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的詢問很直接，甚至帶着點點的意外和震驚，看上去似乎才知道這件事情，而事實上，不管是李石頭還是山貓，都清楚的很，這件事情如意早就知道。
只不過，現在問出來的時候選擇了一個看上去更方便套近乎的方式而已。
“沒錯。”山貓點點頭，這倒是事實，而後不等如意再問什麼，便繼續說了下去：“這件事情不是什麼秘密，相信如意姐應該早就知道吧。”
“的確，我早就聽說了這消息。”被山貓直截了當的追問，如意頓時點點頭，接着解釋道：“只不過我沒有親眼見到，所以始終不敢相信而已。”
“沒什麼不敢相信的。”李石頭在一邊笑着接過來話茬，而後繼續道：“這事兒警方都介入了，只不過，地下圈子裡的事兒，大都是江湖事，江湖了，你懂的。”
“嗯，所以山貓哥現在是跟石頭哥混了？”如意今天的表現略有些急躁，這種詢問沒有半點婉轉或者是迂迴，直截了當的問了出來。
這話一出口的時候，如意自己也有些後悔，不過話既然已經出口，那就沒什麼好說的，坦然面對就好，畢竟她很清楚李石頭不是傻子，她來見他的原因和目的是什麼，他多半也能猜的八九不離十。
“如意姐，這話可就不對了。”李石頭一開始還是不太清楚如意的目的的，直到她問出上面這個問題，那一瞬間，他才明白了問題的關鍵。
如意肯定是擔心山貓跟了自己，然後他會幫着山貓去拿下下灣區，如此一來，她跟李石頭的衝突，也就變得不可避免了。
所以這看似平淡無奇的一個問題，實際上如果真的深追究下去的話，裡面的利害關係多的很。
李石頭也在這一刻，心中有了一個決定，那就是忽悠一下如意，至少讓她暫時對山貓不那麼在意，不管有用沒用，他都得試試。
他接過了如意的話茬，而後便隨即補充道：“山貓哥是山貓哥，我是我，我們兩個交情不錯這是事實，但是，我可沒有在地下圈子發展的打算，所以，如意姐你的腦洞開的有點大了。”
李石頭這話說的半開玩笑半認真，而越是這樣的話，就越是讓人真假難辨。
一時間，如意居然出現了短暫的走神，這說明李石頭之前的判斷絕對準確，如意這娘們兒野心大的很，下灣區她估計早就盯上了。
“石頭哥，你覺得你說這話，我會信嗎？”如意回過神來，看着李石頭的眼神裡帶着些許的笑意。
如意的笑意中，帶着些許的玩味和調侃，這對李石頭而言，也算是某種程度上的無奈，不等他接茬， 她便已經繼續說了下去：“你不在江湖，但是江湖上卻處處都是你的傳說。”
“呃，那是江湖的事情，跟我無關。”李石頭淡淡一笑，接着拿起一隻小龍蝦，剝掉蝦殼之後，將蝦肉扔進了嘴裡，一臉置身事外的高人之態。
“石頭哥，我吃飽了。”山貓不打算跟如意有太多的接觸，一來他不是李石頭，沒辦法確保自己的一言一行不露出馬腳，二來，他受了傷，雖然沒什麼大礙，但還是需要去醫院接受治療。
“這麼快就吃完了？”李石頭看了一眼山貓，僅僅是一個眼神，他就清楚了山貓的用意，當即便笑着看向了山貓身邊的耗子：“陪山貓哥先去醫院處理一下傷吧，他不是野牛的對手，能打成這水平，已經很牛了。”
“好嘞。”耗子點點頭，接着便扶着山貓起身離開了。
本來如意還想要挽留的，畢竟，詢問山貓要比詢問李石頭要容易的多，他雖然也有些城府，可是比起李石頭來，道行還是淺一些的。
不過山貓受傷需要去醫院，這樣的理由她沒有任何辦法，總不能阻止人家去治傷吧？
山貓跟耗子也離開了，一時間這餐桌前就只剩下了李石頭跟大半夜從被窩裡爬起來跑來打探消息的如意。
“如意姐，現在就咱倆了，有啥話你就直說吧，不用繞彎子。”李石頭目送山貓離開之後，隨手拿起小龍蝦邊吃邊問道。
李石頭如此的直接，如意見狀也笑着點點頭，而後同樣拿起一隻小龍蝦心不在焉的吃着，同時整理了半天的思路，半晌後這才說道：“其實我很好奇，山貓哥好歹也是下灣區的大哥，怎麼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如意的感慨似是由心而發，李石頭聞言更是眸色一笑，接着一本正經的說道：“他現在就是個毛線，手下就剩下了一個耗子還在不離不棄，其餘的人都跑了，要麼是跟了野牛，要麼就是乾脆離開了下灣區到別的區去混飯吃了。”
李石頭這一打開話茬，如意眼底頓時閃過了一絲興奮，接着便問道：“那他就這麼認栽了？”
“認栽不認栽的我不知道，不過，有些仇他一定會報就是沒錯的。”李石頭似乎並沒有對如意表現出任何的戒心，反而將他所知道的關於山貓的事情七七八八的全都都落了出來。
“今天在歐大少的派對上，山貓這貨居然跟野牛幹起來了，還差一點把野牛給幹掉，這倒是讓我有些以外的。”李石頭話說到這裡停頓了片刻，如意的眼神裡也在這時下意識的陷入了沉思。
她在回想着自己之前所得到的消息，與李石頭所說的話進行重疊驗證，最終，她得出了結果，李石頭沒說謊，他說的都是事實。
野牛離開的時候，樣子比山貓還慘，顯然兩個人之間，經過了一場慘烈的戰鬥，而且絕對是拳拳到肉，腿腿爆頭的那種！
“石頭哥，有句話我一定要問你，希望你能坦白的回答我。”如意腦子裡迅速閃過了許多念頭，最終，她還是選擇了直接詢問，簡單粗暴，但是卻很有效。
“你說吧，我不一定會回答。”李石頭笑着點點頭，接着隨即又補充道：“萬一你想問我的三圍尺寸什麼的，那是我的個人隱私，除了我的女人之外，其他人無權知曉。”
“石頭哥你真幽默。”如意笑着搖了搖頭，而後道：“我不會問這些無聊的問題，我想知道的是，你真的對混地下圈子沒興趣嗎？”
“如意姐，你這話時什麼意思？”李石頭有些詫異的看着如意，接着便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繼續道：“我知道了，你也是趙老頭派來的說客！”
“趙老頭？說客？”如意被李石頭這句話直接給說的愣住了，這可不是她腦子裡那劇情的走向之一啊！
“對啊。”李石頭一本正經的點點頭，接着又補充道：“之前龔劍請我吃飯，說老趙頭想把東海這盤子交給我來打理，問我能不能守得住，當時哥說：‘不管我守得住守不住，我都不感興趣。’”
李石頭這番話說的如意算是徹底的懵了，這些消息她可是一丁點都沒聽到，如果是真的，那她的計劃，恐怕就得緩一緩了。
一
個被趙老看上的接班人，可不是她能夠對抗的對手，至少，現在還不行。
趙老想要滅了她，其容易程度，不必碾死一隻螞蟻難多少。
如果對手只是李石頭，她還自信有把握可以搞的定，但是，如果對手變成了趙三生，那個看似淡出江湖的老怪物，自己就一丁點勝算都不會有了。
“你不信我說的話？”李石頭看着目瞪口呆的如意，當她是不相信自己說的話，當即便繼續補充道：“不信你可以去問肥龍，當時他就在現場。”
“沒有，不是，石頭哥，你想多了。”如意連忙接過李石頭的話茬，而後堆砌出一個不算難看的笑臉，而後道：“我是在想，如果你當時答應了，那我以後豈不是有機會跟着你混飯吃了？”
如意這娘們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這瞎話說的張口就來，草稿都不用打。
李石頭知道她在胡說八道，但是卻不能揭穿，畢竟，這種互相試探，互相忽悠的交流方式，就看誰的功力深厚，同時擁有更多混淆視聽的籌碼。
顯然，不管是在忽悠功力上，還是在混淆視聽的籌碼上，李石頭都遠遠要超過如意。
別看李石頭幾乎算得上是一個正經的問題都沒問，可是，通過這幾個問題的交流，他已經從如意的嘴裡，探聽到了很多的信息，其中最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這女人野心極大，而且，是真真切切的跟歐晶晶搞到了一起。
李石頭很好奇，這倆娘們兒想要稱霸下灣區，唯一的依靠就是黑龍。客黑龍也不是傻子，他可是省城左老親自派來的先鋒官，他又怎麼可能受這倆娘們的擺佈和指揮？
所以短暫的思索過後，李石頭這才接過如意的話茬，繼續忽悠了下去。
“如意姐，下灣區現在就是一塊燙手的山芋，你要是真想動念頭，我勸你還是小心一點爲妙。”李石頭看着如意，再次拋出了一個讓如意心中篤定但是卻又充滿好奇的誘餌。
如意對下灣區感興趣，這件事情也許知道的人不多，可是，李石頭偏偏就應該是其中一個，如果李石頭裝傻避而不談的話，如意反而覺得他在忽悠自己。
現在李石頭主動提及了這個敏感的秘密，反倒是讓她安心了不少。
至於說是期待，則是來源於李石頭的話，他說下灣區現在是一塊燙手的山芋，這說明他對下灣區的一些形勢要比自己瞭解的更多，畢竟，如果他真的站在圈外的話，看問題的角度就會更廣，更透徹。
“石頭哥，聽你的意思，知道一些事情，可否指點一二？”如意看着李石頭，滿臉認真的詢問道。
“指點談不上。”李石頭淡淡一笑，接着將一隻小龍蝦肉扔進了嘴裡，繼續道：“倒是可以和你聊幾句，你自己當成故事聽聽就行了，別往心裡去。”
“OK。”如意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現在打下灣區主意的人有很多，除了你之外，據我所知，歐大少的那個姐姐，歐晶晶也對下灣區感興趣，而且，那娘們兒好像跟黑龍已經勾搭到了一起。”
李石頭這話一出口，先是賣掉了一部分自己知道的信息，接着不等如意接茬便話鋒一轉道：“不過她們都是在找死，據我所知，省城那邊好像有個姓左的老頭，也盯上了下灣區，黑龍，是他的先鋒官！”
李石頭話說到這裡，如意已經突然間想通了其中的關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