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變異的喪屍

空寂的街道上冷冷清清,透着一股子死寂。陸離獨自行走在寂靜的街道上,神情十分凝重。這一路走來,其間的怪異讓他心生莫名的危機感。

竟然沒有一隻喪屍的蹤跡。

這是何其相似的一幕。當初在那個縣城也是如此。喪屍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寬闊的街道上安安靜靜。只有微風拂過,捲起地上的廢舊報紙,纔給死寂的街道帶來一點點生氣。

它來了。

陸離很肯定。依照在縣城的經歷,那隻進化喪屍不知道藏在哪裡,默默等待着機會殺死自己,啃食蘊含人體強化劑的血肉。否則剛纔短暫的槍戰,又怎麼可能沒有驚動哪怕一隻喪屍。

走過兩條街,他來到百貨大樓。這裡曾經是A市最爲繁華的區域之一。只可惜昔日的繁華已經不復存在。玻璃大門大開,時不時從裡面捲來一陣陰風,讓人不禁打個寒戰。

他站在門口,側耳傾聽大樓裡的動靜。越聽下去,他的表情就越發凝重。不多時,他擡眼望向寬敞的一樓。

裡面凌亂不堪,櫃檯的玻璃已經無一完好。大量化妝品,名貴手錶等物散落在地。在這些東西下面,隱約能夠看到乾涸的血跡。顯然這裡曾經有人趁火打劫,掠走了不少值錢的商品。

稍一猶豫,他走進了大樓。碎玻璃在腳下吱吱作響,他一路走向電梯。電梯已經停止了運轉。他握緊了棒球棍,走上了二樓。

這裡曾是女人最愛逛的場所之一。各式品牌服飾懸掛在櫥窗裡。相比起一樓,這裡顯然不受人待見。一切都保持得很完整。只有瓷磚上那些雜亂的腳印,才昭示着當初這裡曾經有多麼混亂。

他依舊沒有在這裡停留,繼續上到了三樓。當剛剛看清楚三樓的景象,他立時停下了腳步,握緊了球棍。

三樓有很多喪屍。

它們目光呆滯,像是木樁一樣將整個三樓的店鋪擠得滿滿當當。沒有喪屍察覺陸離的到來。它們就像一具具普通的屍體,靜靜的站在店鋪裡一動不動。

陸離目睹這詭異的一幕,心頭絮繞的危機感越發的濃了。他隱隱感覺到這些喪屍都已經察覺到自己。只是出於某種未知的原因都沒有撲過來。而這未知的原因他心中有數。

那隻進化喪屍。

那隻進化喪屍正在逐漸控制市內的喪屍,以某種未知的手段促使它們產生進化。他不清楚那隻進化喪屍究竟通過何種手段讓其他喪屍產生進化。不過他知道一件事。

A市淪陷之日已經不遠了。

他拖住球棍,一步步走上了三樓。金屬球棍在瓷磚上劃過,發出刺耳的噪音。當他的右腳踏上三樓的剎那間,整個三樓都動了。

那些喪屍齊刷刷的轉過頭來,整齊劃一。它們那雙渾濁無神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走上三樓的陸離。少頃,距離陸離最近一間店鋪中的喪屍動了。它們伸出乾枯的雙手,遲緩的涌向陸離。

沒等它們靠近,陸離已經先發制人。他一個箭步衝上前去。金屬球棍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狠狠砸向最前面的一隻喪屍。

一聲類似砸在石頭上的悶響。金屬球棍反彈回來。那隻喪屍轟然倒地,掙扎着想要爬起來繼續去抓陸離。只可惜後面的喪屍羣一擁而上,將它完全淹沒。

陸離感受在右手上傳來的巨大反震力,心沉到了谷底。他飛快後退一步,再次砸向另一隻喪屍。一隻只喪屍倒下,更多的喪屍涌上來。

短短几分鐘,陸離已經被洶涌的喪屍羣逼退到電梯口。他將球棒換到左手,神情凝重的活動了一下被反震力震得又酸又麻的右手。幾秒鐘後,他轉身蹭蹭幾下跳下了電梯。

他沒有回頭,非常果決的下到了一樓。在他身後,不時響起一陣陣重物墜地的悶響。他知道,那些喪屍沒有打算放過自己。更有可能的是那隻進化喪屍不打算放過自己。

剛來到一樓,四五六樓上忽然掉落一隻只喪屍。它們重重砸在瓷磚上,櫃檯上,摔得幾乎四分五裂。四處可見殘肢,烏黑的污血遍佈整個一樓。但是它們依舊頑強的掙扎,伸出完好的手臂擋住陸離的退路。

陸離一臉凝重,沿着邊緣朝大門走去。只走出四五米,越來越多的喪屍如同雨點般掉落下來。一隻只喪屍幾乎鋪滿了整個地面,徑直將大門附近淹沒。

越到後面,掉落下來的喪屍越完好無缺。它們爬下其他喪屍,遲緩的涌現陸離。眼見越來越多的喪屍涌來,陸離面色一沉,擡手一棒砸向不遠處的玻璃牆。

嘩啦一聲脆響,地面上灑落一層碎玻璃。陸離穿過這處缺口,按照原路返回。走出二十多米,他停下了腳步。他回頭望向百貨大樓。

喪屍已經停止的追擊。它們擁堵在大樓下,睜着渾濁無神的眼睛望向陸離。不一會,一隻只喪屍紛紛退回大樓。短短几分鐘,大樓下已經沒有了一隻喪屍。一切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四周是那麼的安靜。

陸離猶豫了一會,隨即再次返回。他走到門口,卻見到了驚人的一幕。

喪屍正在啃食喪屍。

一隻只完好的喪屍撲在那些摔得幾乎四分五裂的喪屍。那些殘缺的喪屍並不反抗,任由其他喪屍啃食自己。

烏黑的污血擴散開來,漸漸漫出了大門。原本還算清新的空氣中頓時瀰漫開來一股腥臭難聞的氣味。

陸離面色平靜,靜靜的注視着喪屍的詭異舉動。他心頭的危機感再一次加重。他隱約感到那些啃食同類的喪屍在啃食之後產生了一點點變化。但是到底是什麼方面產生了進化,他不清楚。

“如果克麗絲在這就好了。”

陸離暗歎一聲,轉身離去。他按照原路返回,很快就來到最初的那間專賣店。此時已是夕陽西下,黃昏降臨。他望向極遠處的防禦工事,略一遲疑,還是走了過去。

這時,守備師一連三排的士兵們已經搬運完了那些子彈。他們靠坐在沙壘邊上,享受難得的輕鬆。

忽然,一個士兵無意中看到遠處走來一個身影。他頓時跳起來,急促的低聲叫道:“有東西來了。”

得到提醒,其餘士兵紛紛回到各自崗位。機槍手抓起重機槍,對準遠處那個人影。彈藥手緊張的打開子彈箱,從中扯出一條彈鏈,隨時準備替重機槍更換彈鏈。

“怎麼回事?”

排長張雲虎聞訊匆匆趕來。在手下的指點下,他看到了遠處走來的那個人。他懊惱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低聲罵道。

“孃的,好不容易能休息一會,又來。”

他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推開機槍手,端起了那挺重機槍:“都給老子瞄準了打。”

其餘六名機槍手信心十足的一聲呼喝,紛紛學着排長的模樣,端起了重機槍。他們很有自信。這一個星期以來,他們不止面對過一次這樣的情況,輕車熟路。

很快,陸離走到距離防禦工事兩百米開外的地方停下了腳步。他舉起雙手,揚聲朝對面喊道:“別開槍,我是倖存者,有重要消息告訴你們。”

張雲虎愣了愣,放下重機槍,擡手示意其餘機槍手等待命令。隨後,他跳過防禦工事,朝那邊走了過去。不一會,他走到陸離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從裡面出來的?還是從外面進去的?”

“外面進去的。”

聽到陸離是從外面進入市區的人,張雲虎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他生硬的冷哼一聲,問道:“什麼重要消息?”

“喪屍開始進化了。”

陸離沒有隱瞞,如實的說了出來。張雲虎一怔,匪夷所思的反問道:“喪屍進化?”

“嗯。它們再過不久就要發動總攻。”

陸離點點頭。剛說出一句,張雲虎啞然失笑,擡手止住了他:“你說那些死人按兵不動,就是爲了等待時機發動總攻?”

不等陸離回話,他哈哈一笑,沒好氣的揮揮手:“滾滾滾,趕緊回去。這裡不是遊樂場。萬一我的人沒看清楚就開槍。你這條小命就沒了。”

“不信?”

陸離笑了笑,隨即提出一個提議:“我可以現在帶你去看看。到了那裡,你就知道我沒有騙你。”

“這……”

張雲虎納悶了。陸離言之鑿鑿,他倒是信了幾分。他擡頭看看天色,稍一猶豫,隨即轉身朝防禦工事那邊招了招手。一個士兵跳出工事,飛快跑了過來。

等到手下跑到跟前,張雲虎摟過他的脖子,低聲吩咐道:“我跟這小子去看看。你們都機靈點,如果有情況,就給老子開槍打他孃的。”

“可是,排長……”

那個士兵猶豫的回頭看了陸離一眼。不等他說完,張雲虎不耐煩的搶過他的突擊步槍,一邊熟練的檢查,一邊催促道。

“趕緊回去通知大家。別在這聒噪,惹得老子心煩。”

確定槍械無礙,張雲虎單手舉槍,衝着陸離說道:“前面帶路。”

陸離笑了笑,走在了前頭。不一會,兩人拋下一臉委屈的士兵,走向市內。兩人走得很快,不到半個小時,兩人來到了百貨大樓。

“就是這?”

張雲虎打量一下這棟大樓,低聲問了一句。陸離默不作聲,徑直走到了一樓門口。張雲虎一見,嘩啦一下子彈上膛,緊緊跟了上去。

到了門口,他望着遍地的污血,整個人都呆住了。半晌,他倒吸一口冷氣,低聲問道。

“這些都是你乾的?”

陸離笑而不語,做出個噤聲的手勢,然後走進了大樓。張雲虎嚥了嚥唾沫,抓着槍跟了進去。兩人悄無聲息的上到三樓。

當看清楚三樓的景象,張雲虎頓時感到手腳冰涼,渾身汗毛都倒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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