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無息,自從二人拉開距離,楚風便沒有對岑參發起攻擊。
然而,岑鬆卻敗了,他被徹底冰封。被冰封的,不是他的身體,而是他的心。
劍意之威,恐怖如斯!
“第五場,楚風勝!”
“劍峰楚風,成功通過真傳弟子考覈,即日起,榮升天劍宗真傳弟子,歸屬劍峰,享一切真傳弟子待遇……”
“由於劍峰迎來立宗一來第一位真傳弟子,本宗宣佈,劍峰重開,爲我天劍宗第五主峰,方位正北……”
一連數道洪亮的聲音響起,終於,楚風成功完成一穿五的壯舉,成功晉升真傳弟子。從此以後,他就是天劍宗權威最高的那羣人之一,其地位之高,猶在許多長老之上。
成功晉升固然可喜可賀,但楚風現在可沒興趣聽那些有的沒的。對於接下來核心弟子對真傳弟子的挑戰,他也沒有任何興趣。
“走走,趕緊收債去!”一下臺,楚風便急匆匆的招呼芊嵐和柳非煙,三人飛快的往下注的地方趕去。
見楚風這樣就跑了,周圍觀戰的弟子們起初還有些錯愕,等反應過來時,一個個哀號慘叫不止。不用想,慘叫的人肯定是買楚風輸的人,而且下的注還不小。
當然,也並非所有人都買楚風輸了,總有那麼一小撮人,他們賭性特別大,所以,他們也跟楚風一樣,歡天喜地的收債去了。
開心的人跑了,不開心的人愁眉苦臉沒有心思,所以很快,人滿爲患的試劍峰頂人羣散去。即便接下來還有比鬥,有心情留下來觀戰的也已經不多了。
不得不說,到目前爲止,本次宗門大比的最大贏家絕對是楚風無疑。
楚風不但獲得了真傳弟子的身份,還成功成爲劍峰第一任正式峰主。他現在的地位,跟原來四大主峰峰主齊平,僅在宗主風天揚之下。
唯一讓楚風感覺有些遺憾的是,劍峰雖然正式成爲第五主峰,但真正屬於劍峰的人卻只有兩個,一個是他自己,一個是死皮賴臉留下來的柳非煙。
不過很快,楚風便將這遺憾放下,劍峰的興盛,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只有他自己更加強大,劍峰的發展纔能有保障。
玄華峰半山的一處大廳中,楚風幾人眉開眼笑的走出來。
楚風這次下注的元石比較有限,屬性也全是火屬性元石。他給芊嵐的那枚儲物戒中,裝的全都是從火元石礦脈中得來的火元石。其中下品火元石上十億,中品火元石上億,上品火元石上百萬。
至於極品火元石,楚風雖然有着數十萬,但是他沒有拿出來下注。畢竟極品元石是很珍貴的,輕易還是不要拿出來爲好。
這些火元石楚風修煉過程中根本就用不到,所以自然被他用來下注了。
從數量上來看,這些火元石數目的確不大,畢竟楚風現在修煉起來,沒有上百億元石傍身他都不敢開始。
只是數量雖然不算大,但質量卻非比尋常。僅僅一枚上品火元石,便相當於一萬下品火元石。楚風下的注,若是摺合下品火元石,足足數百億。
而以火屬性元石和無屬性元石的兌換比例,這數百億還要再翻一倍。所以最終算下來,楚風這次下注不低於千億下品元石。
這千億下品元石價值的注,經過百倍賠率之後會是多少?
對於這些,楚風根本懶得去
想,他只是要求所有賭注按照上品元石來支付。如此,他收穫上品元石近十億。
至於芊嵐那邊,楚風雖然不知道她下了多少,但看那負責盤口的弟子看她是苦大仇深的樣子,想來芊嵐下的不比他少。
此外,柳非煙表面上雖然跟楚風不怎麼對付,但對於楚風,卻有着莫名的信任。所以,這一次她也下了重注,雖然她的身家比起楚風和芊嵐差距巨大,但是在百倍賠率之下,她也大賺一筆。
“果然賭纔是發家致富的王道,相比起來,做任務打元獸什麼的弱爆了,殺人越貨也比不上啊!”
事實證明,人在極度興奮的情況下,是需要適當發泄一下的。楚風一走出大廳,便仰天哈哈大笑,在他身後的大廳中,一衆玄華峰弟子面如黑土,恨不得亂刀砍死這個狂妄的傢伙。
就連芊嵐和柳非煙,也悄悄的站開老遠,作出一副不認識楚風的模樣。
不知不覺,大比的第六天過去。對於自己離開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楚風一概不知,事實上,他也沒興趣知道。
入夜,劍峰之巔。
楚風一個人站在懸崖邊,天邊銀月高懸,身周山風獵獵。在他身側,黑玄劍劍尖插在岩石中,劍身立得筆直。
楚風閉着眼,腦海中一幕幕影像閃過。那影像,是他的師傅,師傅在練劍,不同的劍法在他手中信手練來,招式轉換間如行雲流水,無跡可尋。
以前的時候,楚風從未覺得這些劍法有什麼,比起威力強大的劍元技,它們看上去是那麼普通。只是經過白天一戰,楚風才恍然大悟。
如果說臨陣使用太極劍只是因爲被拔刀術激起了美好的回憶,那麼最後一戰對陣岑鬆時,楚風便是在刻意使用那些被他遺棄的劍法了。
使用太極劍時,楚風便沉浸在一種莫名的狀態中,隨着那一個個圓圈的畫出,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一種莫名的玄奧。
與歩澤對陣的一個多小時,楚風終於重新拾起了太極劍這門劍法,而且他發現自己好像從中領悟到了一些什麼,只是這些東西非常模糊,彷彿隔着些什麼一樣,讓他始終無法看穿。
而接下來與岑鬆的對戰,楚風便有意識的想要找到這種感覺,只不過,因爲對手的原因,楚風沒有繼續太極劍,而是選擇了一套雪舞劍法。
雪舞劍法其實只是楚風自己的一個叫法,因爲前世師傅根本沒有教過他這麼一門劍法。之所以這麼叫,便是因爲每一年大雪紛飛之時,師傅都喜歡在雪中練劍。
茫茫大雪中,師傅身着白衣,手持長劍,招不成招,式不成式,隨心所欲。每一劍刺出,沒有絲毫風聲,彷彿整個人融入天地茫茫大雪之中。
雪花不會避讓劍的存在,落在劍身而不化。每一次看到師傅雪中練劍,楚風都會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孤寂,那是一種寒,徹骨的心寒。
與岑鬆的戰鬥一開始,楚風選擇了冰風劍訣,之所以如此,是爲了讓自己更好的進入雪舞劍法的意境中。
經過岑鬆一個多小時的陪練,楚風對於冰風劍訣的掌握已經極爲純熟。隨後,他便結束了這種無意義的纏鬥,主動的露出破綻,讓雙方的距離拉開。
再接着,楚風便按照既定的計劃,開始嘗試雪舞劍法。冰風劍訣開路,雪舞劍法爲骨,楚風成功進入漫天飛雪的意境。
最終,楚風完
美的重現了當年師傅雪中舞劍的一幕,只不過他的身份從旁觀者變成了舞劍者,而代替他成爲旁觀者的人,變成了岑鬆。
當初楚風旁觀師傅舞劍之時,心寒徹骨,而今岑鬆觀楚風舞劍,近在咫尺,悄無聲息間被冰封。楚風收劍之時,便是岑鬆被冰封落敗之時。
那一刻,楚風終於第一次真正感覺到了劍意的存在。那種感覺如此之清晰,彷彿天地之間打開了一道嶄新的大門,跨過門檻,另外一邊是一個更加波瀾壯闊的新世界。
比起這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楚風以前對於劍意的感覺是那麼微不足道。無論是當初斬殺疾風狼王的一劍,還是後來的大地波紋,都僅僅只是劍意的皮毛。
雖然切實的感悟到了劍意,但是楚風明白,距離他真正掌握劍意,還有着極大的距離。所以雖然對於他來說大比已經提前結束,但是這一夜,他沒有放鬆,而是獨自來到了劍峰之巔。
腦海中一幕幕影像閃過,一部部劍法被楚風回想起來,這些劍法中,有的高深玄奧,有的平直普通。正是這些劍法,構築了楚風前世二十年的人生。
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夜色越來越濃。不知何時,楚風已經從回憶中醒來,緊接着,劍峰之巔,呼呼的破風聲不斷。
一部部劍法從楚風手中施展出來,彷彿多年不見的老情人,起初生澀艱難,隨後圓潤流轉,最後猛然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峰。
一連七天,不眠不休,楚風忘情於劍法之中。這七天,劍,是純粹的劍,楚風的世界裡,只有劍的存在,沒有元力,沒有元魂。
一次次從生澀到熟悉,一次次周而復始的劍舞,楚風如同一個沙漠中乾渴的旅者猛然間遇上甘霖般,貪婪的感悟着劍法的精髓。
這七天,楚風不知道自己想起了多少劍法,也不知道自己遺忘了多少劍法。練劍練到最後,他形容枯槁,頭髮乾枯,唯獨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無意識的揮劍在持續,楚風卻早已忘了所謂的劍法,他的每一劍都那麼隨心所欲,招不成招,式不成式,看上去沒有任何威力。而楚風清明的雙眸也陷漸漸入迷茫之中。
時間悄無聲息的來到第八天。
黑夜未盡。劍峰之巔,楚風神態癲狂,目光散亂,手中黑玄劍無意識的揮動着,似乎想要斬滅無盡的混沌,尋求天地間永恆的明光。
混亂的思緒,佈滿血絲的雙眼,乾裂的嘴脣,黯淡的皮膚。一切的一切都顯示着楚風處於極度的矛盾中。他現在的狀態,很危險,形同走火入魔。
“不行……不對……不是這樣的……”
無意識的呢喃被風吹散,楚風始終無法掙脫黑暗的泥沼。
時間在一次又一次揮劍中流逝,不知何時,天光破曉,一縷金色晨曦破空而來。彷彿心有所感,楚風擡起頭。
金色的晨曦,劃破黑暗的第一道光,如同無盡黑暗中的霹靂,徹底的轟碎了楚風腦海中的混沌。這一瞬間,楚風感卻前所未有的清明,彷彿一切困擾着他的,他想不明白的,盡皆遠去。
晨曦入眼的瞬間,楚風身形巨震,疲乏的身體搖搖欲墜。
“原來是這樣……”一句低喃過後,楚風再也撐不住,倒了下去。
與此同時,楚風識海中,許久不曾出現的軒轅劍元魂,再次大放異彩。只是這一切,楚風根本無從知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