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三百八十九章
龍小山感覺到了段天涯的注視，微微擡頭，神色淡然，並沒有任何波動，他繼續緩緩的往臺階上走，直到登上最高處，此時他離段天涯已經很近了。
所有人都緊張得不行，楚雲深，各大長老，全部身體繃得緊緊的，生怕段天涯動手。
他們不想事態擴大化。
雖然龍小山攜傳奇歸來，但段天涯畢竟也是聖門支柱，爲聖門立下了赫赫之功，萬不得已，他們並不想二選一。
兩大聖子能夠共存是最好的，當然他們也清楚，越是絕頂的天才，越是驕傲，執拗，他們真打定了注意做一件事，恐怕不是誰能阻攔的。
龍小山牽着沈月蓉和金蓮的手，慢悠悠的走到了段天涯前面。
兩人間的距離只剩下幾米。
段天涯沒有讓開的意思，龍小山便也停下了腳步，看着段天涯的眼睛，從那雙眼睛裡他看不到任何敵意或者其他情緒，只看到一種純粹，彷彿古井中永恆不動的井水。
龍小山淡淡道：“你想挑戰我？”
此時，整個聖殿廣場上，無數人目睹了這一切，徹底失聲。
龍小山沒有回頭，直接走進了聖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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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相千姿萬態，如同無數精靈魅妖一般，在劍上輕點着，留下了一道道炫目的流光，這些流光如同蠶絲一般，將段天涯的劍不斷纏繞，阻滯，劍氣縱橫破天，一往無前，可當段天涯衝破一重又一重阻礙，切開了那巨大的青月之後，卻發現眼前一晃，一輪更爲巨大的青月幽幽的籠罩在他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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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說起來好像挺久，實際上只是一瞬間，所有人只看到金蓮飛出，在段天涯身前一點，段天涯便凍結在原地，保持着出劍的姿態。
彷彿一輪青色的巨月頃刻籠罩了整個聖殿上空。
衆長老搖了搖頭，此時，卻也沒有人有時間安慰他，都連忙跟上龍小山的腳步，剛纔這一幕發生後，恐怕整個聖門便不會再有第二個聲音了。
段天涯拔劍了。
龍小山往前走去，和段天涯擦肩而過的時候，他頓了一下，說道：“劍道極境在哪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肯定不是殉道就能感悟的，超越極境，要一步一步來。”
人們顯然更願意相信自己的眼睛。
四面八方的流光，鋪天蓋地的貫穿下來，段天涯的劍終於被凍結了，他整個人僵立在原地，臉色青白，彷彿化作了一座冰雕。
彷彿他剛纔竭盡全力衝破的只是一重幻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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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楚雲深，在段天涯身旁停下了腳步，有些擔心的拍拍他的肩膀：“天涯，你沒事吧？”
他被那種狂熱的執念引領着，彷彿飛蛾撲火般，燃燒着自己所有意志精神，向龍小山揮出了手中之劍。
他知道段天涯把自己的劍視作性命，而且自出道以來，一路無敵，恐怕是第一次承受這樣的打擊。
誰都不認爲龍小山會不如他身邊的女人，肯定是遠遠超出的。
段天涯低着頭，將劍貼在眉心，閉着雙眼，喃喃自語：“超越極境，要一步一步來……超越極境，要一步一步來……”
然而龍小山沒有動手，他只是對身旁的金蓮使了個眼色，心靈相通的金蓮立刻跨出了一步，眉心青色的月華神光閃耀九重天。
段天涯可是化仙榜天驕啊。
咔嚓！
段天涯搖了搖頭：“我不是你的對手。”
下一瞬間，金蓮已經回到了龍小山身旁，重新挽住他的手。
“我想……”段天涯停頓了一下，忽然雙眼中燃燒起狂熱的光芒：“見識你斬殺仙人的極道之刀。”
可眼前的一切，卻讓所有人震驚失聲，龍小山甚至都沒有出手，只是他身邊的一個女人，一擊，便將段天涯凍結在原地。
身上青色的冰渣落地，段天涯恢復了過來，但是他的臉色，卻彷彿變得更加鐵青，眼神也失去了剛纔的溫度，甚至有幾分死寂。
“你想見識我的刀？”龍小山淡淡一笑：“我的刀不是誰都能見到的。”
他們原本以爲段天涯挑戰龍小山，或許會有一場精彩的戰鬥，雖然沒人認爲段天涯能夠戰勝龍小山，畢竟龍小山在萬玄天宗的一戰太傳奇。
說着，龍小山便帶着幾女走向了聖殿，留下段天涯僵立在那裡。
段天涯身上傳來絲絲碎裂聲，金蓮出手很有分寸，而且段天涯也沒那麼弱，這一擊，只是凍結住他身體，並沒有造成多少傷害。
帶着殉道者般的決然。
“我知道，但我想試試，我想感受一下那一刀的威力，我想知道，劍道的極境在哪裡？”段天涯語氣深深顫慄，那不是恐懼，而是被強大的執念燃燒了靈魂的狂熱。
差距，竟大到了這種程度嗎？
段天涯的劍還未刺向龍小山，便被這橫空而出青色巨月攔下，金蓮身形幻化，在虛空留下了萬千道妙玄法相。
但畢竟，那一戰聖門沒有人親眼目睹，而段天涯在極兵聖門的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強大印象，卻是烙印在每個聖門弟子心裡。
陡然，段天涯睜開雙眼，他轉身，朝着龍小山的背影喊道：“你是在告誡我我的劍道太過激進了，要修身養性，是嗎？”
“哦？那你站在這裡想做什麼？”龍小山略微有些好奇，像段天涯這種人，他生平也見過幾個，王超，祝紅雪，其實某些方面都有這種特質。
“我會記住的，總有一天，我一定會達到極境，再來與你一戰。”段天涯收劍回鞘，整個人彷彿經受了洗禮一般，精神沉澱下來，鋒芒暗藏，化作一道劍光騰空而去。
楚雲深搖搖頭，苦笑一聲，他發現自己是白擔心了，段天涯這種變態怎麼可能需要他安慰，自己就調整好了，而且看其心態氣質，已經開始產生蛻變。
聖殿之中。
龍詩雨眨巴着眼睛，小聲道：“小山哥哥，你剛纔是在他告誡他修身養性嗎？”
龍小山摸了摸鼻子：“沒有啊，我就是隨便說的，這種人就是戰鬥瘋子，你要是不給他個理由，他回頭天天來纏着你，大家都是一個門派，我又不好真的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