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熱得快着火

沒有輪胎、沒有儀表盤、沒有座包、沒有後視鏡、沒有前後燈,連油箱都爛了幾個洞。這就是這輛有生命的摩托車,目前的造型。

反而在車屁股部位,有像是焊上去的一個鐵籠子,竟然完好無損。

沈聰壓抑着吞噬的念頭,在塑料兔和摩托車骨架上來回遊弋,腦補了一個具體的情節脈絡。

……

末日來襲前,摩托車主人正準備去賣兔子,看到流星墜地後跑了,兔子被關在籠子裡沒跑掉,於是遭遇了和沈聰一樣的變化。摩托車活了,塑料兔和摩托車建立了聯繫。

中間一定經過了曲折經歷,塑料兔和摩托車都存活下來,但是塑料兔顯然不知道如何運用活性,只能讓摩托車自行吸收活性修補。前陣子的暴雨,並沒有淹沒這塊高地,塑料兔又得以活命。

於是獨自外出尋找吃的,可能是順着感應找到了金剛號,直到被沈聰捉住,有好吃的也就把摩托車骨架給忘了。而後感覺到泰日天和腫瘤豬侵犯了自己的地盤,甚至是也想要吞噬摩托車,塑料兔於是暴躁不安。

接着就有了今天這系列事情的發生。

……

這故事漏洞很多,譬如爲什麼汽車殘骸都集中在這一帶?譬如塑料兔這些天吃什麼?譬如爲何末日風暴沒有殺死幾乎零防護的塑料兔和摩托車?再譬如爲何汽車殘骸越接近中間地帶鏽蝕程度越高?

種種未知。

但是主要的情節脈絡,沈聰覺得是這個方向沒錯。

在見到具有活性的摩托車骨架時,他的大腦一瞬間就把很多沒想透的問題給串連在一起——每一隻變異生物,都有活性核心。

唯獨他和塑料兔沒有,而恰巧沈聰與金剛號有神秘聯繫,塑料兔與摩托車骨架也顯然有神秘聯繫。

“這樣的話,我與金剛號,塑料兔與摩托車,其實並未跳出活性核心這個重點。只是不知道,金剛號是我的活性核心,還是我是金剛號的活性核心?”

這個想法,讓沈聰心中,隱隱約約有些興奮起來。

他很關心活性核心。

因爲很容易根據變異怪物的變異跡象推斷出,活性核心是推動變異的重要源頭。

流星雨摧毀了舊的世界,似乎也是它帶來了活性這種超乎想像的魔力,改變了死氣沉沉的金屬,扭曲了正常生物的模樣。那麼擺在沈聰、以及所有幸存者面前的,其實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

第一條就是找到解決活性的辦法,扼殺金屬“活過來”這個事實,治癒因爲活性帶來的改變。

如果不能,就只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擇,接受活性帶來的現實,努力利用活性來尋找進化的契機,讓活性服務於自己。

不管如何選擇,活性都是需要徹底瞭解的內容。

活性的源頭和中心——活性核心,就是沈聰亟待研究的課題。

其實在沈聰心裡,更期待走上第二條道路,人類的軀殼實在太脆弱了,他親眼見到父母是那麼簡單,就倒在了車禍的血泊中,快速得連眨眼的反應都來不及。或許只有他自己,才明白那一刻,是多麼想要化身超人,扭轉一切,即便改變不了,也可以逃得遠遠的。

一晃七年多時間過去了,現在就有一個成爲超人的機會,擺在了他的面前。

只需要輕輕抓住它。

……

呼!

沈聰深呼吸一口氣,將紛亂的思緒壓下去,他渴望進化,但更害怕活性帶來的不是進化而是災難,所以他努力不讓自己產生太大的虛幻希望。

不抱希望,就不會失望,恢復正常的心態。

轉過頭,目光在塑料兔和摩托車骨架上,來回巡視。

“究竟哪一個是活性核心?”

“是塑料兔嗎?但是對於塑料兔,我並沒有吞噬的**。那麼是摩托車?如果摩托車是核心,是不是意味着,金剛號也是核心,而我,只是一個延伸的外殼?”

外殼、核心。

是哪一種沈聰都無所謂,因爲在金剛號和他之間,是他佔據着絕對的主導,所有的動作,都是通過他的意志力來表達,既然如此,是不是核心又有什麼分別。

當然,總要弄清楚,才更方便對活性有針對性的鍛鍊。

想了想,沈聰一點一點釋放身體中吞噬的渴望,緩緩伸出手向摩托車撫去,試圖吞噬摩托車的活性。

沒有反應。

沈聰極力控制身體內的活性,試圖吸收摩托車的活性,然而和平常一樣,他不具備吸收活性的能力。他體內的活性,要麼是食肉攝取,要麼是金剛號交換過來,不能從外界自然吸收。

這個方法不行,還剩下兩個方法值得嘗試。

一個是把塑料兔燒熟吃了,一個是引導金剛號來吞噬摩托車。

“吃了塑料兔有用的話,吞噬念頭早該產生了,更大可能性,是需要引導金剛號來吞噬。”沈聰猜測,隨即集中精神,開始用意志力操控金剛號。

金剛號就像是他身體的延伸,活性就是架起的神經橋樑,一個念頭升起,金剛號就能做出反應。金剛號的龐大車身,密佈的活性,也同時擴大着沈聰的感知,讓他感受到更多遊離在外的活性。

這一次感知中,出現了一個火團,由活性組成的火團。

是摩托車骨架!

那火團般的活性,對外輻射的濃度之高,前所未見,產生了一道能夠看得見的磁場,無時無刻不在吸收外界遊離的活性。

看到這一切,沈聰心底的吞噬**,愈發的強烈了,情不自禁就引導金剛號,猛然向這團火焰活性吸收去。

甫一接觸,那團火焰就有一大圈活性被金剛號貪婪的吸收到車身裡,霎時間回饋給沈聰一陣溫熱的感覺。

“這纔是吞噬!果然,比單純從外界吸收遊離活性,速度快了何止十倍百倍!”

食髓知味,沈聰再度鼓起金剛號的活性,向火團吸取活性。

咕咕!

咕咕!

咕咕!

這時候關在鐵籠子裡的塑料兔,忽然發狂一般叫起來,在鐵籠子內撞來撞去,通紅的眼睛死死盯着沈聰。

那眼神中,彷彿閃爍着憤怒與恐懼。

沈聰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塑料兔,就繼續吞噬活性,他的注意力都被吞噬意念所代替。

每吞噬一口活性,回饋給他的就是能激盪靈魂的舒爽。金剛號交換過來的活性,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加着,四肢百骸被活性充斥,酥酥麻麻的提升着每一處肌肉、每一塊皮膚、每一個臟器的強度。

摩托車骨架的活性火團,則快速的暗淡下來,連帶着塑料兔的嘶吼也開始有氣無力。

當沈聰控制金剛號連續吞噬了六次之後,塑料兔已經沒了動靜,摩托車的火團也暗淡到快要熄滅的程度。這時候金剛號反饋回來了一股“飽腹感”,似乎達到了吞噬的飽和點,不能再繼續吞噬了。

事實上即便金剛號還能吞噬,沈聰也不敢了,他的身體短時間裡交換過來太多活性了。一開始還沒什麼,現在才感覺到,跟着了火一樣,口乾舌燥,滿面通紅,體溫迅速升高。

水!

沈聰急忙起身,衝到物資隔間,擰開一瓶礦泉水,咕咚喝下肚。不夠解渴,又擰開一瓶……一連三瓶礦泉水下肚,這纔將口渴和燥熱,稍稍緩解。

身體好像剛剛蒸了桑拿。

汗水順着臉頰滴下來,啪嗒啪嗒,沈聰甚至看到了自己身上,升騰起了熱蒸汽。摸了摸額頭,起碼四十五度發熱,嚇得他趕緊抱了一桶桶裝水,臉貼着水桶散熱。這麼熱的溫度,時間長了,會燒壞腦子的。

花了十分鐘時間,沈聰終於把自己的溫度給降下來。

心中陣陣後怕,吞噬活性爽歸爽,但是吞多了結果可不妙。這一次幸好及時收手,沒有出問題,若是再多吞噬一次,可能身體就要自燃了。

走出物資間,擦了擦汗,沈聰將目光對準了鐵籠子。

籠子裡的塑料兔趴着一動不動,那臺摩托車骨架,也從之前的暗銀色光澤,退化到了暗淡的灰色,不復有光澤。

探了探塑料兔的呼吸,還有呼吸,心跳也有。

只是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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