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醫院裡的楚雲

楚雲躺在牀上,到現在爲止,自己還不能夠相信,這是真的。任何人失去了右臂,而成爲一個殘疾人,都不會在很短的時間裡接受這個現實。

許多在地震中或者車禍中受傷的人,在醒來的一剎那,發覺自己已經被截肢時,所感受到的感覺,我想與楚雲現在所感受到的感覺是一樣的。

楚雲忽然平靜了下來。臉上沒有了那種震驚和痛苦的表情。而是,看着窗外溫暖的陽光,嘴角微微地露出了一絲笑意。這種轉變,讓旁邊的蘇菲和安如煙看到眼裡,都詫異地互相看了看。

楚雲忽然對蘇菲和安如煙說:“你們放心吧。我不會再難過了。我知道這些都是命運,既然上天給了我這樣的安排,我就應該欣然地接受。而且,更加勇敢地前行。失去了右臂,我還有左臂。就算是我再失去了我的左臂,我相信,我也會同樣用雙腳活下去。就算是我失去了所有,失去了最爲珍貴和重要的一切,也要學會微笑着生存。”

蘇菲聽了這些話,都有些傻了。不知道楚雲的腦袋是不是出了什麼毛病。而安如煙則笑着對楚雲說:“楚雲,你的這些話,讓我誤以爲你是一個經歷了幾十年風雨的成熟的男人了。或者就是,經過了許多挫折之後,得到頓悟的悟道者。再或者,在我面前躺着的這個俊美青年會是一個得道多年的高僧?請問,你的法號是什麼?”安如煙笑着問。

楚雲沒有說話,也沒有笑,而是閉上了眼睛。彷彿睡着了一般。但是,過了不久,就從楚雲的眼睛裡面流淌出來一行緩慢滑動的淚珠。經過了楚雲的消瘦而堅毅的腮幫,最終滴落在白色的枕頭上。

蘇菲拿出一張紙巾,輕輕地擦了擦楚雲的面頰。然後無奈地看了看安如煙。安如煙也輕輕地嘆了口氣。

病房裡面的石英鐘的指針在滴滴答答地走動。而房間裡其他的聲音卻一點也無。

過了不久,楚雲開口說:“謝謝你們。”

“什麼?”蘇菲的雙手撫在病牀上,俯下身子將耳朵靠近楚雲的身體。

楚雲又一次說:“謝謝你們。我知道你們是不必這樣來照顧我的。我們畢竟沒有什麼特殊的關係。”

蘇菲聽到了這些,有些生氣地說:“你在說什麼啊?難道我們真的沒有特殊的關係嗎?難道你忘了嗎?我們可是情人的關係,而且遲早要成爲夫妻的。難道這樣的關係還不夠特殊嗎?我照顧你難道不是應該的嗎?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楚雲睜開了眼睛,看着蘇菲說:“我已經這個樣子了。難道你還會愛我嗎?”

蘇菲咬着自己的嘴脣,說:“你在侮辱我嗎?無論到什麼時候,我都是愛你的。雖然我到現在爲止我都不知道我愛你身上的那些品質。但是,我知道,即使你失去了右臂,即使你是一個殘疾人,我依舊愛你,不會改變。而且,現在醫學這樣發達,我想早晚有一天,你的右臂會得到醫治的。鍊金術都可以煉成一個活着的人體,那麼一條鮮活的手臂又如何不能夠煉製呢?我一定努力修煉,我相信早晚會有那麼一天,你會用你溫熱的右手再一次撫摸我的臉頰。一定還會有那麼一天。”

楚雲感動地用自己的大眼睛瞪視着蘇菲的眼睛。然後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握住了蘇菲的雙手。真是“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安如煙撫了撫自己的秀髮,尷尬地笑了笑,說:“看來,我真的是很多餘啊。怎麼說纔好?我既不是你的親人,也不是你的情人,那麼我到底爲了什麼來這裡照顧你?難道我就真的沒有了理由?其實,作爲朋友,普通朋友,就不能來這裡照顧你了不成?楚雲,如果你真的覺得我多餘,我現在馬上就走就好了。你不用這樣用話語來攆我走。”

“不不。”楚雲把視線從蘇菲的身上移到安如煙的身上,說:“我只是在表達對於你們的感謝。如果不是你們這些天來,對我的無微不至的關懷和照顧,我現在恐怕早就去見馬克思了。真的。我非常地感謝你們。你們真的就像是我的親人一樣。”

安如煙笑了笑,說:“我們不是已經在k歌廳裡面結拜成兄弟了嗎?既然是結拜兄弟。那麼,來照顧你也是正常的。你是我的哥。是蘇菲的情人。如果你從我們的生命裡消失了。我們是會想你的。所以,你最好好好地活着。不要讓我們傷心!明白嗎?”

楚雲笑了笑,說:“你們放心吧。我會好好活下去的。能夠有你們這樣的紅顏知己,我怎麼捨得離開你們而死去呢?說真的,這個世界上像我這樣幸福的男人又有幾個呢?”

蘇菲撇了撇嘴,說:“看把你美的!如煙妹妹,你看楚雲現在臥牀不起,而我們又辛苦勞累了這麼些天。我們是不是應該折磨折磨他?我已經好久沒有玩洋娃娃了。這可是現成的洋娃娃。嘻嘻……”

安如煙也眯起了眼睛,“嘻嘻……”

於是,蘇菲和安如煙同時伸出了罪惡的小手。“嘻嘻……”

“不要啊!”楚雲大叫。

這個時候,忽然,病房的大門被打開了。一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蘇菲和安如煙看到了這個人,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父親……”

“組長……”

蘇菲和安如煙都收斂了笑容。因爲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端木銳光。

端木銳光示意讓蘇菲和安如煙坐下。然後來到了楚雲的病牀前。露出了僞善的微笑,說:“聽說楚雲醒來了。我特意過來看看楚雲。楚雲,你好點了嗎?”

楚雲對着端木銳光笑了笑,說:“叔父,您這麼忙,過來幹什麼?”

端木銳光說:“你可是爲了我們血月的工作而受傷的。我怎麼不應該來慰問慰問?如果不是我最近工作太忙,我早就應該來了。”端木銳光看了看蘇菲和安如煙,心想,楚雲這小子倒是很有豔福,蘇菲和安如煙這兩個女孩一個比一個水靈,嘴上卻說:“瞧把這兩個孩子累的!臉都瘦了一圈了。唉。我早就應該來幫幫忙了。就是太忙。”

楚雲苦笑了一下,說:“嗯。我知道您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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