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海灣裡的一百萬調製者，對整個舊大陸、甚至整個地球上的調製者來說，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都是滅頂之災。
雖然調製者受到了精神控制，對教會絕對忠誠，而且會準確無誤的執行元老下達的任何命令，但是調製者不是克隆人，更不是沒有思想的行屍走肉。在成爲調製者之前，他們都是有着獨立思想的個人。即便在成爲調製者之後，他們也保留下了自我意識，只是認同了教會宣揚的價值觀。
也就是說，調製者也是人，而且每一個都擁有獨力的個人意識。
事實上，在教會建立初期，霍姆斯試圖以克隆的方式，爲教會組建一支武裝力量，並且以此控制整個舊大陸。只是霍姆斯在克隆上的所有嘗試都失敗了，不是克隆技術的問題，也不是克隆人不夠忠實，而是在與敵人戰鬥的時候，克隆人存在很多致命缺陷，根本無法成爲優秀的戰士。
正是如此，霍姆斯纔不得不在克隆之外想辦法，並且最終通過調製，讓任何人都能夠成爲教會的忠實成員。
當然，在找到這個辦法之後，霍姆斯也做過一些嘗試。比如，在調製的時候，抹除調製者的記憶，只保留與戰鬥技能有關的部分。可惜的是，霍姆斯所做的嘗試都失敗了，沒有個人記{一＋本{讀}小說ybdu憶的人，也就沒有了個人人格，而保留下來的其他知識因爲缺乏完整的人格，很難得到有效利用。更重要的是，所有人的意識都建立在完整的獨立人格之上，因此在喪失了完整的獨立人格之後，調製者的精神很容易失去控制，也就會做一些違背命令的事情，甚至會因此不受元老控制。
總而言之，到最後，霍姆斯只能回到老路上來，除了調製之外，還需要一套完整的學說來控制其他人。
由此可見，即便是調製者，也擁有完整的獨立人格。
顯然，沒有一個調製者想死。雖然所有調製者都不怕死，而且在他們的認識中，爲了教會的偉大理想而犧牲是一件極爲光榮的事情，因此他們會勇敢的爲教會去死，但是他們並不認同其他的死亡方式。
比如，在元老的命令下自殺。
幾乎在同一時間，海灣附近的一百萬調製者失控了，因爲他們收到了自殺的命令，而且是極爲強大的命令。
調製者開始反抗，只是根本沒有用。
如果下達這道命令的只是普通的元老，只要離得足夠遠，也就是元老的精神力量因爲距離而被削弱，那麼他們的反抗還有一些意義，至少那些離得較遠的調製者能夠在自我人格的控制下拒絕執行這道命令。
可惜的是，下達命令的是最強的存在。
對他們來說，那是一股不可抗拒的精神力量。雖然個人人格告訴他們，無緣無故的自殺是一種毫無意義的行爲，但是那股與個人人格相牴觸的強大精神力量卻讓他們相信，自殺是實現共同理想的正確方法。這就好比，任何人都知道水是可以喝的，卻有一個絕對不能質疑的人在說，水有毒，絕對不能喝。
面對這股強大的精神力量，任何調製者的抵抗都是徒勞的。
不僅僅是在海灣附近，在整個舊大陸，整個地球上，所有教會的調製者都收到了同樣的精神指令。
對這些調製者來說，死亡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不過很快就過去了。
只是，也有一些例外。
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些不受精神力量控制的調製者，準確的說只有一個，即霍姆斯製造出來的格拉姆。
一百萬調製者就這麼在眼前死去，費斯特沒有半點動容。
似乎，死去的根本不是曾經爲教會、爲他賣命的手下，只是一羣螻蟻。
當然，這也與那些沒有死去的調製者有關，因爲費斯特已經注意到了他們，準確的說是數百個格拉姆。
雖然潛入調製場還不到兩天，但是格拉姆已經發展出了數百個分身。
對格拉姆來說，在低級調製者裡面發展分身根本不是什麼問題。要是有足夠的時間，他甚至能把一百萬名調製者全都發展成自己的分身。當然，前提是，不會因爲這個愚蠢的舉動被更強大的存在發現。正是如此，格拉姆很剋制，只發展了幾百個分身，以便對這個龐大的調製場有更多的瞭解。
可惜的是，費斯特來了，而且是突然到來。
看到費斯特的時候，格拉姆就知道，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問題是，他根本沒有更好的選擇。雖然離開調製場，能夠躲開即將發生的災難，但是也將因此失去變得更加強大的機會。
也就在格拉姆猶豫着要不要離開的時候，費斯特再次出現在海灣上空。
這次，變化來得極爲突然，格拉姆沒有半點思想準備。
當附近的調製者紛紛倒下死去的時候，幾百個格拉姆依然站着，因此他們也就顯得格外的醒目。
“看來，霍姆斯這幾百年也沒有白活，竟然製造出了一些連我也無法控制的怪物。”
費斯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烏瑪已經動手了。
烏瑪知道，費斯特不喜歡驚喜，也不喜歡意外。他喜歡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上，享受那種掌控一切的感覺。
顯然，格拉姆的出現是一個意外。
格拉姆想逃，幾百個格拉姆都想逃走，可是攻擊他們的是烏瑪，哪怕只有一個烏瑪，可是她是僅次於費斯特的存在。她能夠輕而易舉的戰勝楚天疆，那麼對付格拉姆，哪怕是幾百個格拉姆，顯然不在話下。
逃跑沒有意義，抵抗同樣的沒有意義。
雖然烏瑪沒有變身，但是她擁有的超能力已經足夠強大了，以錯時的方式對幾百個格拉姆發起攻擊根本不成問題。更重要的是，烏瑪沒有手下留情，所有被她追上格拉姆都被徹底的消滅掉了，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烏瑪，別殺光了，留下一個。”
聽到費斯特的吩咐，烏瑪手下留情，讓最後一個格拉姆活了下來。
“小心，別與他接觸，這個傢伙能夠同化其他人，並且獲取其他人的超能力。”
雖然格拉姆看到了希望，只要能夠接觸到烏瑪，他就能嘗試着同化烏瑪，並且獲得烏瑪的超能力，但是這個希望在一瞬間就破滅了，烏瑪根本沒有給他接觸的機會，而是用強力場把他禁錮了起來。
費斯特趕了過來，上下打量了格拉姆一番。
“霍姆斯確實有點本事，竟然能夠弄出這樣的調製者，很讓我意外。”
“要讓他活着嗎？”烏瑪顯然很反感格拉姆，特別是那醜陋的外表。
雖然格拉姆來不及反抗，但是在遭到攻擊之前，他完成了變身，而且是直接變成了最強形態。因爲格拉姆的超能力來自那些被同化掉的調製者，所以在變身之後，他身上出現了那些調製者的特徵。
必須承認，這種堆積起來的身體特徵讓他變得極爲醜陋。
也許，他是這個世界上最爲醜陋的生物。
“這樣的低級調製者根本沒有價值，活着也是浪費資源。不過，霍姆斯在他身上做的研究非常有趣。”
烏瑪朝費斯特看了一眼，似乎不大明白費斯特的意思。
“殺了他，不過保留下一些身體組織。也許他的這種獨特的能力，在今後能夠發揮一些價值。小心點，千萬不要與他接觸。這傢伙有很強的再生能力，哪怕只剩下一個細胞，也能夠活過來。”
格拉姆徹底絕望了。
當然，這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在絕望引發的痛苦情緒產生之前，他已經完蛋了。準確的說是他的意識完蛋了，而他沒有死，至少他的身體還沒有死，仍然有一小部分身體組織還活着。
“你不在的時候，霍姆斯做了很多事情，而且……”
“我知道，他做的任何事情都瞞不過我。”費斯特笑了笑，說道，“不管怎麼說，他已經死了，沒有必要跟一個死人較勁。”
烏瑪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她是女人，所以她有一些女人的心態，不可能像費斯特那樣，以一個站在巔峰俯瞰衆生的眼光來看待所有事情。
顯然，烏瑪對霍姆斯很不滿，哪怕只是相處了幾個月。
雖然霍姆斯對費斯特絕對忠誠，但是在烏瑪的眼裡，幾百年的時光，讓這個倔強的老頭變得很難理解。至少在做某些事情的時候，霍姆斯並沒有完全遵照費斯特的意願，而是在費斯特做出的安排之內，儘可能的加入了自身的認識。雖然他忠誠的執行了費斯特下達的所有命令，但是卻施加了個人影響。
如果不是他還有一定的價值，早在幾個月前，烏瑪就親手幹掉他了。
當然，費斯特說得沒錯，沒有必要跟一個死去的人較真。烏瑪覺得霍姆斯很幸運，因爲他死在了楚天疆的手裡。如果他沒有被楚天疆殺死，而是活到了現在，那麼費斯特也肯定會讓他死，而且讓他死得更加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