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暗訂盟約

景若雲雖是女兒身,但景流觴目前尚無其他子嗣,仗着景老夫人的寵愛,她儼然是景府的小霸王,誰都要讓她三分,不過再怎麼樣,她始終是個女孩兒,巫玄衣層出不窮的新鮮玩法吸引了她,三天兩頭地讓苑榮帶着她翻牆而入,呆在聽荷院就不想走。撇開脾氣不說,景若雲長得非常之美,因爲佩服玄衣,她很聽玄衣的話,因些巫玄衣也漸漸真心喜歡上了這個小女孩。

熟悉後問起來,方知她當初陷害玄衣,是四夫人身邊的趙嬤嬤教的,不過原因說起來卻讓玄衣感到好笑。原來趙嬤嬤聽景若雲說她很喜歡南姐姐,就告訴她南紫寧是她爹的第六位夫人,不過現在還沒正式嫁給景流觴,等她成了真正的六夫人,就不會對景若雲好了,她也會向四夫人一樣有自己的小孩,只對自己的孩子好。

景若雲在景家雖受祖母和父親的寵,但景流觴始終忘不了她的孃親慕容欣,景若雲和她娘長得極爲相似,那幾位夫人自然見她就來氣,表面上不說什麼,心中實是無人真心喜她。景流觴忙於外間事務,景老夫人要照顧生病的景老爺子,景若雲的大半時間是和教書先生與照管她的老嬤嬤渡過,所以她在景府實際是很孤單的。突然出現了一個南紫寧,帶着她玩得那般開心,她當然不希望她變得像三夫人四夫人她們那樣,於是便聽從了趙嬤嬤的建議,想出了這個法子。她以爲讓父親討厭南紫寧,景流觴就不會娶她了,那麼,以後南紫寧就可以繼續陪她玩了。她是小孩心性,哪知道大人間的事,趙嬤嬤正是利用這一點,讓南紫寧蒙受這層冤屈,只是不知道要柴房放火的,又是哪一位,巫玄衣想,無論是趙嬤嬤還是她背後的四夫人穆想雲,應該都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吧,何況她若只爲不讓南紫寧嫁入景府的吧,目的差不多已經達到了,景流觴的樣子,也並不想娶南紫寧,那真正的兇手又是誰呢

巫玄衣百思不得其解,只得作罷,她照舊每日勤習靈術,當務之急是儘快讓自己的靈力提高一個層次,只要靈力恢復,世間就沒有東西能傷到她,這是巫氏一族的厲害之處,除了自己,外界的傷害都能以咒化解,一切的陰謀於她,不過兒戲

每日帶着如花似玉的景若雲,一大一小兩個女孩玩得天昏地暗,在苑榮的幫助下,蹺蹺板也做了,木馬也玩過了,水槍也弄過了,反正巫玄衣把她在現代想到的,能做到的玩意兒差不多都搬了來照教會了景若雲。苑榮在她倆玩耍的時候,就靜靜地站在一旁含笑看着,經常一站就是幾個小時,玄衣不得不佩服他的站功。

“苑總管,你不在,景公子不會找你嗎你去做你的事好了,晚些時候來接若雲就行。”玄衣不止一次地這樣對他說。而苑榮的回答也總是那一句:“我現在的事就是負責照顧若雲,其他的,沒什麼事,南姑娘放心。”

既然如此,巫玄衣也無話可說,一開始還有些彆扭,總覺得有個男人在旁邊站着,放不開,後來見苑榮每天那個樣子,也就習慣了,索性把他當作了稻草人。還別說,苑榮站在院牆的枯樹下一動不動,有時候從外面飛來幾隻寒鴉,從枯樹上嘎嘎叫着飛過,那樣子還真像稻草人。

玄衣偷笑着對景若雲說:“你去瞧瞧,烏鴉有沒有拉糞在苑總管頭上”

景若雲走上前去,讓苑榮蹲下來,苑榮不解地蹲下,景若雲踮起腳尖在他的頭頂看了看,幾步跑回巫玄衣面前。“南姐姐,沒有”

“沒有什麼”苑榮奇怪地問道。

“沒什麼”景若雲和巫玄衣難得默契地說道,對視一眼,兩人哈哈大笑。

“南姐姐,今天我們玩什麼”若雲笑眯眯地問道,臉上有着藏不住的興奮,誰教巫玄衣總是能令也驚喜不斷呢。

巫玄衣看着景若雲天使般的面容,心頭掠過一個想法。

“有了,若雲會不會演戲啊”

“演戲是不是三姨娘請來唱的那種我不會”景若雲說道。

“不是那種,還記得姐姐前幾天給你講的故事嗎,咱們來演戲玩兒,你扮演小紅帽,我演大灰狼。”

“要怎麼做,南姐姐你教我”景若雲來了興趣,“不過我不喜歡小紅帽的故事,我們玩白雪公主,你演公主,我要當小矮人”

“好,聽我的就是了。”巫玄衣說道,喚小英和小雪找了些花色好看的布料,幾剪刀劃去,拆成了幾段,巧手動那麼幾下,在身上繞了幾繞,搭配成了一件漂亮的衣裙,將髮釵取下,打散了一頭長髮,挑了兩縷到前面,其餘的任其自然披在背後。

她對着小英拿來的銅鏡做着這一切,恍惚間時光彷彿回到了過去,在大學的劇團,她們四姐妹曾經演出過一部古劇,劇名叫做小婦人,講的就是四姐妹的故事,從服裝設計到劇本改編,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們自己弄的,當時的演出曾經鬨動了全校。

巫玄衣看了看小英遞過來的那根細針,嘆了口氣,這種原始之物,她根本就不曾用過。

“小英,幫我把這幾個地方釘一下”她指着幾個接口處,讓小英給她釘上。

“小姐不是一向嫌我的針線做得不好,總是自己親自動手麼這回倒是不嫌了”小英笑道。

南紫寧還會做針線活兒強人啊玄衣暗歎,要是讓自己一試,不就露了馬腳了,若是讓人知道她是借屍還魂,不得被人架火燒死這東西,她只會拿來鍼灸和作暗器,誰用它做過衣服

“就因爲你做得差,所以纔要多練習嘛快點快點”玄衣催道。

小英於是拿了針線,在玄衣的指點下將衣裙的幾處地方釘了一下,這下不會滑落了。玄衣站起身來,伸開雙臂轉了一個圈,長裙曳地,飄搖生姿。

“哇,南姐姐好美”景若雲拍着手叫道。

站在一旁背手向外而立的苑榮聽到動靜,轉過身來,視線隨着玄衣而動,眸中閃過一片流光溢彩,最終沉澱下來,定格在玄衣蒼白如玉的臉上。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彷彿置身於夢境之中,玄衣就像是一位異域來的公主,含笑的表情帶着神秘和高貴心頭蘊藏着一種別樣的情緒,呼之欲出。苑榮忽然發現,與蒼白的臉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玄衣的脣紅得嬌豔,如她衣上的花兒,像是要滴出血來。

苑榮身形一動,白色的衣袂飄飛,宛如一片雲,輕輕地落在巫玄衣的面前,及時接住了她。懷裡的人兒閉上了眼睛,濃密的睫毛輕微地顫動着,眉心緊鎖。苑榮取下腰間繫的汗巾在她脣角拭了一下,白色的汗巾上立馬盛開了一朵紅花。

“小英姑娘,快,有沒有藥”苑榮叫道。

小英慌亂地過來,拿出一枚藥丸。

“水,快拿水來”苑榮大聲說道。

景若雲驚惶地看着這一切,聽到苑榮叫喚,比小雪還跑得快,到屋內拎了一壺水過來,另一隻手上還拿了個小茶碗。

小英將藥丸送到巫玄衣嘴邊,意識不清的巫玄衣死死地咬住牙關,任她如何努力,藥也送不到她口中。

“怎麼辦,苑總管小姐不張開嘴”小英帶着哭腔說道。

“她中的是什麼毒”苑榮問道,話中有一絲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顫抖。

“中毒我我不知道”小英說道,“小姐三月前得了失憶症,一發病就會疼痛不堪,公子配了藥給她吃下,這纔好些。”

“不行,這樣下去她會死的”苑榮說道,“藥給我,小英姑娘,這會兒也顧不得避嫌了,我把南姑娘帶到內室去,運功試試,看能不能將毒暫時鎮住,這個是出府的令牌,給你,出了景家大院往東半里,有個妙手回春堂,你快去請大夫”

“有勞苑總管了”小英轉身對淚流滿面的小雪吩咐道:“好好照顧小姐,我很快回來”說罷一個旋身,施展輕功出了院牆,如飛燕般離去。

這丫頭果然會功夫苑榮心道。低頭看向懷中的女子,她的臉白得近乎透明,一縷豔紅的鮮血順着嘴角淌下,頃刻間就滲透了苑榮的白衫。

“南姑娘得罪了”苑榮喊了一聲,抱起她向內室走去,小雪和景若雲緊隨其後跟了進來。

再試了一次,巫玄衣還是緊咬牙關不鬆口,藥無法喂入口中,苑榮只得說道:“小雪姑娘,麻煩你爲南姑娘寬衣,我爲她療傷。”

“寬寬衣”小雪傻愣愣地看着苑榮。

“快些,再晚就來不及了,我閉上眼,你讓她背對着我”苑榮吩咐道。

小雪忙不疊地上前,景若雲也來幫忙,把她褪下的衣衫拿在手中一路看,手機站16n。小雪倒還反應過來了,將最後一件衣服反轉過來套在巫玄衣身上,露出了背脊。

苑榮果真閉上了眼,盤腿坐在牀上,在他的吩咐下,小雪和景若雲費力地將巫玄衣扶到他前面,他默運內功,伸出雙掌貼在了巫玄衣光裸的背上,觸手一片光滑,收懾心神,拋開心頭浮上的一絲紊亂,內力順着玄衣的經脈注入。

“唔”玄衣悶哼一聲,疼痛令她稍微恢復了一絲神智。

“南姑娘,別動,我在爲你療傷”苑榮輕聲在她耳後說道。

巫玄衣不再動,體內靈氣被他的內力激發,一併遊走於全身經脈,卻在胸口以下三寸處受阻。苑榮小心地爲她將毒逼離心臟,感到她的體內有股氣息,似在助他,原本很費勁的事,很快就做到了。將毒逼到腹中,苑榮收功撤手,一頭大汗。

“幫南姑娘穿上衣服吧”他說道。小雪手忙腳亂,要爲巫玄衣穿上衣衫。

“小雪,我自己來吧”巫玄衣有氣無力地說道。剛纔的疼痛,幾乎要了她的命,還好自己昏迷前死死咬住了牙,告誡自己決不能張開,不然若是吃了藥丸,一切將前功盡棄。她是巫玄衣,只有不失去記憶,她才能找到自己的姐妹,重回未來所以即使那藥能救她的命,她也不吃,何況她總覺得那藥透着古怪

穿好了衣服,巫玄衣轉過身,發現苑榮還在老老實實地閉着眼睛,不禁輕輕一笑,出聲道:“苑總管,可以睜開眼了。”

苑榮睜開眼,正對上巫玄衣明亮的雙眼,他的閃過一絲詫異:南紫寧的眼睛怎麼比之前更亮了病人的眼眸不是應該晦暗無光嗎奇怪

“苑總管,多謝你”巫玄衣說道。

“南姑娘,剛纔你昏迷了,喂不進藥去,事情緊急,多有唐突,還忘莫怪”苑榮說罷,拿出了剛纔放於一旁的藥丸,“內力只能將毒暫時壓住,姑娘還是快快服藥吧”

“小雪,若雲,幫我到外面看看,好像外面有動靜”巫玄衣輕輕地說道。

等兩人出去,她轉向苑榮:“這藥,我不能吃若是小英來了,還請苑總管代爲隱瞞,就告訴她,我已經服了藥了”

“怎麼”苑榮奇怪地問道,取出藥丸,掰成兩瓣,放到鼻尖嗅了嗅,隨即面色大變,“今昔這藥是今昔原來南姑娘中的正是此毒”

“這是毒藥”巫玄衣雖說認爲藥有古怪,但她以爲這是南空城給她壓制體內之毒的,副作用就是會令她失去記憶,卻沒想到她壓根沒中過其他毒,中的毒,正是它

“是姑娘不知道嗎今昔是三十年前毒王散仙人所制天下第一奇藥,藥量足時,它是毒藥,頃刻間令人死於非命,少量服用卻又是治病良藥,可治喘疾,但服藥時間不能過長,若是服長了,比中毒而死更可怕,會讓人遺忘前事,神智漸失,最後成爲人偶。”

前面的症狀怎麼和吸食毒品一樣後面卻是沒聽說過,巫玄衣心頭一驚,問道:“什麼是人偶”

“人偶就是雖是活人,但沒了自己所思所想,他只會辨別今昔的氣味,只要誰持有今昔,他便聽誰的命令,怎麼吩咐就怎麼做,如同被人操縱的木偶”苑榮解釋道。

“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巫玄衣喃喃說道,想到自己若是繼續吃這藥,有一天就會變成人偶,不禁感到一陣後怕,蜷縮成一團,渾身顫抖。

“此藥二十年前已隨着毒王之死而消失於世上,再無人知道配方,怎麼這會兒會出現”苑榮緊鎖着眉頭說道,“而且,是什麼人和你有深仇大恨,要如此毒害姑娘”

外面一陣闢哩叭啦響,巫玄衣緊張地看了看門外,轉向苑榮:“苑總管,你信我麼我沒做過壞事,我不是壞人”

苑榮看着面前那雙眼睛,清澈而明亮,如同山間的小溪,裡面清清楚楚地映着自己的倒影。若雲害得她差點被火燒死,她沒有怨過若雲,這些天看着她帶着若雲玩,在玩的過程中,無不是在教若雲做人的道理,她所言所行,與惡字何嘗沾得上邊苑榮不禁迷惑了,景流觴拿他當親兄弟,從來沒和他說過半句假話,難道這次,是他錯了那又是爲了什麼

“我信你”他堅定地點了點頭,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自己的心,面前的女子就像突然闖入凡間的精靈,他更願意相信自己,而不是別人任何人所言。

“謝謝你”巫玄衣拉住他的雙手,緊緊地握了一下,“天衣山莊的人要害我,景府也有人要害我,我不知道是什麼人,爲了什麼,現在我誰也不敢相信,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你是個值得信賴的人,請你,爲我保密,這一切,不要告訴任何人,以免打草驚蛇。”

她的手是那樣冰涼,蒼白的小臉看着他,臉上是不容懷疑的信賴,苑榮的心疼了一下,第一次有人如此無條件地信任她,第一次有女孩握住他的手,第一次,他的心有了疼痛的感覺。

反手握住她的手,他想用自己的溫暖包圍她。“你放心,我會若有事,就找我”

玄衣的臉上漾開一抹笑容。“苑總管,你真是好人,這一生,你將會得到你最想要的”她說道。

苑榮看着她的臉上顯現出與她柔弱的樣子不相符合的自信,突然覺得她的話語中有一種力量,似乎能讓人信服。我相信你他在心中輕輕說道。

“有人來了”玄衣輕輕抽出了手,苑榮心中有些愴然若失,他催動內功,將桌上的今昔化作了粉末,手窗外一揚,迅速消散在空中,無影無蹤。

門外走進來一大羣人,小英,小雪,景若雲,後面進來那人,長身玉立,丰神俊秀,正是景流觴,他的後面跟着提了個藥箱的大夫,鬍子花白,張口就問:“是誰中毒了”

“是這位姑娘”苑榮手指向牀鋪,愕然地發現剛纔還坐着和他說話的“南姑娘”躺在牀上,眼睛半閉,氣若游絲。

“小姐,你沒事吧”

“南姐姐”

小英、小雪和景若雲都撲到牀前。

“多虧了苑總管,幫我療傷,我沒事好多了你們別擔心”巫玄衣喘息着說道,有氣無力,額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小姐吃了藥嗎,苑總管”小英問道。

“謝謝你,榮兄弟”景流觴說道。

“嗯,我用內力幫南姑娘將毒暫時壓住,又給她服了藥,應該沒大礙了,我也沒做什麼,不用謝,也不知道好了沒,還是讓大夫看看吧”苑榮見衆人都看向他,如此說道。

牀上的女子揹着衆人,對他調皮地眨了眨眼,隨即又恢復了病秧秧的樣子。他看了看景流觴,心頭一陣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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