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王座,韋恩手握白夜貞言,月華之光順着手臂涌向全身,塑造貼合身軀的流線型鎧甲。
鎧甲表面光滑如鏡,接縫間,銀白色紋路交織月相圖案,反射的光芒好似月下溪流,恐怖的能量靜謐內斂,神秘且高貴。
五套神選神器韋恩都穿戴過,月光鎧甲的特點是輕盈靈動,有強化速度的buff,搭配白夜貞言如虎添翼。
“不是表世界的投影,它們不是同一件神器……”
韋恩撫摸白夜貞言喃喃自語,旁人或許認不出來,貪慾之書分辨非常清楚。表裡兩個世界的白夜貞言看似如出一轍,內部的信息出入極大,相似的部分十分有限。
聯想進入裡世界做任務的德萊恩,他推測裡世界是月光女神的實驗室,即便不是,月光女神也是股東之一。
裡世界由生命聯盟的女神們鍛造,因強烈的負面信息,故而對神選神器進行了調整。
“也不對,倘若神明親自出手,神器理應免疫負面信息,保證神選騎士不受影響。只有理智清晰了,騎士才能更好地完成女神的任務……”
加爾維勒受負面信息影響,思維防線百孔千瘡,自身存在嚴重短板,韋恩動動嘴皮子就把他說死了,這可不是神選騎士該有的表現。
如果是女神的手筆,只能說女神刻意爲之,故意讓裡世界的神選神器存在漏洞。
目的呢?
裡世界的神選騎士也是垃圾桶,他們越瘋,表世界的神選騎士就越理智?
韋恩摸了摸下巴,這或許是其中一種可能,畢竟表世界是女神們信仰的基本盤,神選騎士身兼重任,萬萬不容有失。
“也不對,女神們哪有這麼好,肯定還有別的目的!”
韋恩摸了摸胸口,教導主任性格惡劣,其他女神估計也不是什麼好娘們兒,表裡不一定有深意。
當然了,也不排除另一種可能。
加爾維勒真的很菜,給他白夜貞言也無法發揮全部威能,是月光騎士裡的污點。
別說,這種可能性很大,在表世界,加爾維勒僅僅是月光教會的大賢者,真正的神選騎士是德萊恩。
因爲裡世界無法照出德萊恩的影子,白夜貞言才選擇了備胎加爾維勒。
“如果這種說法成立,裡世界的奧斯頓和韋恩最具天賦,他們在表世界就是神選……”
說到這,韋恩不禁納悶,賽娜又是什麼鬼。
自然教會的教宗手持元素真言連戰連捷,幾家教會都被她打爆了,太陽騎士戰敗失蹤,月光騎士主動求和,這可不是備胎該有的表現。
“備胎也有強有弱,她真的很優秀,自己便破解了龍血詛咒。”
韋恩這邊燒腦推理不亦樂乎,月光教會的精英們從四面八方涌來,他們許久未曾聽到動靜,猜測大戰已經落幕,前來覲見教宗大表忠心。
誰贏誰是教宗!
月光教會的總部不在帕里斯,可自打這羣人搬來後,他們便繼承了帕里斯正白旗的意志,也就是那面三種用法的旗幟。
這就是文化的影響力!
衆人望着端坐白骨王座的陌生面孔,心知加爾維勒已經成爲過去時,新教宗撥亂反正,抵達了他忠誠的帕里斯。
望着月光鎧甲和白夜貞言,衆人既羨又妒,神器易手輕而易舉,彷彿一點也不挑,給他們一種我上我也行的感覺。
早知道這麼容易,哥幾個就該聯起手來把加爾維勒推翻,現在好了,便宜了一個外人。
現在也不晚!
要不,咱們今晚埋伏一下?
試試就逝世,還是算了吧。
衆人眼神交換,不知是誰先跪下痛哭流涕,一邊高呼騎士大人在上,一邊痛斥加爾維勒的邪惡統治,今見明主,願以殘軀效犬馬之勞。
“騎士大人來了,月光教會就太平了,騎士大人來了,青天就有了。”
“罪人加爾維勒實力強大,騎士大人能誅殺此獠,實力必定遠勝於他,我對大人的敬仰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更猶如塞納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
這不是他們的原話,韋恩聽在耳中大抵是一個意思。
一羣蟲豸!
韋恩嫌棄看向下方,察覺一雙雙紅目中的畏懼和貪婪,輕輕搖了搖頭。
防患於未然,這些不安分的苗頭還是儘早處理掉比較好。
轟隆隆————
白骨王座下方奔涌白沫,蒼白浪潮驟然掀起,滾滾白浪轟鳴壓下,推開遍地骸骨直奔月光教衆而去。
同一時間,一股詭異的聲響散開,沉悶無力,全無澎湃聲勢,彷彿是病人在低聲呻吟。
教衆見白沫潮水奔涌而來,浪頭好似一堵高牆,氣勢洶洶完全沒有留手的餘地,驚得神色大變,紛紛出手還擊反抗。
更有甚者,一邊破口大罵,一邊號召大家團結一致。
他們人多有優勢,一擁而上,月光騎士未必能把他們都殺了!
教衆聞言都覺得在理,人均黃金法師,不乏傳奇境界的強者,就算是豬,月光騎士挨個殺過來也得花上半小時。
半個小時,足夠很多人邊打邊退了。
戰鬥剛打響,試探階段還沒過,一羣人便考慮獻祭隊友爭取逃跑的時間了。
尤其是傳奇法師,數他們想法最多。
不怪他們毫無鬥志,體內積攢了大量負面信息,黃金法師無法支撐生命結界,傳奇法師的生命力場也時靈時不靈,面對來勢洶洶的虛空浪潮,唯恐慢一步就成了虛空的糞便。
不得不說,月光教衆雖被負面buff折騰得不成人形,自身實力大打折扣,但生死關頭,擺出來的視覺特效還是可圈可點的。
沒準真能跑掉幾個!
嘶啦!
蒼白浪潮中央,豎線撕裂白肉,一顆直徑巨大的眼球猛地睜開。
低語聲在教衆耳邊輕輕響起,猛然又遠在天邊,飄忽不定令他們毛骨悚然。所有人都知道這是虛空的污染,不能聽也聽不得,可低語聲充滿了無窮魔力,讓他們無法割捨,聽了一段還想聽下一段。
似乎有點道理,再聽一下,就一下,聽完就不聽了。
我就聽最後一句!xn
衆人的神色在短暫的驚恐後,變成了若有所思的認可,神秘和未知令他們抓耳撓腮,說好了最後一句,因爲好奇心上來,俱都站在原地不願離開。
原來是這樣,他說得太對了!xn
我逐漸明白了一切!
白色浪潮過境,淹沒了一張張恍然大悟的面孔,待浪潮迴流王座之後,場中冷冷清清,只剩端坐在白骨王座上的韋恩。
“這個世界對虛空生命非常友好,我還沒發力,他們就倒下了……”
韋恩一招清屏,虐菜熟練度up↑up↑,感慨在裡世界,虛空的污染比神選神器好用多了。
因爲太好用,不禁懷疑二者是否存在聯繫。
“難道這也是女神的算計?”
————
廢墟城市中央,直徑百米的光柱直插天際。
似是能夠穿透一切阻礙的箭矢,速度之快令人咋舌,閃電一般消失在高空,只留一道璀璨軌跡久久不散。
感應到強烈的能量波動,菲洛米娜心下一驚,再度收斂氣息,保證自己不會被月光教衆發現。
箭矢之光來自白夜貞言,韋恩和加爾維勒已經打起來了。
誰輸誰贏,菲洛米娜無法確定,月光騎士加爾維勒固然強大,但韋恩太邪門了,無論怎樣的攻擊都無法對他造成傷害。
菲洛米娜猜測是五五開,給白夜貞言一個面子,加爾維勒六,韋恩四,這一戰會打很長時間。
菲洛米娜期待兩敗俱傷,最好是同歸於盡,餘波捲入月光教會教衆,她前去收屍的時候,除了白夜貞言什麼都沒撿到。
這是最好的結果,但因爲韋恩是‘她’的丈夫,希望能撿到一個半死不活的韋恩,照顧一段時間培養感情,以便她將人搶過來。
雖說表裡如一,但她是新的,魅力肯定大於表世界的自己,只要她發發力,計劃肯定能成功。
現在想這些沒用,關鍵看韋恩能不能活下來。
菲洛米娜屏氣凝神,關注場中異動,只要加爾維勒出現,她立刻離開絕不停留。
一等就是三個多小時。
一道身影從地面破洞中飄了起來,菲洛米娜見是韋恩,驚駭他強大實力,依舊蹲守原地不願現身。
再等等,萬一是加爾維勒的陷阱呢!
裡世界糟糕的生存環境,讓她比表世界的自己更加謹慎,也更加多疑。
韋恩飄在半空,思維散開沒有發現菲洛米娜,聳聳肩降落地面,揮手取出白夜貞言,思維變作一張大網,交織覆蓋方圓數公里。
弓弦震鳴,魔力箭矢驟然射出,如同信號傳輸,沿着思維網絡高速穿行。
只三秒,韋恩就找到了菲洛米娜的藏身地。
這就是有老師的好處,德萊恩傳授了大量白夜貞言的使用技巧,爲繼承者能迅速成才操碎了心。
全靠自己摸索的加爾維勒沒有這種福利,對白夜貞言的使用格外粗糙,被動技能都沒捋清楚,更別說主動技能了。
韋恩看到菲洛米娜,搭弓引箭,魔力箭矢脫手而出。
隨一聲尖銳呼嘯,箭矢穿透重重阻隔,瞬間抵達下水道深處,穩穩懸停在菲洛米娜面前。
箭矢尖端閃爍寒芒,旋轉的箭身好似蓄勢待發,隨時都會將菲洛米娜的眉心射穿。
菲洛米娜雙眸驟縮,屏住呼吸不敢有大動作,右手緊緊握住殘月單刃劍,鼻尖冒汗,香肩美背已經被冷汗浸透。
一道白光瞬移而來,取代箭矢的位置落在菲洛米娜身前,後者看着身披月光鎧甲的韋恩,內心一陣淒涼。
完了!
的確是陷阱,韋恩已經被殺,這張臉是加爾維勒假扮的。
好香啊!
韋恩聳了聳鼻子,至少在香汗淋漓這方面,菲洛米娜做到了表裡如一。
他收起白夜貞言,散去一身銀白色鎧甲,歪頭道:“菲洛米娜,說好的守住大門給我殿後呢,你就在兩公里外掩護我?”
菲洛米娜驚訝萬分,不可置信道:“你,你是韋恩,你贏了?”
“不然呢?”
“……”
菲洛米娜多少有些不信,靠着身後牆壁緩緩坐下:“你得到了白夜貞言,這……這很不合理,神選的長弓爲什麼會選擇你,而且伱看起來很熟悉白夜貞言,不是第一天掌握她了。”
說吧,你就是加爾維勒,別演了!
韋恩嘴角勾笑,居高臨下俯看喪失戰鬥意識的大美人:“忘了告訴你,你在表世界的丈夫正是月光騎士,我熟練掌握白夜貞言沒什麼好奇怪的。”
菲洛米娜更爲驚訝,多少有些信了:“所以,高傲的她願意和你走到一起,是因爲你月光騎士的身份?”
那倒不是,純白給,攔都攔不住。
韋恩心頭給出正確答案,兩個世界的菲洛米娜對自己的認知都不夠深刻,真以爲看了幾本愛情就是情場鬼見愁了。
鬼見了心疼還差不多。
“沒錯,因爲我是月光騎士,所以她主動追求我,很快我們就走到一起了。”韋恩嘴角勾起,再次陷入甜蜜的回憶。
又敷面膜了!
菲洛米娜嫉妒極了,咬牙站起抱住韋恩的胳膊:“我喜歡你,和我在一起吧!”
你那是喜歡嗎,你連我身子都不饞!
韋恩搖頭推開菲洛米娜:“抱歉,我的心已經被填滿,容不下更多人了,你是個好人,我配不上你。”
韋恩遞出一張好人卡,氣得菲洛米娜雙目赤紅,指節發白,握在手中的單刃劍微微顫抖。
怎麼會容不下,把表世界的‘她’忘了不就騰出位置了!
菲洛米娜對錶世界的自己嫉妒到了極點,生活在一個無憂無慮的世界,有一段幸福美滿的婚姻,一個深愛自己的丈夫,還懷上了幸福的結晶。
而她,什麼都沒有,只有站在鏡子裡看着的份!
這份嫉妒變作強烈怨恨,發自內心要將自己的幸福全部毀掉。
韋恩下意識賣弄專情人設,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菲洛米娜猩紅的雙眼近乎扭曲,充斥着毀滅和殺戮的兇光。
玩脫了!
韋恩一巴掌拍在菲洛米娜臉上,月光之光涌入對方體內,驅除負面、淨化黑暗、堅定精神、穩固思維等月光信仰魔法挨個施展一遍,勉強讓她冷靜了下來。
效果一般,或許是裡世界的特性,月光魔法的治療效果大幅削弱,也就是韋恩力大磚飛,否則真不一定能把人拉回來。
菲洛米娜氣喘吁吁看着韋恩,汗水打溼金色秀髮,粘附粉白麪頰和修長脖頸:“我嫉妒她,她有的,我也應該有。”
“裝不下了。”
“你可以試試,我比她更好!”
“行吧,我試試。”
裡世界的火藥桶一點就爆,韋恩不敢再賣弄專情的人設,再次被菲洛米娜抱住胳膊的時候,一臉無奈強顏歡笑,假裝渣男樂在其中。
菲洛米娜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心頭再次泛起酸氣妒意,她知道,韋恩照顧她的情緒是因爲什麼。
不是喜歡她,而是喜歡她。
她只是一個可悲的替代物,因爲長得一模一樣纔得到了特殊對待。
不過沒關係,這是一個好的開始,表世界的她能把韋恩追到手,她上她也行。
“親愛的,你奪回白夜貞言,再次成爲月光騎士,那些月光教衆怎麼說,是不是已經向你獻上忠誠了?”
“嗯。”
“他們在哪?”菲洛米娜雙目放光,她積壓了太多負面情緒,急需見血發泄一下。
“我沒要。”
“???”
“他們的忠誠太廉價,寫作忠誠,實則爲背叛埋下伏筆,我看着心煩就把他們全殺了。”韋恩聳聳肩,不愧是表裡如一的菲洛米娜,封印的壓迫感太強烈了。
“全,全殺了……”
菲洛米娜心疼不已:“你或許看不上他們,但在末世中,有自己的勢力總比什麼都親力親爲要好。”
猛然,她想到了韋恩來自表世界,緊緊抱住懷裡的胳膊,激動顫聲:“你能離開裡世界,對嗎?”
“應該可以。”
韋恩點點頭,他準備去倫丹一趟,找到魔法部總部的空間投影結界研究。
或許已經有人研究過了,無法逆推將裡世界的人送至表世界,但倫丹郊野的空間並不穩定,有投射他的空間缺口,那裡或許是一條出路。
如果都不行,再想辦法尋找德萊恩,後者能進自然能離開。
順便把死亡騎士韋恩做了!
如果時間充足,再把神選神器吃一遍,加快進化速度。
韋恩制定了未來行程,察覺封印壓力變強,菲洛米娜又給他上了強度,緩緩開口道:“如果可以,我會把你帶出這個世界,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我從未聽說裡世界人能進入表世界。”
“因爲他們已經取代了表世界的自己!”菲洛米娜堅信不疑。
這層幻想一戳就破,韋恩忍不住想要開口,看着熟悉的面龐,於心不忍,嚥下了到嘴邊的話。
“走吧,去溫莎倫丹,那裡或許能讓我們離開裡世界。”
“路上會有危險!”
“比如呢?”
“被星空巨獸血肉污染的魔法師……”
“這個不怕,我比他們更邪門。”
韋恩抽出手,拍了拍屁股,讓菲洛米娜邊走邊說,爲他科普一下里世界現在的境況。
菲洛米娜香臀受襲,猜測是夫妻之間的親密互動,嫉妒作祟,默許了這種行爲。
她有的,她都要有;
她沒有的,她也要有!
兩人邊走邊說,菲洛米娜講述近兩年的劇變,裡世界剛形成的時候,負面信息的影響還未擴散,人們勉強保留理智。
鄰居屯糧我屯槍,鄰居就是我糧倉!
很快,負面信息深入人心,社會秩序崩塌,民衆之間的掠奪資源升上到國與國、教會與教會。
不殺光我全家,你還想走!
毫無道理,但這就是負面信息帶來的影響,所有人都在毀滅的邊緣失去理性,要麼毀滅別人,要麼毀滅自己,沒有見好就收的說法。
魔法師也不能豁免,平衡穩固的魔法師尚能堅持,慾望強烈或是平衡不穩的魔法師,在最初的階段就陷入了崩潰。
負面信息的雪球越滾越大,雪崩到來,除了神選騎士尚可保持清醒,其他人都被負面情緒左右支配。
在這種情況下,沒有腦子的虛空生命反倒站了起來,遵循內心吞噬的慾望,穿行在神選大陸的各個角落,狩獵地堡中苟延殘喘的普通民衆,以及落單的魔法師。
虛空生命的由來很好理解,這玩意不缺買家,涉及進化的一條路線,教會或國家魔法部均有儲備。
末世到來後,內心陰暗的魔法師打碎封印,將星空巨獸的血肉放了出來。
很快,韋恩便在港口看到了蒼白的虛空生命,外形是一條鯨魚,體型龐大非常壯觀,血盆大口張開,觸手噴涌而出。
鏡頭一轉,韋恩和菲洛米娜乘坐鯨魚號郵輪去往溫莎倫丹。
同樣是虛空生命,韋恩說話更有道理,幾句話就把鯨魚辯得暈暈乎乎,願意免費送二人穿河渡海。
————
溫莎,倫丹。
昔日的大都市此刻一片廢墟,斷壁殘垣上爬滿了枯萎的黑色藤蔓,光鮮亮麗俱被塵埃和鏽跡覆蓋,遍地焦土,隱隱還有一絲未散的硝煙灼熱。
街道兩旁的商鋪破破爛爛,坍塌的房屋,焚燒後的汽車空殼,以及尋找屍體的野狗,成羣結隊的食腐鳥類。
和帕里斯相比,倫丹無疑多了不少生氣。
一陣轟鳴的發動機聲音響起,噴吐黑煙的坦克徐徐開路,後方緊隨兩輛軍用卡車,荷槍實彈的魔法師們跳下車,四處搜尋可用的物資。
這條路,他們已經探索多次,每次都仔細檢查,唯恐遺漏了哪裡。
轟!
炙烈的聖光從天而降,好似一枚精準的炮彈,帶着呼嘯的尖銳聲命中坦克。
火光四濺,濃煙滾滾伴隨刺鼻焦糊,鐵甲被暴力撕開,金屬在火焰中發出淒厲哀鳴。
坦克在瞬間被高溫灼燒,爆炸的衝擊波掀起一陣狂風,夾雜着塵埃和碎石,雨點般打向四面八方。
炙烈的火焰中,坦克扭曲變形,隨着兩道白光同時落下,運送士兵的軍用卡車步入後塵,先後變作了熊熊燃燒的火炬。
由魔法師組成的士兵小隊舉槍對準天空,火舌交匯形成交叉火力網,硝煙的氣味漸漸濃郁起來。
半空,生有白色雙翼的鳥形怪人嘎嘎大笑。
怪人的頭部有着明顯的鳥類特徵,軀幹纖細,渾身慘白,左右各有兩條手臂,手指爲鋒利的鳥爪,手握聖光長槍穿梭在槍林彈雨之間。
她似乎並不着急殺死下方的魔法師,嗅着空氣中濃郁的硝煙和恐懼氣息,猩紅的雙眼滿是陶醉。
就在這時,一道白色光柱從遠方襲來,鳥形怪人架起聖槍防禦,倉促之際被聖光從高空打落,墜入廢墟揚起大片塵埃。
撲棱撲棱!
一道身影自遠處飛來,同樣是個鳥形怪人,除了身高體型有所差距,特徵幾乎一致。
兵器上存在區別,新來的這位手握白色大劍,劍身繪有十字金色紋路,望之聖潔莊重,絕非一班二班的貨色。
誓約之劍!
“伊麗莎白,這麼容易就把你引了出來,你的腦子已經壞掉了嗎?”
這鳥怪口吐人言,冷厲清澈,分明是女聲。
廢墟中,白色雙翼沖天而起,狂暴氣流攪動颶風,將周邊的塵埃遠遠吹開。
伊麗莎白,也就是韋恩的頭號實驗體朱諾,她定睛看着對面的宿敵,眸中紅光暴漲,殺意十足道:“索菲利亞,你不在自己的黑暗主人胯下乞憐,來我的地盤做什麼?”
“來殺你,爲我的兒子復仇!”
“是嗎,我的好哥哥分明是被你殺死的!”
朱諾忌憚看着索菲利亞手中的誓約之劍,長槍豎起,綻放耀眼奪目的光輝。
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
現在的倫丹沒有千軍萬馬,能抵擋負面信息侵蝕,勉強保持一定戰鬥力的都不是善與之輩。
幾乎是眨眼間,朱諾身邊就多了一位新‘天使’。
這位天使背生雙翼,通體慘白,有着章魚的腦袋,觸手一樣蠕動的長髮,兩條沒有關節的手臂,下半身是……
沒了,沒有下半身。
新天使是朱諾的未婚夫阿莉薩。
女王對公主和駙馬,三個女天使在半空對峙。
公主這邊人多,女王在武器方面佔據優勢!
“索菲利亞,這是我爲你準備的陷阱,把你的劍和血一同留下吧!”
鏡頭拉到遠方,身披黑色鎧甲的騎士乘騎亡靈戰馬從傳送門中踏出,鎧甲上佈滿了戰鬥留下的劃痕,冒着黑煙的骷髏腦袋上,一道裂痕自眼眶劃至上顎骨。
死亡騎士——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