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張德龍有些不舒服,笑着說道:“小姐有什麼意見大可提出,若是合理,我定然不會拒絕。”
顯然,張德龍也知道喬麗知道了自己的小動作。張德龍收編郭超凡的殘部,還不至於讓喬麗干涉,但購買奴隸,這是喬麗不能夠忍的。
喬麗說道:“我不能容忍你收編敵人。”
喬麗並不會同意這種使用奴隸,無論是單純地出於教義亦或是出於那顆可能是善良的心。
張德龍苦着臉說道,“我們真的很缺人。”
“我不允許這種軍隊裡出現奴隸。”喬麗異常倔強,這簡直是對她信仰的侮辱,她放佛看見一隻神聖的軍隊在墮落,厲聲問道:“這是誰的主意?”
“我。”
張德龍側過頭看向史仁,十分詫異,因爲這本來就是張德龍自己的打算,只不過史仁很聰明,和他想到一塊去了。
張德龍咳嗽了一下,算是默認了。畢竟有人替他背黑鍋,張德龍開心還來不及呢。
喬麗一愣,望着史仁,錯愕不已。
喬麗看着史仁不知道怎麼辦,責怪吧。感覺不對。就這樣不了了之吧,喬麗又咽不下這口氣,瞪了史仁一眼。
“咳咳。”
史仁很尷尬,腦子瘋狂亂轉,最終他從趙磊那裡學會的最爲重要的技能再次發揮作用,說道:“我……那個,我聽說這萬惡的楓城實行奴隸制,萬分痛心,想到那些從早到晚,勞作至死,有下頓沒上頓的生活的可憐人,我就悲痛欲絕,痛心疾首……”
“咳……夠了……”張德龍打斷道,他覺得再讓史仁說下去得當場哭出來。
“哦。”史仁砸吧砸吧嘴,繼續說道:“所以,我建議張德龍購買奴隸,還他們自由。”
喬麗聞言,詭異地看着史仁,問道:“還…還他們…自由。”
張德龍則眼前一亮,趕緊接過話頭,說道:“對啊,喬麗小姐,我們買下這些奴隸,他們就不是奴隸了,就不用辛苦勞作,不會受到鞭笞。
當然我只是加了一個條件,僱傭他們協助我們攻城略地,而酬勞是我管他們的飯。而且我也承諾,戰爭結束,我絕對還他們自由。”
喬麗一時語塞,畢竟張德龍說得沒錯,張德龍買奴隸是要拿來當炮灰的,用完還有剩餘的奴隸,自然算是釋放的。
史仁替張德龍找了這麼好的理由,張德龍自然越發得勁,繼續說道:“喬麗大人,這可是解放奴隸,終結萬惡的封建信仰的偉大壯舉啊。這是一件大好事啊。”
喬麗白了張德龍一眼,對這些奴隸而言是不是大好事你自己心裡沒點數嗎?最終,她嘆了一口氣,雖然明知道這個一個蹩腳的謊言,但喬麗也不知道怎麼反駁。
“但願如此。”喬麗說道。
喬麗也不再過多的過問,而後轉身離去。
張德龍興奮地拍了拍史仁的肩膀,笑道:“你小子可以啊,解放奴隸,哈哈哈哈,多好的藉口,你說說,多好的藉口,我怎麼就沒想到。”
“喬麗似乎並不高興。”史仁假意陪笑着,眼中則望着消失的喬麗,說道。
“唉,沒事的,他們布羅城的這些人都是這樣,比起戰爭勝負,他們更畏懼自己信仰的崩塌。”張德龍絲毫不在意,拍着胸膛驕傲地說道:“所以布羅城的人只能在大堂裡祈雨,成不了一個優秀指揮官,不擇手段的將軍纔是好將軍,我看你就很有天賦。”
“是麼?”史仁含糊地敷衍道。
“廢話。”張德龍試圖介紹自己的心得,以便提攜一下史仁,不過見史仁心不在焉,只得作罷,於是說道:“行了,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忙吧。”
“好。”史仁說道。
蔚海城城門現在已然被修繕完畢,騎士們挨個排查着出入者的身份,有商人,有奴隸,也有本地的居民。
夕陽西下,霞光給天地刷了一抹血紅之光。
喬麗站在城樓之上,失神地望着下面即將進城的奴隸。
這些奴隸很雜,主要是人類和蜥蜴人,蛇人到不多見。他們都是目光呆滯,毫無生機的模樣,身上一層層鞭痕,被商隊護衛驅趕着入城,彷彿就是一羣牲畜,或者連牲畜不如。
在楓城,奴隸主要是替農場主種植莊稼作物,亦或者替手工廠主製造產品居多。顯然,蛇人並沒有腿,長長的身軀大概銷路不好,所有蛇人這一類奴隸很少。
在大陸上,自人類先民出現並擴散到整個大陸,建立了各種各樣的國度後,逐漸從最初的原始蠻荒到文明秩序,數千年下來,只有楓城還保留着奴隸制。
可能是在楓城這樣一個荒漠貧瘠的之地,生產效率極其低下,上層階級要想獲得充裕的物質條件,就必須要竭力壓迫下層。
而奴隸,是最好的受壓迫者,楓城的這種環境助長了奴隸制紮根。
一個葡萄酒廠主,他只需要賣下一批奴隸,管飯甚至都不用管飽,評價這些奴隸就可以持續地進行勞作生產,而不需要付出任何酬勞。
而且即使是葡萄酒出現了財政問題,購買奴隸花的錢,也能轉手賣出奴隸回收一部分,這意味着購買奴隸並不是很容易出現虧損的事情。
不過,除了這些勞奴以外,還有一些諸如奴僕,戰奴的奴隸,比起勞奴,他們顯然要幸運許多。
在楓城的富人,會很樂於賣一兩個異種奴隸作爲自己的奴僕,除了服侍起居,也能滿足惡趣味。
而戰奴也是如此,他們更像是富人手中的鬥雞,用來和其他人手裡的奴隸戰鬥,成爲旁人賭博觀賞的野獸。
終歸到底,奴僕或者戰奴,都要比勞奴好,至少不會輕易捱餓。
“你不應該這樣做的。”喬麗頭也沒回地說道。
史仁走到喬麗身旁,朝着下面奴隸瞅了一眼,雙手撐在剁牆之上,問道:“爲什麼?”
喬麗側過頭,蹙眉望着史仁,嚴肅地說道:“你難道認爲我會信你們的鬼話?”
沒有人會信,史仁知道自己替張德龍找的藉口,有多荒唐。“這是的確是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不是嗎?喬麗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