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不肯散去的原因不得而知,但看得出,他們心中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失神的目光寫着悲涼和絕望,他們曾經十分渴望的燦爛的軍旅生活,好像被畫了一個不太圓滿的句號,至於未來怎樣,對於他們來說,是那麼的遙遠和陌生,他們甚至都不敢去想象,和王三讓一樣,心頭一片迷茫……
“將軍!”忽然,那個被柯寒當做人質,在兀託姆拉弓放箭的同時,還尿了褲子,後來,被柯寒撒手放了的小夥子急匆匆地從後面追過來,他眼神中充滿期待,懇切地對柯寒喊道,“請帶上我吧,將軍!爲了感謝將軍的救命之恩,我願追隨將軍左右,聽從將軍調遣!”
“這個?”柯寒停下腳步,轉身望着一臉真誠的小夥子,不無感慨地道,“你就不怕被定個裡通外國之罪?當然,對於你,可能無所謂,但是,對於你的家人,可連累不起啊!傷不起,你懂嗎?”
誰知,那個小夥子聽了這話,竟然傷心地含淚忍悲地低吼道:“我孤身一人,無牽無掛,但求供奉明主,上刀山下火海,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首要的條件是,我只爲值得我敬重的人!從將軍毫不猶豫地撒手放開我,寧願自身受傷,也不願傷及無辜的事情來看,您就是一個明主!哎,之前的20多年,我算是白活了,因爲,我把我的最最熱誠的信仰全都給了那個兀託姆,可惡的是,他爲了自己的一點利益,竟可以不顧他人的安危,甚至是完結他人的性命,也要保全自己,這樣的人,沒有責任可言,今次,鄙人多虧了將軍!是將軍給了我第二次生命!”
柯寒淺淺地一笑,擺擺手,很謙虛地道:“我可不是什麼將軍,就是一個礦藏主而已,而且,還是臨時代理……”
“臨時代理大王!”話說到一半,就被人接茬了。
柯寒有些驚訝,心中納悶: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有人來幫腔?
過來接茬的不是別人,正是柯寒的忘年交,修仙得道的懷柔大師,他笑眯眯地盯着眼前的這個小夥子,對柯寒道,“人家是真心投靠,代王又怎麼能拒人於千里之外呢?何況咱們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如此有爲青年,不正是咱們首選之人麼?餘以爲,拒之可惜啊!”
“大師如何來到此地?”柯寒認真地望着懷柔道長,開心地問道。
“聽說代王爲了秘書長,獨闖西奴邊關,很是有點不放心,就追過來了!”懷柔道長特意不嫌麻煩地加了“代王”二字,目的十分明瞭。
“此等小事還要驚動大師,實在讓小弟有點受寵若驚了,呵呵,咱們快點回轉吧!”柯寒很感激地迎過去,一面招呼大家回程,一面就不放心地追問大師,說道,“我的兩位科學家可曾受到影響啊?那座連心橋修建進度咋樣了?沒有了秘書長在場,那些土著族人是否有什麼不適應?還有哦……”
“好了、好了!”懷柔道長連忙打住柯寒的話匣子,“我只能告訴你,一切正朝着健康有序地方向進展!而且,丁緩和阿貴師傅,在我安排的辦公點裡,據說是完善了一項重大發明呢!”
“那敢情好!我想,我大概能知道他們的研究的項目了,不出意外,肯定是升級版的對講機啊!或者跟這項研究相關聯的另外一種東西也說不定,丁緩承諾過的,到了島上,弄好採礦設備,等定下心來,就抓緊完成那個通訊設備的後續升級計劃,當時遷徙來這裡,光他的研究設備,就足足有兩大木箱了,這小子,聰明得很,研究也很給力,哎呀,這,就是我的福氣啊!上蒼恩賜給我一個天才科學家,當格外重視之!我的提議,要將它命名爲電話機的,這可是一個複雜的課題!”柯寒一面猜測,嘴裡就不住地嘀咕着,心頭大喜,又關心起他們的生活起居來,希望他們不要受到拘束,於是,他急於想知道,這兩天,阿貴和丁緩是否適應在溶洞中辦公了,想到這裡,便對一干人等笑道,“兄弟們,迴轉出發嘍!”
那個小夥子得不到肯定地回答,不等柯寒他們挪步,竟然“咚”的一聲跪下。
讓柯寒更爲驚訝的是,看到小夥子跪下,認真地懇求他帶上自己,那些留守的士兵也躬身懇求道:“我們願追隨將軍,鞍前馬後,盡心盡職!”
西域節度使大人東方曉見了這陣勢,也驚愕呆立,他張大嘴巴,不解地想道:額,一個個的,沒了領路人,都急瘋了?就不管不顧地亂投胎了?真不可思議,對這樣的一羣人呢,忠誠度真的很值得考量一番的!畢竟不是同宗同族的,當多加小心纔是。
誰知柯寒很大氣地將手一揮,很乾脆地對衆人說道:“各位,我真不是你們所說的什麼將軍,承蒙你們的信任,若是,願意服從分派的話,就隨我一起走吧!”
衆人千恩萬謝,打躬作揖了一番,這才站直了身子,聽候發落。
“你叫什麼名字?”柯寒問那個孤兒。
“回大將軍,鄙人複姓歐陽,名叫振東,請大人指教!”小夥子誠懇地答道。
“歐陽振東?”柯寒重複叫了一聲,繼續道,“很大氣的名字嘛,嗯,你就臨時幫忙管理一下你的兄弟吧,給你們一個番號,西奴?不好聽,得改一改了,你們有遠見卓識,敢於棄暗投明,就叫‘投明連’吧。以後,凡是西奴民衆,有願意加入我們的,都自動進入你所在的‘投明連’!好了,從今天開始,你負責日常事務,聽從你的同族老鄉王三讓,直接對我負責,你的公開職務是副官,對,專門分管隨你一起投誠過來兄弟。如何?”
歐陽振東驚訝不已,想不到最沒地位的自己,竟然也能管人、打理日常事務了?看柯寒一臉正色,不像戲謔的樣子,就感激萬分地道:“大將軍請放心,歐陽保證完成任務!”
柯寒信任地拍拍他的肩胛,調侃地道:“好了,我的副官!得空讓你的弟兄們在節度使大人那邊好好學習一下軍姿吧,走吧。”
“節度使大人?!”歐陽振東驚訝地問道,“就是那個傳言中生吃牛肉的猛男?我們那兒的人,光是聽了他的名號,就發怵不已!”
聽了歐陽振東的一番敘述,柯寒不免哈哈大笑起來,繼而,他又指着不遠處領着兄弟們維護“一窩蜂”的東方曉,反問歐陽振東道:“原來,我的節度使兄弟,在你們那兒竟然還有這等雅號?!呵呵,第一次聽說呢。那,慕名認識一下吧!喏,就是他!”
歐陽振東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不再言語。
柯寒就扯開嗓子朝人堆裡喊了一聲:“節度使大人!”
守城士兵聽了柯寒的這一聲喊,覺得怪異,明顯感覺太過生硬了點,就都怔怔地盯着柯寒看,見到旁邊的懷柔大師掩住口鼻,在竊竊地笑,便又淡定了。
“節度使大人,過來一下。”柯寒依舊很生硬地喊道,“和西奴的兄弟照個面啊!”
東方曉這才放下手中的活計,對身旁的兄弟交代一聲,讓手下對“一窩蜂”好好的保養,然後,就以一個標準的跑姿快速來到柯寒跟前,稍息立正後,規規矩矩地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朗聲道:“石總,守城節度使前來報道,請指示!”
柯寒很中意地點點頭,朝東方回了一個軍禮,側過頭來,對歐陽振東說道:“我的副官,看到節度使大人的跑步了嗎?”
“看到了!”歐陽振東恭恭敬敬地答道。
“‘投明連’連長歐陽振東聽令!”柯寒認真地命令道,“照節度使大人的樣,跑一圈,過來報道!”。
歐陽振東愣了一下,對這樣的活動還有點不習慣,可是,眼瞅着柯寒那一張嚴肅認真的面色,又不敢違拗,旋即,就在西奴邊關大本營的空地上兜起圈子,像兔子一樣飛奔起來。看他那樣子,速度有了,可是跑姿,實在不敢恭維。
不一會兒,歐陽振東就回到柯寒的跟前,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報道來了。
“重來!”柯寒不假思索地對歐陽振東嚷道,“看來,你是個急性子,不等明白我的意圖,就撒腿狂奔了?”
“投明連”的所有人似乎都很牴觸柯寒的這一做派,以爲是故意在整他們這一羣手下敗將,一個個的忍氣吞聲,默默地望着歐陽振東。
“我是說,學習節度使大人的樣子,跑步、報道!”柯寒耐心地指導,然後,對東方曉道,“麻煩節度使大人,把守城的弟兄們拉出來溜溜,做個範本。”
東方曉會意,他“啪”的一個立正、敬禮後,集合了自己的手下,當着“投明連”所有人的面,做了一套齊步走、正步走、跑步走、稍息、立正、敬禮等一系列的規範動作。
歐陽振東和他的“投明連”看得目瞪口呆,私下裡交頭接耳地議論開了:乖乖,這走路跑步的,竟然還有這麼多的講究?不過,這樣,整個軍姿煞是耐看,精氣神十足,哪有半點的慵懶散漫了?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柯寒循循善誘地對“投明連”的人講解道,“既然大家走到一起來了,就必須認真對待,好好學習,爭取早日融進我們的大家庭吧!”
衆人極力鼓掌,紛紛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