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劉清濤在商行裡,白客有些詫異。
因爲劉清濤眼下的主要工作是盯着工廠廠房的建設、機械設備的安裝。
“濤哥!你怎麼……”
劉清濤嘆口氣,看一眼白寧。
白寧也是一副很煩惱的樣子。
“出什麼事了?”
屋子裡除了劉清濤和白寧,還有陳理他們幾個業務員。
家事拿到這裡來說,顯然是不合適的。
劉清濤使了個眼色,兩人連忙來到院子裡。
劉清濤剛低聲說了幾句,白客就勃然大怒:“這個王八蛋!老子弄死他!”
白客之所以這麼憤怒是因爲悔恨。
恨自己低估了別人,恨自己亂點鴛鴦譜。
上一世,白客覺得自己老姐性情有些乖張、任性。
眼下看來,那不是乖張任性,而是對危險事物的本能警覺。
白寧跟樑澤相處,如果像上一世一樣,白寧早早寫了分手信,然後又被樑澤挖苦一頓。
這段感情也就不了了之了,不會有其他問題。
但這一世,白客從中干預了一下,阻止樑澤發泄內心的憤懣(給分手信挑錯別字,打臉對方),強行讓白寧和樑澤繼續相處。
結果,白寧再次分手的時候,樑澤就崩了。
他開始糾纏白寧,在商行附近跟蹤監視白寧。
“這個王八蛋是邊緣人格!”白客恨不能抽自己嘴巴。
“啥是邊緣人格?是精神病嗎?”
白客苦笑。
很多人都覺得精神病可怕。
可精神病中的大多數類型都並不害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精神病人失去理智時根本沒有能力制定犯罪計劃。
而人格障礙不同,十大人格障礙中,至少有五種都有極大的危險性。
比如反社會人格、邊緣型人格。
在所有的暴力犯罪中,至少有一半以上罪犯都符合十大人格障礙。
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都是清醒的精神病。
上一世,白客給自己做心理側寫的時候,就已經確定自己在清醒的時候具有反社會人格。
在精神崩潰的時候,就是一個偏執性精神分裂症患者。
白寧肯定不懂這些。
但她也有着少女的敏銳直覺。
她肯定從樑澤的日常舉動中察覺到異常,察覺到危險臨近。
所以,她本能地要毫無理由的,看似有些任性地逃離。
如果白客長點心的話,也應該能察覺到異常啊。
樑澤的尬笑,還有陰鬱、暗搓搓的表情,一看就不是正常人啊!
看着白客蹲在地上痛苦地抓自己頭髮,劉清濤連忙安慰。
“沒事兒,小白,這幾天我一直跟着你姐呢。”
白客站起來,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唉,真辛苦你了,濤哥。”
“還行吧。對了,工廠那邊小淮盯着呢。”
“是啊,小淮也很有經驗。”
“這幾天吶,我一直想跟那個傢伙聊一聊,可他老躲着我。我省思哪天到他家找他去。”
“先別急,我想一下啊。”
這件事得虧是劉清濤插手。
劉清濤處事穩重,又是過來人。
如果換了白宗或者其他人的話,事態很可能就惡化了。
因爲邊緣型人格不能激,激化之下,他會更加瘋狂。
“你說,能不能報案把他抓起來?”
“頂多拘留幾天,能把他怎麼樣?出來後他會更瘋狂。”
“那跟他們學校通報一下呢?”
“通報學校,他肯定會收斂。但未必會罷手,說不定變得更加隱蔽了,那就更不好防範了。”
“我草,這種邊緣啥的,還真不好對付啊。我都沒敢告訴你們家老大。”
“別,先別告訴他,也別告訴我媽。”
“好吧。”
“解鈴還須繫鈴人。這事兒主要怪我。”
“哪能怪你,誰願意碰到這種事兒。”
“正好這段時間我沒事兒,濤哥你先回工廠忙着吧,我跟着老姐。”
“你一個人能行嗎?”
“沒事兒,還有鳳琴呢。”
“對啊,你表姐也是個女漢子。”
其實白客怎麼是沒事兒啊。
他急匆匆回來就是想早點去看孫媛。
已經把孫媛晾這麼久了,再不去哄哄她,恐怕她就真生氣了。
但老姐的事兒不解決,白客還真沒心思去哄孫媛。
一連兩天,白客都跟着老姐上下班。
就等着樑澤出現,好衝過去,跟他好好談談。
可一連兩天,樑澤都沒出現。
邊緣型人格雖然不管不顧的,像個瘋子。
可又是害羞的,害怕別人當衆指責、當衆戳穿。
所以,他是不敢鑽進商行裡來的。
白客只需要上班和下班的時間跟着白寧就可以了。
整個白天的時間,他就可以去辦自己的事情。
心情不好,哄孫媛是不太可能了。
但可以去給波波送泳衣。
反正唐塔這個沒心沒肺的傢伙是不會有煩惱的。
看到白客送來泳衣,於秀波激動地都快哭了。
“討厭!也不跟人家說一聲。”
於秀波又拿出大紅蘋果給白客吃。
白客啃着蘋果,看着於秀波舉着泳衣在身前身後比劃着。
“試一下嘛。”
“現在啊?”
“是啊。”
“這個……”於秀波紅了臉。
“不試怎麼知道合不合適啊?要是不合適可以趕緊換吶。”
“真的可以換嗎?”
“那當然了,趕緊試一試嘛。”
於秀波拿着泳衣到旁邊的屋子裡了,沒一會兒穿着泳衣出來了。
“哇!真漂亮!”
“真的嗎?”於秀波臉都羞紅了。
其實白客一直覺得,連體泳衣纔是最漂亮的,最符合女性曲線美。
而後世的那種三點式泳衣根本就割裂了這種美感。
“你轉轉身我看看,挺胸擡頭。”
於秀波像走T臺一樣,不時轉身不時昂首。
“嗯,看起來還挺合適。不過,這只是表面的。必須深入瞭解一下。”
“怎麼深入呢?”
“唉,”白客嘆口氣。
“這樣吧,你拿個尺子過來我再量量看。”
於秀波拿着一根軟尺子過來了。
白客起身給於秀波量尺寸。
“哇,腰好細啊,才46,估計我兩隻手都能掐過來呢。”
說着,白客把尺子掛脖子上,用兩隻手來掐於秀波的腰。
於秀波略一吸氣,白客的兩隻手剛好合攏。
“我去!真是水蛇腰啊!”
“你手指也好長啊。”
“那當然了,你看這隻大蘋果,我一手就能掌握。我再量量你的臀圍和胸圍。”
“臀圍87,胸圍88。哇,比蘋果還大呢。我幫你揉一揉吧。”
“不行呢。”
“怎麼了?”
白客假裝有些生氣了。
“我媽說女孩子是金乃,不能給人摸。”
“我不摸啊,我是揉。”
“有區別嗎……”
“當然有了,揉是健身,不是摸。”
“健身?”
“啊,你是不是有時候腰會有點疼。”
“是啊。”
“例假有時也不太規律?”
“這你都懂……”
“那當然了,揉一揉包治百病。”
“那,那好吧……”
“你過來坐我膝蓋上,我喜歡從後面揉……”
於秀波屁股剛落在白客雙膝上,白客突然打了個激靈站起來。
於秀波猝不及防,差點一頭栽到地上,扶着桌子才站穩。
“怎麼了?”
白客看向掛鐘:“我去,都四點半了,我得趕緊回去了!”
“好吧,那你下次來給我揉……”
白客苦笑:“好吧……”
離開於秀波家,白客猛蹬自行車,往商行趕。
等到了商行附近,看見白寧剛好出來時,白客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把自行車停到一邊向白寧走去。
離白寧還有五六米遠的時候,突然看到白寧身後的衚衕裡有個身影閃了出來。
是樑澤!手裡還拎着個瓶子!
“小心!”白客大吼一聲,飛也似地衝過去,用身體擋住白寧。
樑澤瓶子裡的溶液剛好潑出來,幾乎一滴不剩地潑到白客後背上。
頓時升騰起一團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