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甲蟲的巢穴就在不遠,你的意思是,它們的巢穴就在山谷裡,對麼?”琳妮別無選擇,只能阻止熱血沸騰的夥伴。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可是我不敢確定。”陳放心不在焉的答道。
“既然知道,你還要窮追不捨?難道你不清楚?魚人的遠程狙擊適合於射殺個體龐大的蟲獸,不適於對付數量龐大,個體較小的飛甲蟲。即使讓你找到飛甲蟲的巢穴,你有什麼辦法消滅它們,純粹是沒有價值的冒險。”琳妮完全忘記了起初的尷尬,一本正經的教訓起來,她在一步步接受陳放的才華,無奈,陳放的每一次選擇都太過瘋狂,讓她不得不產生質疑。
“看看再說。”陳放十分認真的說道。
“我們是夥伴,對嗎?當你決定涉險的時候,至少應該讓我知道計劃。”琳妮一改往日的冰冷,語氣出乎意料的平靜,作爲出生入死的夥伴,她的要求並不算過分。
陳放隨口答道:“目前不清楚飛甲蟲的巢穴在哪裡,情況不明,談不上計劃,我只能告訴你看看再說,不過我認爲,也許有收穫。”
琳妮想了想,居然妥協道:“我認爲你說的有道理,但是直覺告訴我,你有事情隱瞞我。”
陳放堅信富貴險中求的道理,是由於特殊的經歷造成的,在他而言,每次成功都要付出數倍於旁人的努力,都要經歷艱險的挫折,久而久之,習慣成爲了自然。不過,他絕不會做無謂的冒險。
魚人在山巔的地方隱匿起來,然後利用電子聚焦耐心的搜索山谷,飛甲蟲規模浩大,經過的地方,不禁植被被破壞,地面也劃出一道道恐怖的痕跡,順着這些痕跡,很容易就能找到它們的巢穴所在。
在山谷的深處的岩石底部,藏了一條黑漆漆的裂縫,深不見底。以防萬一,陳放繼續仔細的搜索峽谷,直到能夠確定,此處是飛甲蟲唯一可能消失的地方。而數字模式的一邊則清楚的顯示,不計其數的飛甲蟲就藏於地底,從它們的分佈狀況來看,山谷的下面全部爲中空,呈現輻射狀,向四周延伸出很遠。
隨着外窺鏡的不斷移動,系統提示,偵查無名山谷任務完成,尋找飛甲蟲巢穴任務完成,兩項任務的獎勵隨機劃入團隊名下。
儘管知道這些功勳值不屬於團隊,最終將劃歸陳放個人,琳妮並未在意,她只看見團隊的排名推前了一位,團隊的利益高於一切,良好的素質讓她永遠從大局考慮,包括對陳放的妥協,傭兵是個高風險的行業,不講求民主,作爲曾經的領袖,她比誰都要清楚,一個團隊只需要一個領袖,她的妥協,是默認陳放的領袖地位,即便僅僅是暫時的。
琳妮此刻不得不承認,先看看再說是明智的,也許,飛甲蟲並不是不可戰勝,比如說設法封閉出口,將它們活活困死在地下洞穴,不過,要堵住洞口並不簡單,隨時都可能驚動睡眠中的飛甲蟲,一旦他們傾巢而出,那就是自己的死期。
第二種選擇是找別的傭兵團合作,用強火力封鎖住洞口,總之,守住二十米寬的洞口,就能用屠殺的方式解決飛甲蟲,不知不覺間,她在採用陳放的方式思考戰略。
“這種地貌是由地下水沖刷形成,最保守的估計也有兩個出口,從目前看到的脈絡來分析,至少有十個以上的出口。”陳放似乎看出她的想法,漫不經心的分析,將她的計劃撕成粉碎。
琳妮仍不甘心,建議道:“要不我們先勘察一下,或許不是那麼多,實在不行,還能找別的傭兵團合作。”
陳放一邊思索一邊說道:“那是浪費時間,我也不想和別的傭兵團合作。”
琳妮提醒道:“你想獨佔功勳值不太可能,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
“我從來不認爲昆蟲是我們的對手,我們的對手排行榜的其他傭兵團,況且,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盟友,不是隻有你才知道挑選夥伴。”陳放駕駛魚人,掉頭向山谷外走去。
“你要放棄?”除了一點點的不甘,琳妮並沒有太多感想,畢竟,團隊獲取九千五百點功勳值,已經很令人滿意,而她想象不到對付飛甲蟲的方法。
“不是。”陳放話說到半截就沒了下文,雖然明知道琳妮有權知道計劃,但是以往的經歷告訴他,說到不如做到,對於一個運氣差到可憐的人,再完美的計劃也可能失敗,與其誇誇其談,失敗後被人譏笑,不如用行動證明一切。
陳放的要求十分簡單蟲肉,大量的蟲肉,無需剝掉外殼,屍體就行。
索倫之眼獵殺小型蟲族並不划算,這份差使最終落到了琳妮的肩上,出乎預料的是,她沒有詢問原由,憑藉入手不久的兩支短槍,立即投入到迅速而有效的展開殺戮。
完美的擊殺比任何舞蹈都更加賞心悅目,陳放再次欣賞到琳妮優雅而兇狠的擊殺,仍舊是唏噓不已。漂亮的滯空能力讓她在跳躍時猶如蝶舞,兩支短槍則堪比蜂刺的犀利。雖然是脫胎於陳放的雙槍流戰術,不過由她施展起來,則是少了幾分控制,多出幾分舒展與美感。
由於體質脆弱的關係,陳放註定無法從速度和敏捷入手,正是由於做不到,他才嚮往,而琳妮在他嚮往的方向擁有非凡的潛質。
琳妮絕對有能力躋身實力更強悍的傭兵團隊,目前的等階無法代表她的實力,或者說,現有團隊制約住她的發揮,難怪傑克不遺餘力的遊說,勸她加盟。
就在陳放愣神的時候,她已經獵殺到足夠多的昆蟲。
“這些就夠了。”陳放出言阻止,他的本意並不是屠殺弱小蟲族,而是尋找誘餌。
“現在等說說你要這些屍體有什麼用麼?”琳妮意猶未盡,擡手射殺最後兩頭小蟲。
“我不是故作神秘,只是不喜歡吹噓,即使你不問,我也要說的。”限於體力,陳放仍然求助琳妮將昆蟲的屍體搬到一處,女人幹活,男人旁觀,這讓他感覺到有些不自在。
等待琳妮搞定一切,他才摸出一個拇指粗細,淡藍色的儲存管,打開後,慢慢的,均勻的將裡面的培養液淋在小山堆般的蟲屍上,一邊幹着活,一邊解釋道:“這是一種真菌,獵星者在外域發現了它,將它從原生星球帶到別處,誰知道這種真菌剛到別的星球,就迅速的繁衍,演變成一場災難。在短短的兩年時間裡,將一個生機盎然的原生態星球變爲不毛之地。被他覆蓋的地方,會變成灰濛濛的一片,所有生命都失去生機,人們爲他取了個形象的名字,叫做死神的披風。”
利用真菌殺蟲不是新鮮事,琳妮也曾經聽說過,可是對付兇悍的飛甲蟲,總有一種兒戲的感覺,況且,這種真菌殺的不僅僅是昆蟲,使用死神的披風,該不是要將霍爾星也變成不毛之地?
霍爾與傭兵協會的委託中雖然沒有提及到環境保護問題,不過,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在所有任務,包括戰爭中都是被禁止的,尤其是生化類,因爲由生化武器造成的災難往往不是一段時期,而是徹底的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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