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他是計算機嗎？
對於四名學生來說，李牧給他們上的這第一節課，顯然是十分有收穫的。
而且還是實實在在的收穫。
畢竟又有哪個導師能夠上來就對他們的論文進行一番如此悉心的指導的？
所以，對於他們來說，成爲李牧的學生，簡直就是天大的福氣。
當然，對於圖志臻三個人來說是這樣的，因爲他們的論文在理解上都要相對容易一些——當然是相對的。
而對於袁思平來說，李牧給他的指導，就像是他那個問題的題幹一樣短小。
當然，第一天見面，自然也不會就這樣下午見上一面就結束了，作爲老師，李牧還是需要與學生同樂，加強一下關係的。
所以今天的這頓晚飯，也就是李牧請客，帶着四個學生到外面搓一頓了。
而他們去的餐廳，正是曾經雲容裳帶李牧去的那家十分地道的中餐廳。
老闆顯然是早就認識李牧了，畢竟他可是見證着李牧從一名學生進化到了教授。
單單是教授，就已經能夠讓絕大多數人表示尊敬了，而如果在前面加上一個著名大學，比如“牛津大學”的前綴，那就更加如此了。
見到李牧進來後，他立馬就笑容滿面地表示了歡迎：“李教授，你來啦，快請坐吧！今天吃什麼？照舊？”
李牧笑着擺擺手，“今天人比較多，多來幾樣吧。”
這名老闆一看李牧的身後還跟着進來的四個年輕人，頓時一愣，笑道：“今天是和朋友一起來吃嗎，雲姑娘沒來啊？”
李牧笑道：“他們是我學生，今天剛入學，第一次帶他們來吃。”
老闆又是一愣，隨後恍然大悟起來：“哦！差點都忘記了，李教授是要收學生了。”
他笑着朝四名新研究生們點頭致意，同時改口用英語道：“恭喜你們了，成爲了李教授的學生。”
他和李牧交流的時候當然用的都是家鄉話，能聽懂的也只有袁思平和圖志臻了。
“謝謝老闆。”四個人紛紛說道。
“今天可是要做好吃點，給我這幾個學生留下一點深刻的印象，說不定以後就成爲你的回頭客了。”
李牧找了個座位坐下後，在菜單上點好了菜，最後遞迴菜單的時候，也不忘笑着對老闆說了一句。
“好好好，這點李教授您放心，各位先請坐吧，喝點茶，馬上就來。”
老闆連連點頭，隨後便回到了後廚，開始準備做菜了。
餐桌上，安東尼和勃拉姆斯都對這個中餐廳挺好奇的，到處看着，對他們來說，他們基本上很少吃中餐，或者說他們這麼多年都僅僅只會因爲好奇而吃過少數幾次。
而且還不定是正宗的，衆所周知，中餐到了國外之後，總是會有一些不一樣的風味，因爲需要迎合當地人的口味，就像是肯德基在華國會推出米飯套餐。
所以，他們當然好奇。
而對於圖志臻和袁思平來說，就不一樣了。
特別是袁思平，畢竟他之前兩年半也都是待在國外的，所以十分清楚外國的中餐有多難吃，於是他當即就開口道：“老……師，這國外的中餐廳，一般都不咋樣吧？”
差點就是一聲老李喊出來了。
李牧笑了笑，說道：“伱待會兒吃了就知道了，我在這邊待了幾年了，對此還是有話語權的。”
“哦！”袁思平立馬就表示自己懂了，看來這裡就屬於罕見的地道餐廳了。
而旁邊的圖志臻對外國的中餐廳沒有什麼概念，只不過，對於李牧剛纔和老闆談話之中提到的東西比較感興趣。
他一臉好奇地問道：“教授，剛纔那個老闆說的雲姑娘是誰呀？教授您的女朋友嗎？”
“我湊？”袁思平頓時想起來還有這回事兒，立馬轉頭看向了李牧。
李牧還有女朋友？
“真假的啊？”
袁思平瘋狂地給李牧眼神示意，用自己的目光詢問：【是誰啊？】
李牧被他的眼神弄的十分迷惑，最後索性直接說道：“好了好了，你有什麼就直說好了，別擱這裝不認識了。”
袁思平：“……好好好，那我也不裝了。”
“那個雲姑娘，莫非就是當年在交大的那個學姐？我記得她也姓雲來着？”
而這個時候就輪到圖志臻感到迷惑了，袁思平和李牧這……
當初認識？
“啊？袁思平，你和教授認識？”
袁思平攤手：“認識認識，當年我和李教授都是滬交大學物理學院的學生，而且你敢相信，我當年還和咱們的李教授是隊友，一起參加過國際大學生物理競賽？”
“你應該也知道這件事情，不過你肯定不知道當初咱們李教授的隊友都有誰。”
聽到袁思平的話，圖志臻頓時就是一愣，隨後，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
確實，當年李牧參加國際大學生物理競賽的事情，那都是上過新聞的，他當然知道。
只不過當時和李牧一起的隊友嘛……那就抱歉了，真的就不知道了。
而一旁，勃拉姆斯和安東尼見到他們三個人聊着聊着，突然就變得有些激動了，但偏偏他們又聽不懂中文。
“抱歉，教授，你們在聊什麼？”安東尼主動問道。
李牧擺擺手，用英語對袁思平和圖志臻說道：“以後，除非只是咱們之間談話的話，平常的時候就用大家都聽得懂的話聊吧。”
袁思平和圖志臻都點了點頭，隨後，圖志臻就用驚訝的語氣向勃拉姆斯和安東尼說明了他們剛纔聊了什麼。
“袁，你竟然和教授認識？”
這下，英國人和法國人眼睛都一同瞪大了：“這也……泰褲了吧？”
袁思平瞥了一眼旁邊的李牧，然後一攤手，說道：“酷嗎？”
“我還沒有說完呢，甚至我當初還算是咱們李教授的學長，然後現在……”
他給了一個大家都懂的眼神。
其他三個人一愣，心中仔細尋思了一下，將自己代入到了袁思平的角度來看，頓時他們都向他露出了一個同情的目光。
確實，這也太慘了。
三個人都伸手拍了拍袁思平的肩膀。
“懂了。”
“理解了。”
一旁的李牧看着他們的樣子，不由失笑地搖了搖頭。
誰讓你小子要過來報我的名的，這不是自己找事情做嘛。
旁邊的袁思平見到李牧看戲的樣子，立馬就又把話題扯到了他的身上：“你們都別說了，重點可不在我這裡，重點是在咱們偉大的李教授，還有那位雲姑娘啊！”
隨着他的講述，勃拉姆斯和安東尼頓時就眉飛色舞了起來。
“真的假的？”
“教授！”
隨着他們的八卦之心熊熊燃起，讓李牧都有些哭笑不得。
對於這種調侃，他倒是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更何況他一個導師還能夠讓自己學生給拿捏住了？
擺了擺手，他說道：“你們就別在這裡亂猜了，看來我給你們出的課題還不夠難啊，或許我得好好思考一下到時候該給你們的畢業論文出什麼課題了。”
拿出“畢業課題”這種殺手鐗，幾個小小的研究生，還不是輕鬆拿捏？
頓時四個人都唯唯諾諾了起來，他們心中怎麼腹誹着李牧的淫威先不說，反正他們也是老實起來了。
只不過，對於袁思平這小子，他也還有另外一手。
“另外，袁思平啊，當初滬旦的那個女生呢，我記得是叫林巧是吧，你小子跟人家姑娘好上了，之後就跑國外來了，現在怎麼樣啊？”
這下就輪到袁思平尷尬了，“這……”
其他幾人頓時就看向了他。
李牧是他們導師，不好明着來八卦，袁思平，大家都是學生，誰怕誰？
一時間，袁思平就成爲了焦點。 只不過就在袁思平不知道咋說的時候，忽然間他看見，餐廳的門口，走進來了兩個女生。
一個是華裔，另外一個看起來應該是英國本地人。
不過那個華裔女生，袁思平看起來還有點熟悉的感覺，似乎以前見過的樣子。
只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女生也轉過頭看向了他們，最後將目光放在了李牧的身上，然後就聽見她驚訝地說道：“李牧！你居然也在這裡！”
李牧一愣，轉過頭看了過去，也驚訝了起來：“你也來了。”
這名女生正是雲容裳，而她身邊跟着的那個女生，也就是伊莎·格羅夫納。
袁思平頓時就回想起了當年的那個下午。
這個女生不就是那個也和他們一樣，來自滬交大學的學姐嗎？
“臥槽……”
袁思平感覺自己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
這位雲學姐，居然也在牛津？
不會是跟過來的吧？
而云容裳這個時候也走了過來，看了一眼袁思平幾人，好奇地問道：“都是你的朋友嗎？”
李牧笑了笑：“別忘了我是一名教授，同時也是研究生導師，雲同學。”
雲容裳立馬反應過來。
好傢伙，敢情這些人都是李牧的學生？
之前李牧雖然成爲了教授，但是一直沒見到他的學生，以至於雲容裳一直都沒有什麼概念，現在恍然想起，李牧都成爲教授快一年了。
“時間過的真快啊。”
她幽幽地說道。
“確實過的挺快。”
李牧微微點頭，隨後又轉過頭看向了旁邊的伊莎，向她笑着點了點頭：“伊莎。”
伊莎向他微微一笑：“李教授也正式成爲了一名研究生導師了呢，恭喜你了。”
李牧微微點頭。
“那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和伊莎先去旁邊那桌了。”
雲容裳揮了揮手，隨後也沒有再多說，拉着伊莎去往了一旁。
直到兩個女生都走了後，剛纔一直都不敢說話的四名研究生都湊到了李牧的面前。
袁思平問道：“李……教授，那位，不就是當初我見過的那個嗎？人家跟着你來牛津啦？”
李牧拍了他腦袋一下：“人家比我提前半年來這邊的，什麼叫做跟着我來的，人家offer也比我先拿啊。”
“爲啥是提前半年？不是提前一年？”
“因爲我有特殊安排。”李牧攤手：“我又不是考過來的。”
四名考過來的研究生都沉默了一下，算了，還是不問這個，問下別的。
於是袁思平問道：“她應該也是考過來的吧？offer應該比你晚拿？”
李牧：“哦，當時幾個學校在搶我，我考慮了一段時間，才決定來這邊的。”
四名研究生：“……”
算了，畢竟這人是他們導師嘛，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袁思平：“那就是你跟着人家過來的？”
李牧：“……”
“我想了想，作爲我收下的物理方向的第一名學生，你現在所面對的難度還是有點不符合我的身份，我回頭得考慮一下要不要把你的課題更改爲……利用維度力完成五大基本力的統一。”
袁思平：“……”
神特麼完成五大基本力的統一，他這輩子都別想畢業了。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不過兄弟我得給你說一句啊，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啊。”
“你小子還拽起文來了。”李牧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你當初不也是和我說什麼，山不過來，我就過去的，現在我這也是學你的，你可是我最尊敬的導師啊。”袁思平道。
李牧：“那你得好好和我學會一點，咱們搞數學和物理的，面對任何問題都要保持理性。”
“只有理性，那就不成計算機了？”袁思平說道：“其實吧……我和林巧一直都有聯繫，我跟她都約好了，等我們研究生一畢業，就結婚。”
“啊？”李牧頓時一愣。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老闆端着兩盤菜走出來了，打斷了他們繼續的交談。
“爆鴨掌，幹鍋豆腐來嘍。”
“今天絕對用心做，幾位慢慢享用！”
李牧笑着朝他點點頭，隨後也招呼着自己的幾名學生吃了起來。
只不過，回想了一下剛纔袁思平的話……
只有理性，不就成了計算機？
他是計算機嗎？
他的腦袋裡面裝着一個計算機，他確實稱得上是一個計算機。
但或許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實還有另外一種形容要更加貼切一些。
那就是寄宿在一具人類身體中，擁有自我意識的智能生命。
夾起一塊幹鍋豆腐吃着，忽然他自嘲地笑了笑。
微微轉過頭，看了一眼坐在另外一桌的雲容裳，而巧合的是，雲容裳也在這個時候看了他這邊一眼。
兩人一愣，隨後相視一笑，又都回過了頭。
……
時間很快過去。
第一天的相處，倒是也讓李牧和自己的學生們有了更近的關係。
而接下來的時間中，四個人也就按照李牧給他們的指導開始努力了起來。
袁思平雖然是最迷茫的那一個，不過李牧好歹也給他指明瞭方向，也就是他最近發表的那篇關於維度力和電磁相互作用力的共軛模型論文。
於是他的努力方向，也就變成了去理解這篇論文，但顯然，想要完全理解這篇論文，在難度上還是相當巨大的。
就像是《數學年刊》上面的論文對於絕大多數數學系的學生來說，他們可能要花上一兩年的時間才能夠完全看懂一篇。
而李牧的這篇論文，就有着這樣差不多的難度。
當然，對於袁思平來說，大概也不至於要花那麼多的時間，但不論怎麼說，接下來的時間，他大概也要發揮出比前面幾年更加辛苦的付出了。
而另外一邊，《nature》的新一篇期刊也終於發佈了。
李牧的論文作爲封面，是經典的邁斯納效應實驗的照片。
這篇《論超導》，自然也成爲了這一期《自然》的核心稿件。
不過，在這一期的《nature》中，除了李牧的這篇論文最受關注之外，還有另外一篇生物方向的論文，也格外受到關注。
這篇論文的標題爲《人體生物電信號準則》，裡面講述的內容，就是通過實驗，然後測定出了人體生物電所傳達的是什麼信號。
比如是移動手臂，還是移動大腿什麼的。
這樣的研究，在生物學界一直都有研究，被認爲是能夠幫助殘疾人恢復行動力的重要研究。
而這篇論文的結果顯示，其對信號判斷的準確率，十分之高，達到了百分之八十五以上。
而這篇論文的作者是RuYu Li。
李如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