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終極密室殺人法則

處,有點失望,他清楚這些對破解密室之謎沒有什麼幫助,而房間已經被搜遍了。

就算費冰欣的案發現場不是密室,這已經是第二個了。

兇手究竟是如何辦到的?

不解開這個謎,王峰心裡就不舒服。

這個房間只有十四平米左右,傢俱又少,兇手究竟是如何從這裡憑空蒸發的?

越想下去王峰就越感頭疼。

就在這時,夏月開口了,語氣有點怪異:“其實我知道兇手是如何離開的。”

“真的嗎?”王峰詫異地看向她。

“本來我還懷有僥倖心理,但在看到你剛纔找出來的東西后,我就確信了。”

“那你說。”

“我一直覺得,這爲何不可能是我乾的。”夏月低下了頭,把手指交叉在一起,她的身子因緊張而搖晃起來,“你知道嗎,根據罪之法則的‘規則六’和‘規則七’,誰只要靈魂印證錯誤的話會被制裁者殺死。所以現在的一切很好解釋——水泥是阿西塗的,他的原意是想在這裡進行靈魂驗證,結果印證錯誤了。這時‘規則六’和‘規則七’發揮作用了,他必須被其他帶罪者殺死。因爲現場是密室,別人無法進入,而我在裡面,所以罪神就選擇了我來成爲制裁者。我一直處於昏迷狀態,可能也是因爲心被‘罪’給控制了吧。你明白了嗎,真相是我並沒被人給陷害,兇手就是我本人。根本就沒有什麼密室。”

王峰的臉色沉了下來,他清楚夏月一定把他當成了可信之人,否則不會把這一切告訴他。

他稍微有點愧疚,然後用眼睛盯着門上那被鑿穿的口子,許久之後他的表情緩和了下來。

“哼,原來是這樣,我現在明白靈魂印證爲什麼要選在這種密室裡進行了。”王峰用手摸了摸下巴,然後走到了夏月身前,“你知道嗎,只要在密室裡,帶罪者在靈魂印證錯誤之後也會有短暫的時間可以保護自己,至少還可以寫個遺書什麼的,這樣的環境並非沒有道理。”

夏月仍臉色發白地站在那裡,她本以爲王峰在知道她是兇手後會怎樣,但沒想到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你不打算逮捕我嗎?”夏月小聲問。

“爲什麼要逮捕你?首先,即使你真的是殺死阿西的兇手,也只是接受了‘罪神’的控制罷了,這並非你的本意,屬於特殊情況。再而,你也並不是真正的兇手。你看房間裡四處都是血,兇手要把它塗在牆壁上。做這種事的人身上必定會沾到血,你再看一下你的身上,哪裡有血?”

夏月低下頭仔細看了一下身上,果然如王峰所說,一滴血也沒找到。

“還有,我想問你一下,阿西當時正想侵犯你,那時你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所以後來即使他真的去做靈魂印證了,你以爲自己憑什麼可以毫髮無傷?阿西也知道‘規則六’和‘規則七’,他真的要靈魂印證,應該會先把你殺死吧。”

“這就是說……”

“這就是說,你不是兇手。”

“那這又是怎麼回事?”夏月攤開了她的手掌,把上面的水泥展示給王峰看。

“這證明了兇手想陷害你吧,他想讓你覺得自己是兇手。”

難道自己不是兇手嗎?

夏雪沒有吭聲,她總覺得還是無法安心。

不過回想起王水明遇害的密室,兇手也用了一種不知名的方法從那裡離開,這就間接證明了也許他用某種特殊的方法也可以離開這裡。

可這是怎麼辦到的呢?

夏月發現自己也開始對密室問題感到困擾了。

如果這一切是S做的,他等於故意把罪行嫁禍給她。若非正好來的警察也被選中,那自己就完蛋了。

“對了,我想問一個問題。”王峰說道,“爲什麼會在靈魂上寫下那‘七宗罪’,而不是別的呢?這代表了什麼?是爲了警世嗎?”

“我不知道,但覺得應該不是那樣吧。我在判斷自己是什麼罪的過程中發現,重點不是那七宗罪,重點是我們身上的罪太多,不是‘饕餮’、‘憤怒’那幾個標籤可以概括的。所以纔會吃不準被寫下了什麼,就像是在漫天的星海里多放入了一顆行星,讓你來發現它是哪一顆一樣。”

王峰呵了一下:“不愧是女大學生的比喻,不過可要記得那是冥王星之類的星體,沒你說的那麼浪漫。”

“對了,我也許是外行,但關於密室解答我有一個疑問,可以說嗎?”

“你講。”王峰看到夏月的臉微微有點漲紅。

“會不會是兇手砌牆的時候預先留了個洞,等自己走出去了再把洞按照原樣給填上,等水泥幹了就這樣了?”

聽到這裡王峰不禁莞爾,這和章局長當時問的話簡直如出一轍。他只好耐着性子回答:“水泥肯定是在裡面塗的。按照你的方法,它一定會在內部留下水泥交接的痕跡。可是我想你也看到了,這裡所有的水泥都塗得很均勻平整,密室外的人肯定無法做到這一點。現在的問題是我可以相信你,但我的同事們不會。如果不能破解兇手離開這裡的方法,那你就是兇手。他們肯定會這麼想。我也沒有辦法。”

夏月一時說不出話來,她在阿西死前和他做過搏鬥,後來又搬動過他的屍體,這房間到處都是她的指紋,她的嫌疑毋庸置疑。

“不好了,”王峰突然說道,“既然兇手是想陷害你……也就是說,等水泥幹了之後他隨時可能報警讓警察過來。我的車就在下面,被他們看到就麻煩了!”

“那我們快走吧。”在這關頭,他最擔心的似乎只是自己那邊的事,夏月只能暗暗咬牙。

就在打開房門準備跨出去的時候,那種被命運拋棄的悲傷心緒又一次地在夏月的心底復萌。

她突然明白過來,自己可能已經失去了唯一的一次生存機會。她離開的是一個本可以用來進行靈魂印證的房間——在王峰破門而入之前。

他不知王峰是救了自己還是相反。

其實根本就不用去調查什麼,她只要在裡面進行靈魂印證就可以了啊!

那麼好的條件,也許就沒有下一次機會了。

那時沒想到要這麼做,是完全不清楚該去印證什麼吧。

最後還是自己沒有把握住機會嗎?

外面的空氣很清新,她用力地呼吸了幾下,卻沒有喜悅感。她突然有點捨不得那個房間。當她鑽進別克車的副駕駛室時,注意到王峰的神色也有點不對,他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面無表情,眼珠一動不動地瞅着前面。

“怎麼了?”

夏月有點慌張,她拽了一下王峰的手,那厚實而溫暖的感覺讓她的臉微微一紅。

“剛纔你的話提醒了我。”此時王峰的眼睛像覆了一層膜,攝人心魄,“我突然明白了什麼是‘罪之法則’的終極漏洞。我現在已經清楚了阿西能倖存的原因,我也找到了那個bug。可以說,這確實是一個可以讓人百分百倖存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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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月受到的衝擊是難以想象的。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出的事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被他搞定了,這讓她有點又羨又妒。

“你能告訴我嗎?雖然我沒什麼報答你的。”一想到姐姐爲這個所做的犧牲,夏月的臉就有點紅。不過她真的很好奇那個bug是什麼,也許這下每個人都有救了。

王峰發動了汽車,神態又恢復成了工作中的樣子:“我會告訴你的,畢竟要不是你告訴我那些,我也不會知道這個方法。但怎麼說呢,你要先做好思想準備才行。”

這句話讓夏月又緊張起來——要做好什麼思想準備?

王峰把車駛出了小區,鑽進了車水馬龍的公路。兩旁的風景總是那樣,每個人似乎都在匆匆地趕路。夏月很想回到這樣的生活裡,這時她有一種隱隱的恐慌,最近已經受了太多的刺激,看來王峰這次要說的也不是什麼好事,她已經有這種條件反射了。

“你說吧,我已經準備好了。”過了一會兒,夏月說道,她把目光停在儀表盤上。

“我先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剛纔說的阿西靈魂印證失敗,然後被你所殺的推理,又有新的證據可以斷定是不可能的。”

“這怎麼說?”

“因爲阿西肯定也知道了這種方法,所以他不可能現在就進行靈魂印證。也就不會出現所謂的靈魂印證失敗,導致‘罪神’來選你作爲‘制裁者’的情況發生。換句話說,確實是有人殺了阿西,但那個人不是你。他利用了某種特殊的方法出入水泥密室,並嫁禍在你身上。不止如此,他還利用了‘罪之法則’讓你也相信自己就是兇手。從這個角度來說,做得還是挺完美的。”王峰嘆了口氣,聽不出是無奈還是在替兇手惋惜,“只不過在一個小細節上他稍有疏忽了,沒有在你衣服上沾上血漬。不過他確實很可怕。”

王峰的情緒變得有點激動了,不自覺地加大了油門。

一想到是面對這種對手,自己還差點陷入他的圈套,夏月也明顯緊張起來。

明明是被關在同樣的房間裡,他卻可以安然離開,他究竟是什麼人?

“那你說一下,那個終極漏洞是什麼?”

這時王峰卻沉默了。

“你倒是說啊,怎麼,你想食言啦?”

“不是,我還是擔心你聽到了會後悔。但若聽不到你肯定也不會罷休,算了,還是告訴你吧。你做好準備。”

前面出現了紅燈,王峰踩了腳剎車,然後別過頭看了一眼夏月。

“這其實也不是很複雜的推理,但確實可以說是‘罪之法則’的終極bug。我敢肯定這就是那個bug。如果運用得當的話,倖存的概率絕對是百分之百。你之前的推論都爲了更容易判斷出自己是什麼罪,而這個bug的特點是根本不需要知道自己被寫下了什麼罪。”王峰搓了搓下巴,繼續說道,“你之前有說過,如果阿西靈魂印證失敗的話,就只有密室內的人可以殺他。這個推理並不準確。瞧,我就可以進去殺他,也不是不能辦到。再堅硬的密室也是可以被打開的。但有一種方法卻可以讓他安枕無憂。你想一下,如果在他靈魂印證之前,就已經把其餘帶罪者都殺了,那麼當他印證失敗的時候,罪神又該引導誰去殺他呢?”說完之後,王峰嚥了一下口水。

夏月驀地呆住了。

“規則七:罪會隨機引導其他帶罪者來完成殺人行爲,原來這就是bug的關鍵所在!因爲有一種情況——就是已經沒有其他帶罪者了——所以與其把房間構築到牢不可破,倒不如先下手爲強,殺掉所有其他人。比起推論三,更恐怖的推論四是:殺掉所有其他帶罪者,自己再進行靈魂印證的話,不論靈魂印證正確還是失敗,都可以做到百分之百倖存。現在你明白了嗎?”

“怎麼會這樣!”

夏月實在沒想到這看似簡單的“罪之法則”,竟然隱藏着如此恐怖的推論!

殺人!殺人!把人全都殺光?!

夏月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煞白,這則推論完全對她沒有任何用處,她當然不可能去殺害別人,但爲什麼推論會變得越來越恐怖呢?爲什麼罪之法則會幫助嗜殺成性的人呢?!夏月不禁有種想哭的衝動,她突然明白了爲什麼上輪只有阿西一人倖存,這個漏洞被限定爲只能有一人倖存。

“你會不會現在就想殺了我吧?”她突然問王峰。

綠燈亮了,王峰踩下了油門。

“不會。”

“兇手可都這麼說呢。”夏月賭氣地別過臉。她真的不想變成一具屍體,真的不想這樣死去。

“哼,別小看我。”王峰盯了後視鏡一會兒,在看有沒有人跟蹤,“這個漏洞雖然很恐怖,但並不完美。”

“怎麼講?”

夏月疑惑地轉過臉,她忽然發現這個其貌不揚的男人比她想象的要厲害得多,已經到了讓人害怕的程度。他的城府深不見底。

“你想一下阿西現在的下場就知道了。是的,他是可以用這個方法來逃過一劫。但正所謂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在上一輪結束之後,又會有一輪新的開始。‘罪神’的規則雖有漏洞,但如果上一輪印證錯誤了也沒人能殺他的話,這一輪就會被默認選中,以重新制造可以對他啓動規則的條件。”王峰嘆了一口氣,“所以阿西再次被選中完全不是巧合,也可以看出‘罪之法則’在自身的範疇以內,會自動對漏洞進行力所能及的修補。而且看起來,阿西這次遇到了更強的對手。”

“你是說S……他也知道了這個漏洞?”

“看起來是的,他已經殺死了兩個人。雖不知他在想什麼,但我相信還會有第三個。”

第三個就是我嗎?夏月心想。

S不僅聰明、冷酷、殘忍,而且還具有很強的力量,否則阿西也不會慘死在他手上,最關鍵的是,他還熟悉規則。

】另外,他還知道如何自由出入水泥密室。

】完全處於無敵狀態。

】“這bug對他而言太完美了。”夏月咬了咬嘴脣,嗓音也變得乾澀起來,“他既然能自由進出用以靈魂印證的密室,那他本身就是一個bug,不是嗎?不管被選中幾次他都能倖存的。”

】“你也發覺了。”王峰點了點頭,“如果無法得知他是如何出入水泥密室的,我們就會非常不利。我並非是以警察的角度想知道密室的解法,我只是想在自己靈魂印證的時候能抵擋住他的突然出現。”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不管他再怎麼強大,也會有弱點。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團結其餘的帶罪者,讓他難以逐個擊破。難點在於,我們怎麼知道他是誰。”

如果不算費冰欣,現在已經死了兩個帶罪者,還剩五個,這五個人分別是:夏月、王峰、夏雪、李富勝和幸運者“饕餮”。

那個S,真的就是那個“幸運者”嗎?

對於這個問題,夏月也突然不自信起來。

所有人都可能欺騙自己,包括正坐在身邊的人。

過了一會兒,夏月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如果你想確認S的身份,最好的辦法就是馬上找到我姐,他們應該已經見過了,到時就能真相大白。”

“你說得沒錯。”王峰嘴上這麼說,可仍然朝原先的目的地駛去。

“你現在要把我帶去哪裡?”

“一個你從沒去過的地方,但正好可以遇到你想見的人。”

“是姐姐嗎?”夏月不由吃了一驚,“你怎麼知道她在哪裡?她真的是殺死費冰欣的兇手嗎?”

“我既然是‘第八個’倖存者,那費冰欣的身份以及你姐姐是否是兇手就已經很明顯了。不過你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待在車裡,先不要胡思亂想。我知道她會去哪裡。只是她想不到我會去那裡。人生就像是一個環,誰都會回到起點。那個叫李富勝的,我來猜一下,是她的初中語文老師對吧?”

“你怎麼知道的?”夏月開始相信王峰所說的都是真的了,她並沒有和他提過李富勝的身份。

“我是他們的老朋友了,所以被一起捲進來也不奇怪。說不定這次被選中對於我來說反倒是一種幸運。關於他們的事我不知道你清楚多少。其實自那之後,我一直覺得還缺少一個了斷,只是沒想到會搞得這麼誇張。”頓了一頓,王峰繼續說下去,“你知道嗎,我很希望這次能活下去,但如果真的做到了,這件事了結以後我應該會辭職。如果我死掉的話,有一句話我希望你能幫我轉告給你姐姐。”

“什麼話?”夏月感到氛圍開始有點哀傷。

“當你開始原諒這世界後,這世界纔會給你想要的。”

王峰凝視着前方,閉上了嘴。這是一句他曾經對自己說過無數次的話,沒想到在快要忘了的時候才應驗。

第七章:硬幣

打開老舊的褐色衣櫃門,李富勝把夏雪放在裡面。

她閉着眼睛,身體已經變得軟綿綿的,整個人軟軟地睡在裡面,蜷曲着,神態安詳,好像這是一個僅屬於她的小窩。

李富勝的臉上流露出複雜的表情,他關上了櫃門。

他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這一步。

從初中語文老師的角度來評價的話,他無疑是合格的。只是退休了。

從一個男人的性能力來評價的話,他更是合格的。至少已經六十三歲的他,還能讓夏雪得到滿足。

但在大多數人的道德觀裡,他知道自己該受到鄙視。

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這方面誰都是自私的。

更何況最近他已經經歷了太多的變故。

他心裡有了一個和別人都不一樣的決定。

再次打開櫃門看了一眼夏雪,然後又合上,李富勝退回到已經褪色的椅子上坐下。

他沉浸在這舊房間也陳舊的環境裡,這是他以前的家。他回憶着以前的感覺,但不是爲了追念,他只是想與過去做一場最後的道別。

不止人會老,房子也是。

以前不是這樣的,只是不清楚這改變是在關上和打開幾次櫃門以後發生的。但這所房子確實已經老了。

改變有時不是壞事,有時又太殘忍。就比如剛開始的時候,當確認自己被“罪神”選入這場遊戲後,他惶恐不安,夜不能寐,心情就如同被查出癌症晚期的病人。

他盤算着自己還能活上幾天,他開始在夜裡像嬰兒般哭泣,覺得自己的靈魂可憐得就像一隻沒有食物的小狗,被鐵鏈銬在路邊,眼巴巴地躺在人行道上,伸長着脖子來等待誰來給它點食物或者乾脆補上一刀。

太不公平了!

爲什麼別人沒有被選中,別人都能活得好好的?!

除了陷入無邊的絕望外,他只做一件事,就是和夏雪瘋狂地做愛。也不知怎麼的,就像迴光返照般,他一個晚上居然可以像年輕時那樣瘋狂做上好多次,已經很久沒能這樣了。

被“罪”選中還有這種好處嗎?

而夏雪似乎也沉浸於用這種方法來麻痹自己。大家都是在逃避吧。

直到有一天,當他喘着氣從夏雪白花花的胴體上爬起時,他突然感到厭惡了。這是一種非常厭惡的感覺,實在厭惡到不行,老實說後來要不是夏雪一直在提出需求,他甚至都不想碰她一下。可能是之前縱慾過度了吧。

要不是會這樣,他甚至都懷疑自己被寫下的是“淫慾”。

直到有一次,他做完之後在牀邊抽菸,然後恍然間覺察到了那件事。

原來掌握自己命運的鑰匙就在自己手裡,卻一直被他忽略了。

這種喜悅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

所有人都忽略掉的重要事實,竟然被他發現了。

不過這也很正常,李富勝想了一下,這種事畢竟只有到了他這把年紀的人才有可能想到。

罪神給每個人帶來了噩運,但也有例外的情況。他發覺從現在開始,自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他找到了一條僅屬於他的路。他意識到希望並不一定僅存於生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