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獄火的戰士艱難地穿過了捕獸夾的區域之後,身體完好的人居然只剩下了一半。
這讓炎大爲光火,他原本的預計是進行突襲,一次性解決掉郝漠風等人的,雖然他知道這幫人戰鬥力有限,但是比起其他的軍閥部隊,戰鬥素質也已經差不多了。畢竟這裡是緬甸,作戰部隊並沒有正規訓練的場所,都是隨便指導幾天,教會他們用槍以後,便將其拉上戰場了。
這是地域限制造成的,但炎也沒想到,郝漠風他們在寒山居然佈置瞭如此大規模的捕獸夾,他拾起來看過幾個,都是製作精良的裝置,並且都是用了不鏽鋼,在尖端部位也進行了細緻的打磨。
這些捕獸夾觸碰到肉體之後便驟然合攏,直接將地獄火戰士的腿腳夾掉了一塊皮肉,甚至有些人直接傷到了骨骼,已經瞬間喪失了戰鬥能力。
現在雖然過了這一關,但炎心裡總是懸着,總感覺,這一路不會這麼簡單……
在許多時候,一些壞的念頭總會成爲現實,就在炎忍不住這麼想的時候,前方再次傳來了部隊的呻吟聲,以及慘叫。
“怎麼回事!”他立刻竄了上去,當炎看到眼前的一幕時,直接驚怒交加,擡手就給了身邊的副官一記嘴巴子:“媽的,怎麼指揮的!這裡有陷坑爲什麼不先檢查!還有那裡!樹上插着刀刃,爲什麼直接靠了上去!”
“……首領,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這裡原本只有一堆枯葉,誰想得到下面居然是空的,而且……而且還插着鋼刀……”副官的半張臉瞬間腫了起來,但對着暴怒的炎,他一句都不敢還嘴,只是稍微嘀咕了一句。
但這句話依然傳入了炎的耳朵。
男子二話不說,擡手又是一掌,再次擼在了這傢伙的臉頰上,直接打落了他半嘴的牙齒:“靠!什麼都想不到,那我要你幹什麼!簡直是蠢豬式的指揮!給老子滾到後面去!”說着提起這傢伙的身子,直接朝後面一甩,好巧不巧地,他摔落的地方正繫着一根繩索,當副官的身體落在上面之後,繩索驟然收緊,直接將這人的身體提了起來,朝上面拉了上去。
兩片刀板從旁邊橫掠過來,對準了這傢伙的身體,在炎的視線裡清楚地看到,這傢伙就在這一瞬之間,變成了刀板中的夾層,幾十把鋼刀插入了他的身體,頓時鮮血飛射,一聲慘呼之後,這名地獄火的新任副官,便再也沒了氣息。
“媽的……”炎的臉色鐵青,伸手擦掉了滴落在臉頰上的鮮血,隨即朝着身後一揮手:“都跟着我,按着我的步伐前進,別他媽亂走!不然死了不關我的事!等着成野獸的午餐吧!”
他朝着前方走了過去,一邊揮舞着手中的赤炎刀,將樹上插着的尖銳樹枝一一砍斷,身後的人見到了副官被萬刃穿心的慘狀,臉都白了,都在紛紛後悔,怎麼就貪圖那麼一點小利,答應了做這個傢伙的手下,居然可以死得這麼慘……但眼下,已經容不得他們逃走了。
因爲在隊伍的最後面,還有十幾個地獄火的老戰士跟着,他們是炎的心腹,此刻正在監視着這幫傢伙,若是有什麼異動,這些地獄火的新戰士們毫不懷疑,對方的武器將會直接洞穿自己的身體。
到時候,恐怕會死得更快……
當下,所有的人唯有硬起頭皮,跟在炎的身後前進了,但人數過於龐大,他們不可能單列前行,難免分開成了幾路,而在一些部隊前進的過程中,總是會觸發各種各樣陷阱,很多根本想不到的地方,都會冒出武器來,要了那個倒黴鬼的性命。
一名戰士走得有些累了,伸手在樹幹上按了一下,沒有使很大力氣,但卻發現上空突然落下了一顆手雷,看來是放置在樹杈中間,只要輕微晃動之下就會下落的設置,他還沒來得及後悔,手雷便在他的面前爆炸了。
不僅自己被炸得四分五裂,周圍的人也都遭了秧,身體被碎肉,碎骨頭濺射到也就罷了,手雷的氣浪伴隨着激射的鐵片四處散去,造成了很大的殺傷,尤其是此刻他們都聚集在了一起,這枚手雷足足炸死了十幾個人。
炎的眉頭皺了起來,心頭暗罵這幫傢伙混蛋,都已經說得那麼清楚了,他們居然還是中了陷阱,真他媽爛泥扶不上牆!但眼下自己已經不能再回頭去處理周圍的陷阱了,若是將這片林子裡的陷阱全部拆除,單靠自己一人的話,或許要花上一兩天的功夫。
墮天那傢伙雖然可恨,但眼下總算還是合作伙伴,雖然自己有了在結束任務之後和他翻臉甚至取其首級的念頭,但郝漠風只要還沒死,自己就不能不顧及到墮落天域,現在墮天已經帶人從另外一邊上了山,若是自己這邊慢了,到時候郝漠風他們全力對付那幫傢伙,很可能會被各個殲滅。
如果在來寒山之前,炎還有可能認爲郝漠風幾個人成不了事,但現在就完全不同了,這一連串的陷阱已經告訴了墮天,山上的那幫傢伙遠不是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甚至之前自己得到的,郝漠風已經在曼德勒身受重傷,成爲一個廢人的消息,都有可能是假的。
在這種時候,自己唯有第一時間衝上去,在他們做好更多的準備之前進行進攻。想到這裡,他再次揮刀砍斷了幾根尖銳的樹枝,同時目光一凝,炎看出來了,這些樹枝並不是本來就這麼生長的,而是被人刻意插在上面,意圖對入侵者造成殺傷的。
身後又傳來了一陣慘呼,不用看炎也知道,一定是哪個不開眼的又碰到了陷阱,之前那枚手雷爆炸的時候讓他心頭都有了一緊的感覺,此刻他對郝漠風的重視程度,已經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了。
“聽說那個小子在入伍之前,在山溝子裡摸爬滾打,是個獵人……這些詭異的安排,八成都是那傢伙幹出來的,混蛋!”一刀將迎面而來的一塊刀板劈開,炎的臉色難看了起來,雖然快走出樹林了,但自己的手下已經個個掛彩,就連那些個老戰士,也有一兩個中了陷阱,直接將一條命留在了這裡。
幾十年之後,有人問寒山這裡的樹木爲什麼長得如此茂盛,知道這一天發生的慘案的人都會告訴那些人,這是用鮮血澆灌出來的森林。
而此刻的郝漠風已經回到了寒山山寨,將蕭卓和納蘭米兒,以及其他的人都聚集在了一起:“地獄火的人攻上來了!”
“媽的,終於是來了,這幾天等得老子手癢!”付東昇說着就朝着擲彈筒安放的位置走了過去,抱起自己的裝備,走向了預先安排好的射擊位置,開始用望遠鏡觀察起前方樹林的情況,隨時準備裝填彈藥進行轟擊,而郝漠風此刻也朝着許燦生點了點頭:“詩人,山寨裡的陷阱防禦就靠你來啓動了。”
“放心,不要小看我製作的機括。”許燦生一臉輕鬆,朝着郝漠風點了點頭之後,便朝着大廳機關的總樞紐走去,他在入伍之前,自己是靠做木工維生的,對機關陷阱的佈置,雖然沒有郝漠風那樣精妙,但對室內的陷阱構造,在寒山的幾個人裡,他算是最精通的。
這也是付東昇最想不通的地方,一個好端端的木匠,怎麼就成了大詩人呢?
他曾經問過許燦生這個問題,結果對方朝着自己笑笑,攤開手道:“心裡有詩,誰都可以成爲詩人,只不過我尤其出色,罷了。”
付東昇相當無語,他想起了蕭卓當年說的那句評語:“這小子,果然不會說話。”
“好了,我和米兒在正面射擊,配合付東昇的擲彈筒,壓制住這邊的敵人應該問題不大。”郝漠風掂了掂手裡的機槍,扛起了一箱子彈,對着蕭卓點點頭:“北方就交給教官,還有李水大哥了。”
蕭卓點了點頭,和李水一起朝着北邊的防禦陣地走去,東方林見郝漠風也開始進行着戰鬥準備,忍不住開口問了一聲:“喂,敵人明明是從南邊過來,爲什麼還要在北邊安排兩個人?我們現在人手不足,再這麼分散開來,不太好吧?”
“你以爲,炎那傢伙只會帶一隊人上來?”少年的神色中透着鄭重,瞥了東方林一眼:“如果我沒估計錯誤,那邊的戰鬥纔是最激烈的,所以你也去那邊幫忙。”說着看了看這傢伙的腰間:“會玩槍麼?”
“呸,小看我,這就讓你見識見識小爺的手段。”東方林甩了甩頭髮,朝着蕭卓那邊走了過去,雖然要讓自己和蕭卓那傢伙一起戰鬥,東方林心裡是極其不樂意的,但爲了大局,他決定還是先聽郝漠風的意見。
但在他走出幾步之後,東方林的耳朵裡這才傳來了郝漠風的回答:“不好意思,我在南邊戰鬥,你在北邊,咱們背對背,你的手段我可看不到了,讓敵人去看去。”
“……”
長髮男子一陣無語,他忽然覺得,寒山上面這些人,似乎都有自己獨特的神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