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你小子藏得夠深的啊,盛夏晨風,靠,盛夏晨風竟然在我身邊。”
這一刻,夢輝甚至比葉斐在聽到這消息時還要興奮。
葉晨指了指他,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
夢輝慌張的朝着四下望了望。
還好此刻正是就餐的高峰,人們熙熙攘攘的,並沒有誰注意到這裡。
壓低了聲音,夢輝接着道:
“你看我這黑客當的,連你成盛夏晨風了都挖掘不到,真是太失敗了。”
“我姐那歌真是你寫的?”
夢琪姓夢,夢輝也姓夢,所以平常夢輝總是沒臉沒皮的稱夢琪是他姐,甚至還靠着這一手兒矇騙過小姑娘。
害的人家小姑娘追着他想要搞到夢琪的簽名。
葉晨將一口魚頭湯送入嘴裡,將香氣四溢的魚湯嚥下去才說道:
“就是你姐那歌。”
本來對着一桌大餐夢輝是很感興趣的,他還納悶葉晨爲啥變得這麼大方了。
但這一刻被這消息震撼着,桌上的美味也成了葉晨的獨享,夢輝都沒心情吃了。
“這是好事兒啊,晨哥,我喊你晨哥,這樣的好事你還怕宣傳開啊?”
夢輝滿是不解的望着大快朵頤的葉晨。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知道的人越多不是越麻煩嗎。”
葉晨說的很是平靜。
擁有那個世界堪比寶藏一般的歌庫,葉晨堅信,出名,只是早晚的事。
如此一來,他更想多些平淡的時光來了解一下這個世界了。
夢輝差點被葉晨的話噎住,猛灌了幾大口天海啤酒才令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
“走藝術這條路不就是爲了混出名氣嗎,如今這種狗屎運砸在了你頭上,你還不趕緊抓住。”
他想不清楚葉晨藏着掖着的是鬧哪樣。
“晨哥,若是我夢輝能有你這才華,我早就對全級,哦不對,是全校,全天海市宣傳開了。”
“那你是不是要黑了企鵝門戶網站的服務器給自己弄個大大的頭條啊?”
葉晨打趣說道。
“這,我還沒那本事,但黑掉咱們教務處的服務器還是綽綽有餘的。”
說到這裡,夢輝彷彿突然想到了什麼。
他嬉皮笑臉的朝葉晨靠近一下:
“嘿嘿,晨哥哥。”
“去你的,別這麼肉麻。”
葉晨撕下一塊牛肉放嘴裡道。
夢輝依舊笑嘻嘻的望着葉晨,道:
“晨哥,你說,原來我都對重點藝術院校無望了,那時候想着,有你這哥們兒,咱倆可以考入一個普通的藝術院校,還能相互照應着。”
葉晨將牛肉嚥下,等着夢輝會說什麼。
“但現在不一樣了啊,你看,這麼牛b的歌都被你寫出來了,這才華,指定是直奔重點的料啊。”
夢輝又是嘿嘿一笑,道:
“晨哥,你看能不能幫我也弄出個旋律來,等藝考的時候讓兄弟我也風光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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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夢輝滿是期冀的望着葉晨。
這個世界的藝考,除了保送名額要看作品,哪怕上非保送名額,也是需要拿出作品的。
只是保送名額分爲初賽和複賽,而非保送生只需要將一部作品提交給老師就好了。
保送需要的是兩首水準之上的歌,非保送只需要一首還說得過去的就可以了。
所以保送的難度,與非保送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夢輝的話說完之後就一直盯着葉晨看。
他的心中有些慌亂,畢竟,這有些強人所難了。
能創作出一首優秀的作品並不代表着就能創作出第二首。
更何況葉晨還要忙自己的詞曲,哪裡會有時間幫助他。
見葉晨不說話,夢輝又是笑笑,他決定將自己的請求收回來。
可就在他要張口的時候,葉晨卻是先開口了:
“想要通過重點大學的曲目,這樣吧,咱們一塊保送,你看如何?”
葉晨的話令夢輝瞬間石化在了原地。
“保送,我不會聽錯吧,這尼瑪竟然是保送,還是咱倆一塊保送。”
夢輝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甚至認爲是自己太渴望而產生了幻聽。
他只是想要一首曲目通過,哪怕是擦着分數線低空掠過都行。
沒想到葉晨竟然說出保送。
這就像剛認識的一個妹子,原本只想着看個電影就好了,可誰能想到,妹子竟然讓帶上身份證。
這尼瑪什麼意思,看個電影還要帶上身份證,這豈不是意味着要去開_房嗎?
這實在是幸福來得太突然。
“咱倆一塊保送”,能說出這話,那得是多大的氣魄啊。
一個人爭取保送名額就已經很有難度了,葉晨竟然說出幫他保送。
夢輝仔細打量着身邊的葉晨。
他彷彿覺得對自己這發小,越來越看不透了。
“不是說好了和我一塊做一輩子的絲嗎,怎麼搖身一變,尼瑪就成高帥富了。”
夢輝自然不知道葉晨在想什麼。
在夢輝的想法提出後,葉晨就在回憶夢輝。
透過之前那個葉晨的記憶,他能發現原本那個葉晨與夢輝的關係真不錯。
夢輝爲人也仗義,小時候葉晨就靠着自己的母親,生活困苦,那時夢輝沒少幫了葉晨。
此刻,雖然對夢輝的感情沒有原本那個葉晨炙熱,但葉晨也能斷定,夢輝的品行是值得交往的。
他又回憶了一下夢輝的唱功。
夢輝的聲音算是比較清脆響亮的。
但低音部分不夠沉穩,高音部分也不能持續,在爆發力上也存在着不足。
還好流行唱法不像美聲與民俗那樣對嗓音的要求近乎苛刻。
“小灰,你的音色還算清亮,中音區也算得上穩定,聲音的辨識度也是有的,讓我想想,給你編首適合的歌。”
葉晨一邊說着夢輝聲音上的優點,一邊回憶着腦海中的曲目。
“不是吧,晨哥,你不是認真的吧,難道還真讓我也擠入保送名額?”
夢輝依舊難以置信,他要確定一下葉晨是不是在開玩笑。
“當然是認真的啦,你一個,我一個,斐兒一個,這不才三個嗎,保送名額有四個,咱麼才佔三個,絕對夠用。”
葉晨的話一出,夢輝又愣住了。
不要說是夢輝,哪怕是被校長聽到,恐怕都會批葉晨的狂妄。
才佔三個,爲什麼你不將剩下的那個名額也佔了?
這特麼是夠不夠用的問題嗎,說的彷彿只要你願意保送就能保送似的,要不要考慮一下其他童鞋的感受。
“額,晨哥,能不能告訴我你要創作什麼樣的歌曲?”
“這個嗎,還沒想好,反正還有十多天的時間,能提前給你就是了。”
“什麼,你要在十多天裡創作出四首保送曲目,能不能別這麼瘋狂?”
之前夢輝見葉晨說到保送時那樣果斷,還以爲夢輝在曲目上已經有所進展,這一問他又是一愣。
葉晨竟然還沒着手準備。
一瞬之間,夢輝又是不那麼自信了。
“什麼,你竟然還不幹了,葉永林,你也太不識擡舉了吧,這麼賺錢的活我介紹給你,你竟然給我撂挑子。”
一棟尚未裝修完成的大樓前,一個五大三粗的中年人叼着煙,瞪着老葉說道。
那中年人不時的擺擺手,將飄蕩過來的油漆味兒扇走,看來叼着根菸也無法抵制住那嗆鼻子的油漆。
老葉挺了挺乾瘦的腰板,將兩萬塊的違約金交到了那中年人的手裡。
“袁老闆,這違約金我也給了,上個月的工資也該發了吧?”
在老葉簽訂合約的時候,那袁老闆預付了半年的薪資給老葉,但從下半年開始,這袁老闆就開始壓工資了。
“我好心好意給你份工作,你違約在先,還想要上個月的工資,我說你這腦子是怎麼想的。”
“趕快走吧,上個月的工資我是不會給你的。”
那袁老闆滿是倨傲的望着老葉,沒好氣的說道。
“但是,袁老闆,我雖然沒多少文化,但合約我還是研究過的,合約中違約就寫着違約金兩萬,可沒寫壓一個月工資不給的事情啊。”
老葉望着面前的袁老闆據理力爭。
他從來不想着佔別人便宜,雖然自己沒錢,但那兩萬塊的違約金他卻給出的很爽快。
心地善良的老葉也不會將別人往壞處想。
在老葉看來,將那兩萬塊的違約金交了,袁老闆自然會將壓着的那一個月的工資給自己,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再說了,雖然這份工作對身體有傷害,但老葉對袁老闆還是有幾分感激的,畢竟每個月九千塊,在老葉的眼裡絕對是高薪。
被壓着工資的老葉還沒發火,那袁老闆倒是顯得不耐煩了:
“我說你到底走不走,難道要我叫人將你攆走嗎,別不識擡舉,還解約,趕快回家喝西北風去吧。”
那袁老闆冷哼一聲,接着道:
“我看你兒子和女兒的學也不用上了,就你這樣,用腳趾頭想想你兒子和女兒都是豬一樣的蠢貨,根本沒法跟我兒子比。”
“我說老葉啊,乾脆讓他們輟學得了,我老哥可是開酒吧的,就不遠處的那‘袁朝派對’,讓你兒子和女兒去酒吧當公關啊?”
說完,這袁老闆一陣大笑。
這袁老闆正是袁常浩的老爹,袁仁。
兩兄弟一個叫袁達,一個叫袁仁,但都不是幹仁達之事的。
袁仁從那兩萬塊錢中抽出了十張放在老葉手裡:
“看在你跟着我幹過一段時間的份上,這一千塊錢就當我給孩子的禮物吧,記得要讓兩個孩子來公關啊。”
袁仁的臉朝着老葉靠了靠,低聲在老葉耳邊道:
“很賺錢,你懂的。”
“啪”
下一刻,袁仁的笑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
袁仁捂着自己那被打疼了的臉,他的腦子裡滿是難以置信。
在毫無防備,甚至是毫無徵兆的情況下,葉永林卻是將那一千塊錢如巴掌一般的甩在了他的臉上。
“袁仁,我他媽對你一忍再忍是看在這工作的確是你給我的份上。”
“別以爲我不知道,這個活兒很難找到人幹,誰願意消耗自己的身體。”
“更何況你還剝削的那麼厲害,我賺九千,你得剝削一萬五。”
氣憤的老葉根本不給袁仁說話的機會:
“你怎麼說我我都忍了,畢竟我不在乎那個,但你說我的兒子和女兒一個字就不行。”
“我今天還告訴你,我兒子出息着呢,知不知道那個什麼歌星夢琪,我兒子就爲她寫過歌,筆名盛夏晨風。”
“這一千塊錢我還就不要了,拿着讓你兒子公關去吧。”
說完,老葉大步流星的朝大街上走去。
畫風陡變的老葉,令袁仁一時之間都沒反應過來,這一向老實木訥的葉永林,怎麼就變得這麼有骨氣了呢。
只是這袁仁也意識到了,這兒子和女兒就是老葉的逆鱗,沒有人可以去觸碰。
老葉雖然沒多大本事,但就像大鳥護着雛鳥一樣,他有命,爲了兒子和女兒,他可以拼命。
面對玩兒命的老葉,袁仁還真不敢招惹。
他彎腰將散落的一千塊錢撿起來,冷哼一聲,低聲嘀咕道:
“哼,還給大歌星夢琪寫歌,蒙誰呢,就憑你葉永林的兒子,狗屁的盛夏晨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