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你們沒事就好。”楊方烈也顯得有點焦急。
“楊總，基本可以肯定是全頻段電磁打擊，首先得確認覆蓋範圍，是否所有國家都遭到了打擊，以及我們的在軌衛星是否受到影響。其次得儘快恢復科研與生產工作，確保武裝力量能正常運作。”
“這些都已經安排下去了，魏龍徵正在處理。”
羅晉勇點了點頭，把目光轉向了田閩雯。
“我們還在搶修設備，所以……”
“地磁場已經恢復正常。”楚天疆說了一句。
羅晉勇朝他看了一眼，這纔想到，末日戰士系統有地磁導航設備，因此楚天疆身上的那件事物應該能測出地磁場的強度。
“這麼說，y天體的能量全部釋放了出來。”
“大家找地方坐吧，不用站着。就算天要塌下來，也不急在一時。我們慢慢想辦法，總能解決問題。”
不多時，魏龍徵趕了過來。
情況很不樂觀，雖然利用通過全屏蔽方式保存下來的通信設備聯繫上了主要機構，確認打擊範圍覆蓋全國，但是與其他國家的通信聯絡已經完全中斷，而且幾除航天中心都無法聯繫上在軌衛星。
也就是說，全頻段電磁打擊覆蓋了整個軌道空間。
“必須儘快與其他國家取得聯繫，相互通報情況，以免引起誤會。”張小剛提出了關鍵問題。
“可是，通信衛星已經癱瘓，我們……”
“使用長波與超長波電臺，而且用最大功率發射通信信號。”羅晉勇說道，“使用摩爾斯碼發送簡短易懂的信息，而且反覆發送。”
楊方烈點了點頭，讓魏龍徵照辦。
“老袁，還有能用的計算機嗎？”
袁德志拿出了一部掌上計算機，交給了羅晉勇。
“人造衛星的最高軌道離地面有多遠？”
“十萬公里左右。”
羅晉勇沒再多說，開始操作掌上計算機。過了好一陣，才他長出口氣，擦掉了額頭上的汗水。因爲指揮中心的主電力設備癱瘓，中央空調關閉，所以房間內非常悶熱，所有人都已大汗淋漓。
“教授？”楊方烈已經熱得解開了外衣。
“如果這場電磁打擊耗光了y天體的能量，那麼y天體蘊涵的能量大概是十的三十六次方焦耳。”
“這說明了什麼？”
“y天體的能量密度大概是每立方厘米十的二十三次方焦耳。”
“這……”
“如果以核聚變爲標準，而且用常溫下固態氫爲聚變原料，其能量密度也只有每立方厘米十的二十次方焦耳。”
“y天體的能量密度超過了核聚變？”
“說得直接一點，如果按照質能公式把太陽的質量全部轉化爲能量，y天體的能量密度是太陽的一千倍。”
“這能說明什麼呢？”袁德志忍不住問了一句。
“證明了我之前提出的猜測。”羅晉勇苦笑着嘆了口氣，說道，“這是一次早有預謀的打擊行動，目的就是摧毀人類世界的電力與電子設備，讓人類文明倒退到工業文明早期，使人類喪失抵抗能力。”
“這……”
“在這樣的打擊之後，將是更大規模的入侵。”張小剛的反應非常快。“粉碎了人類的防衛能力之後，接下來就是佔領地球了。”
“問題是，在遭受打擊之前沒有發現新的威脅。”
“2014x1小行星那樣的威脅？”張小剛反問了一句，說道，“2014x1小行星只是用來試探虛實。我敢打賭，在離地球不遠的地方駐紮着一支地外文明的入侵大軍。說不定，這支軍隊已經開始行動了。”
“這離地球不遠的地方？”羅晉勇猛的一驚。
“月球！？”羅晉勇、高明明與田閩雯同時說了出來。
楊方烈沒多羅嗦，立即把魏龍徵叫了進來，吩咐他派人前往北京郊外的天文臺，並且聯繫南京、廣州、西安與烏魯木齊等地的天文臺，把所有天文望遠鏡都對準月球，並且定時把拍下的照片送過來。
“楊總，還要聯繫其他國家。”
“有這個必要？”
羅晉勇點了點頭，說道：“必須不間斷的監視月球，而我們辦不到，必須跟其他國家合作進行。”
楊方烈朝魏龍徵點了點頭，讓他把這個消息通過長波電臺發送出去。
“也許，得考慮返回行星防禦理事會。”袁德志說這句話的時候，關注着楊方烈的神色變化。
楊方烈沉思起來。
顯然，在全頻段電磁打擊之後，人類文明生存的重要性已在國家利益之上，暫時只有行星防禦理事會能把世界上最主要的國家聯合起來。要想戰勝地外文明的入侵大軍，必須聯合所有力量。
“楊總……”張小剛明顯支持袁德志。
“這事，等到通信恢復之後再說。”
不多時，魏龍徵急匆匆的趕來。指揮中心的主電力設備沒能及時修復，空調與通風系統無法啓動，因此必須讓人員到地面上去。
“先送女同志上去，我們留在最後。”
“楊總，電梯已經準備好了，你……”
“我說了，先把婦女兒童送上去。”楊方烈很是堅定。“抓緊時間，你們分頭疏散，不要擠在一起。”
楊方烈決定了的事情，沒人可以改變。
走出辦公室，楚天疆叫住了張小剛。“老張，你陪着教授他們。”
“你呢？”
“我去找肖芳芳與吳國雄，等下在地面上會合。”
“到了地面上，我們在南面的出口處等你。”
指揮中心的規模很大，不過安排得井井有條，像肖芳芳與吳國雄這種非工作人員都被集中安排在北面的居住區裡。
沒費多少功夫，楚天疆就找到了兩人住的房間。
“乾爹！”吳國雄來開的門，一看到楚天疆就撲了上來。
楚天疆一把抱住吳國雄，又把他舉了起來。“不錯嘛，長重了好幾斤，是不是肖阿姨天天給你做好吃的，把你喂成了小胖子。”
“乾爹，你也變了。”吳國雄仔細打量了楚天疆一番。
“是嗎？”
“變得更帥了。”吳國雄少年老成，很會說話。
“這麼說，我要跟國雄一起長大了？”
“乾爹，看到你現在這樣子，芳芳阿姨肯定羨慕死了。”
“有什麼好羨慕的？”
“一下年輕了十多歲，誰不羨慕啊？”
楚天疆哈哈一笑，託着吳國雄原地轉了兩圈。
“天疆，你……你回來了。”肖芳芳正不知道該往哪裡去。楚天疆突然到來，讓她既驚又喜。
“昨天晚上，本來想來找你們，但是有些事情沒有處理好。”
“開始……”肖芳芳注意到楚天疆的相貌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顯得萬分驚訝，連說到嘴邊的話都忘了。
“基地的主要設備癱瘓了，空調與通風系統無法正常工作，我們得到地面上去。”楚天疆觀察了一嚇，肖芳芳與吳國雄的房間不算寬敞，但是在指揮中心裡也算得上豪華了。“趕緊收拾一下，其他事等下再說。”
不多時，肖芳芳把生活必備品與一些私人物品裝到了一個大口袋裡。
因爲備用供電系統只能維持緊急照明，所以絕大部分電梯都已停止工作，只能走緊急逃生通道。
幾十名軍人守在通道口，組織人員有秩序的疏散。
樓道很寬敞，只是離地面有數百米，疏散人員走得很慢。楚天疆抱着吳國雄，肖芳芳揹着揹包。兩人的體力比普通人好得多，沒多久就走到了隊伍前面。爬了一千多級臺階，肖芳芳也累得直喘粗氣。
“還行嗎？”
“沒問題，我跟得上。”
楚天疆朝螺旋狀通道上方看了一眼，離地面至少還有五百米，大約有兩千級臺階，就算肖芳芳能爬上去，也會累垮。
“過來，趴到我背上，我揹你上去。”
“不……”
“聽話，別忘了我是末日戰士。”楚天疆的語氣很溫柔，不是在命令肖芳芳，而是在請求。
“芳芳阿姨，你要是累壞了，誰來照顧我呢？”
吳國雄這麼一說，肖芳芳這纔沒有爭辯，趴到了楚天疆背上。
在跟羅晉勇探討之後，楚天疆就發現，即便沒有展開“末日戰士系統”，他也能夠發揮出末日戰士的能力。此外，如果控制好細節部位，可以在不脫掉衣服的情況下，讓“末日戰士系統”覆蓋全身。
肖芳芳的體重大概只有九十多斤，吳國雄也不過四十多斤。
楚天疆一手抱着吳國雄，一手託着肖芳芳，開始加速奔跑。
“天疆，小心……”楚天疆越跑越快，讓肖芳芳不免有點擔心。
“沒事，放心好了。”雖然這麼說，楚天疆還是控制住了速度，免得嚇着肖芳芳與吳國雄。
不到五分鐘，三人來到了地面上。
外面，天空蔚藍，空氣清新，山巒上綠樹蔭蔭，山坡下還有一條清澈的小河，好一派自然風光。
“天疆，放我下來。”
楚天疆一愣，這才發現還用手託着肖芳芳。
看到肖芳芳臉色緋紅，目光迷離，楚天疆才猛然想到，一路快速奔跑，兩人背靠胸的緊緊帖在一起，免不了身體摩擦，他又一直用手託着肖芳芳。看肖芳芳的樣子，肯定是楚天疆無意中觸及了某個敏感部位。
“乾爹，這是哪？”
肖芳芳紅着臉走到一邊，沒讓吳國雄看到她的尷尬樣子。
“太行山的某個地方吧。”楚天疆也穩住心神，就算對肖芳芳有意思，也不能在一個六歲的孩子面前表現出來。“我們在山頂上，看那邊。”
南面山腳下，幾百名軍人正在準備接應疏散人員。
“我們怎麼下去？”
楚天疆朝四周看了一下，出口在山頂的一塊平臺上，四周根本沒有下山的路。難道是跑得太快了，錯過了某條支路？楚天疆仔細回想了一下，才發現，在離地面大約兩百米的地方有一條側向通道，而且在過了這條通道之後，樓梯明顯變得更加狹窄了。也就是說，應該從那條通道出去，而上行的樓梯只是通風井的維護通道。現在，他們所處的位置在指揮中心的通風井口。
“沒事，有乾爹在，還怕下不去。”楚天疆摸了摸吳國雄的腦袋。
“好久沒見過這麼藍的天空了。”肖芳芳在山坡邊緣上坐了下來，“如果是一覺醒來，恐怕會認爲回到了田園時代。”
“江南景色不夠美嗎？”楚天疆走過去，坐到肖芳芳身邊。
“那是以前的江南，而現在的江南大地，到處都是城鎮、工廠與礦山，雖然有不少自然景區，但是商業化太重，根本沒有江南風韻。”有吳國雄在，肖芳芳有點靦腆，故意與楚天疆保持着距離。
“看來，你很羨慕男耕女織的田園生活。”
肖芳芳笑了笑，神色很複雜，因爲楚天疆的這句話有另外一層意思。
“其實，誰都想過那種清靜無擾的生活，但是時光不能倒流。”楚天疆嘆了口氣，又說道，“以往我還在想，古人沒有電視、沒有網絡、沒有報紙，甚至連電燈都沒有，幾十年住在一個地方，豈不悶死？”
“那得看跟誰同住。”
楚天疆笑了笑，摟住了肖芳芳的胳膊。
肖芳芳先還有點抗拒，但是很快就依偎到楚天疆身上。
“乾爹，以後我們到這裡來蓋一棟房子，開墾幾片荒地，就我們三個，你跟芳芳阿姨結成夫妻，我……”
“小鬼，別亂說。”肖芳芳頓時臉色通紅。
楚天疆哈哈一笑，說道：“國雄，你說得沒錯，不過等你長大了，肯定不會跟我們住在這裡。”
“不，我要跟乾爹、還有乾孃住在一起。”
“國雄……”被吳國雄叫成“乾孃”，讓肖芳芳更加難爲情了。
“不說這個了。你現在還小，等你長大了自然會明白。”楚天疆伸了個懶腰，“其他人也出來了，我們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