪行禮,不等他的主子話語就退出去了。

楚熙榕注目着少年離去的身影,指尖輕拂,殘留指上的粉末飄散而去,不知落了何處。

鴆羽出來之時,見了有幾人守在外頭,那幾人就是從前同他一起訓練的少年。幾人並沒攔他,也沒看他,直接無視他。

鴆羽從前與他們也不深交,沒說過幾句話,現今見他們如此,面上也無恙。只是覺着他們該做回殺手,不該閒在此處。

鴆羽換了身衣回去,阮左使又派人來傳他,他也只得去了。

去見阮左使,沒想秦峰也在,並且盯着他身上的衣瞧。

“他能放你回來,你也不必擔憂了。”阮魁沒料到主上放了鴆羽回來,他以爲鴆羽再不能回來,要留在主上身邊。但主上並沒那麼做,也不知是爲何了,不過鴆羽既是回來了,他也放心了些。

“只怕不是如此。”秦峰看着鴆羽身上的衣裳,是黑色的沒錯,不過樣式不是他們所穿的。

鴆羽身上的衣更好看,更寬鬆,那衣上還繡有暗紋。質地也更好,輕薄華貴,色澤暗暗幽幽地,有些光亮。

阮魁看着鴆羽身上的衣,眉頭凝重,面色沉靜,淡淡道:“那日沒選你去,本以爲不遇着主上也就罷了。誰料你在外遇了他,還是被他所救,避不過也沒法子。”

秦峰一直盯着鴆羽,眼中溢出殺意,面上冷如寒霜。

那紅衣果真不祥,果真害了鴆羽,此事也怪了他,若不是他偷偷將那紅衣拿出去扔了。也不會被人撞見,向主上稟報,說是或許找着人了。

那人一說,主上就招了阮左使去,後來鴆羽就被傳去了。

阮魁察覺了秦峰的殺氣,言聲道:“莫要與主上爲敵。”

秦峰與他對視,眼神不減殺氣,反而更濃烈了,似乎還隱着暴怒殘忍。

“與主上爲敵,無命可活。”阮魁見秦峰殺意深濃,只怕他真去與主上爲敵,白白送了性命。

“左使大人無事,屬下告退。”鴆羽也知秦峰心有殺意,不想在此談論此事,便向左使行禮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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