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巨大的力量,導致正在加速的車身平衡被瞬間打破,那司機下意始的猛的一打方向盤,整輛車頓時劇烈的旋轉着撞在了一側成排的景觀樹上,頓時一片玻璃破碎的刺耳聲音響了起來。
高速運動中的物體,最怕的就是突然轉向和停頓。那隨之而來的強大慣性,足以叫任何人措手不及。
巨大的轟鳴聲遠遠的傳開,藉着前面車燈的閃爍,王越分明就看到剛纔拿槍對自己射擊的那個女人,這時候已經被甩出了副駕駛的座位,頭朝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血流滿面,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相比之下,反倒是開車的那個司機反應更加靈活,車子剛一熄火,人就猛地從前面破碎的擋風玻璃處鑽躍了出來。
“還想跑?”眼見着計劃失敗,這人剛從車頭跳出來,立刻就縱身朝前急竄。王越遠在十幾步外,一聲冷笑,伸手就把還拎在手裡的那個變了形的車門扔了出去,嗚!破空聲宛如北風呼嘯,一下正砸在那人的後背上,頓時打的平地飛起三四尺高,一頭紮在了地上。
直到這時,王越纔有時間仔細打量,這人長得身材不高,卻很精悍,短頭,鷹目,眼神凌厲,雖然受到這樣猛烈的攻擊,摔在地上卻仍舊一聲不吭,只從這一點上王越就能感覺到這人十有八九是受過特殊訓練的軍人。至少曾經是。
再一聯想沙龍的那些手下,大多數也都是從各地退役的士兵中招攬來的打手和保鏢,他的心裡也越發認定了這些人的來歷就和沙龍脫不了關係。
王越隔着老遠把幾十斤的車門扔出去,把那人砸在地上,這種巨大的衝擊力幾乎不亞於被迎面駛來的汽車撞上一樣,普通人捱了這一下,不說斷了多少骨頭,就是內臟都要破裂移位了,但那人的性子卻異常頑強,人撲倒在地上,另外一隻手猛地反背抓上來,扣住車門的一角,用力一拽,就把背上壓着的車門整個扯了下去。
等到王越身形一靠近,他人在地上一翻身,隨後雙腿一蹬,整個人立刻彷彿毒蛇一樣,貼着地面竄了起來。同一時間,他的手裡已經不知從哪裡拽出了一把黑色的軍刀匕首,無聲無息的扎向王越的小腹。
這個司機的身手敏捷,受了這麼重的傷還能瞬間反應,抓住機會行致命一擊,明顯就是個深諳此道的殺手,而且動作老練,全神投入,連匕首都是經過特製的,黑色的刀刃沒入黑色的夜中,連一絲反光都沒有。本來以他這樣的好手,有多年在一起的搭檔合作,配合默契,以有心算無心,又開着車在半夜裡打人黑槍,就算因爲意外失了手,但想要全身而退卻也容易的很。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王越的進步是如此之快,剛剛成爲鐵十字軍的正式學員,練了秘傳十字手,就能把爆發力增長到這種匪夷所思的地步。不但躲過了子彈,甚至跑起來短距離衝刺比車多快,一伸手就把車門給扯了下來……。
目睹之下,饒是車裡這兩個殺手,都經過無數風浪,殺人的經驗豐富無比,一時間卻也嚇得目瞪口呆,有些不知所措,結果一分神,車便撞在了道旁的景觀樹上,徹底陷入了絕境之中。
王越緩步行來,面對對方手持匕首疾刺而來,卻絲毫不在意,只把手往前一伸,一把抓向這人的手腕,然後右腳條件反射似得起腳猛跺。正是他今天在俱樂部練了一天的那一招“正十字手”。
近身踏步,手封中線。
雖然之前巴頓教官早就和他說過,這一路秘傳十字手是鍛鍊肌肉,增長體力的秘法,在實戰中並無太大的作用,但同樣是這一招,現在由王越用出來,卻恰到好處,宛如千錘百煉,水到渠成。
那人一刀上刺,小臂屈伸還沒來得急伸直,下一刻就被王越一把抓住手腕,隨即五指一合。
咔嚓!!嘭!
就好像是一塊酥脆的餅乾被掰成了兩半,那人握着匕首的手腕,骨頭頓時碎裂成渣,紅色的肌肉和白色的筋腱,脂肪一下子被捏成肉泥一樣的東西,從他的手指縫隙間擠了出來。
鮮血四濺,當即噴出兩三米遠。
而同一時間,他的腳也結結實實落在了這人的腦袋上,立時間只聽到嘭的一聲悶響,就好像是碎了一個大西瓜,這人的鼻子,嘴巴,眼睛,五官全部在瞬間向內急速的凹陷,粘稠的血液和腦漿四濺飛射,緊跟着眼見着整個頭骨在他的腳下粉碎破裂,一腳跺下來,竟是把偌大一個頭顱生生踩成了兩半。
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的力量會忽然變得這麼誇張,王越擡起腳,看着腳底下這堆紅白相間,黏糊糊的東西,頓時有些欲哭無淚的感覺。
力量增長的實在是太快了,快到他自己都還來不及完全的掌握。
本來只是依着本能用出這一招十字手來,心裡也存了幾分實驗一下的想法,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被自己腦袋裡那東西改版過後的十字手,應用在實戰中居然會是如此的兇殘。
而且這麼一來,他想要從這人嘴裡得到口供的念頭,也徹底夭折了。
王朝宗只告訴他,沙龍現在坎大哈城,具體位置卻隻字不提,明顯就是不想再叫他插手這件事,但王朝宗有息事寧人的意思,沙龍-賈斯勃卻不肯就此收手,否則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針對他的家人下手。
王越現在還不能確定,是不是就是沙龍已經知道野火酒吧的事就是他做的。但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再要被動的等待下去,卻也絕不是他的風格。
當日裡,被沙龍-賈斯勃跑了,他就有斬草除根的心思,今天又叫人來打他的黑槍,王越哪裡還能再忍。
當下蹭了蹭腳,他又走到地上趴着的那女人身邊。用腳踢了一下,見沒有什麼反應,這才把人翻過身來,定睛一看,卻見這人居然還是個身材不錯的年輕女孩兒。
只可惜這時候,人躺在地上,身下已經積了一大灘的血,胸口雖然還有絲絲的起伏,卻眼見着已經是不行了。王越蹲下身子,伸手在女孩的脖子上按了按,卻是從車上摔下來時,頸骨已經斷了一半,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蹟了。
這個女孩身上穿着黑色的風衣,豐胸細腰,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依稀可以見到她胸前的一抹細膩。
從身材年紀上看,這應該還是個正在上學的人。
而且,王越還發現,在這個女孩撕裂的風衣內側,彆着一個銀白色豎琴狀的胸針,上面的圖案和花紋也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拿在手裡,湊到鼻子下面聞了聞,有股子淡淡的薰衣草味兒。
“這種樣式的胸針我以前應該在老湯姆的店裡見到過一次,似乎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好像是某個地方發放的紀念品……。”
站起身來,看了看腳下的屍體,王越擡頭看了看四周,見不遠處已經有人說話的聲音傳了過來,知道是剛纔撞車的聲音太大,驚醒了附近的居民,說不定現在就已經有人打電話報警了。
當下也不停留,身子一縱,快步離去。
這年月雖然已經有了監視器之類的東西,但因爲科技水平和成本等原因,還遠遠沒有發展到可以應用在整個城市的大街小巷的地步,又沒什麼人親眼目睹,自然也就不可能看到他在現場的所作所爲。
何況現場的種種情況,看起來也像是一場車禍,就算有人會質疑那個司機的司法,但王越也相信,短時間內也絕不會有人能夠找到他的頭上。
接下來的兩天,王越每天都步行着到搏擊俱樂部練習“十字手”,巴頓見他雖然“天賦不算好”,但爲人刻苦,有些動作雖然練得還是差強人意,但慢慢地卻已經把十字手裡的一些風格表現了出來,於是趁着還沒去總部的機會,每天都會找一些時間,教給王越一些動作和呼吸的技巧,然後就不管不問,自己離開。
而經過這兩天的練習,王越對於腦海中的那些動作的領悟也越來越深刻,漸漸的已經可以控制力量的輸出,不至於像那天晚上一樣,一出手就無法控制。不過這些變化,他都是在瞞着巴頓的,他的身體裡藏着的是聯邦曾經的九級大念師的靈魂,經歷過無數的他當然知道在力量無法保護自己的時候,行事低調的重要性。
按照巴頓的說法,秘傳十字手雖然只是正式學員練習的入門功夫,但想要練好最快的也要一個月纔能有所成績,而且體力和力量上的增幅,還遠遠達不到他現在的程度。
出頭的椽子先爛,現在的王越只希望能夠沒有打擾的,安安靜靜的練習格鬥術,以期用最快的速度恢復精神力。
相比于格鬥術,他其實還是更習慣運用精神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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