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漠風最後的一句話當中,包含了深深的威脅。
古國飛聽在耳裡,只感到了一陣莫大的羞辱,他最後朝着徐慧一行人看了一眼,目光中充滿了怨毒之色。
“我們走!”男子招呼着弟兄們離開了,他們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撿回之前被郝漠風打掉了的武器,看着這幫傢伙如流水一般散去,郝漠風周哲的眉頭終於鬆了下來。
原本他以爲,在外國發生了衝突,對方八成會拿出槍來,也做好了對應的準備,但沒想到,古國飛一行人完全是雷聲大雨點小,被自己一頓拳腳,直接就給打趴下了。
少年忽然感到身後的目光有些不自然,輕輕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徐慧身邊的那些人此刻看着自己的眼神,都帶着些驚駭,隱隱還有幾分崇敬在裡頭。
而在最初徐慧說郝漠風是她的朋友時,這些人其實是沒有多少在意的。
“阿風兄弟,身手很好啊!我剛纔都沒看出來!”輝叔笑着朝郝漠風走了過去,身手拍了拍少年那充滿力量的胳膊:“以前怎麼鍛鍊的?有空的時候,指點一下我身後這羣沒用的小崽子們?”
少年順着輝叔的手朝他身後看去,只見那些人的目光此刻再次變化了,那是混雜着尷尬與一絲絲恐懼和期待的神色,郝漠風抱起了雙手,朝着輝叔笑了一聲:“輝叔,其實,我更想和你比試比試。”
“嗯?這小子看出來了……”輝叔一愣,隨即從郝漠風的眼睛裡知道,面前的這名年輕人已經看出了自己隱藏着的戰鬥力,不過他只是輕輕咳嗽了兩聲,並沒有答應。
“老嘍,老嘍!”
當天夜裡,郝漠風和徐慧被輝叔安排在了公司附近的一處豪宅之中,按他們的說法,這些都是徐坤楊之前預先購置的,這些年來,輝叔只不過是代爲照看而已。
而在安排好徐慧和郝漠風住下之後,輝叔就帶着人告辭了,具體的生意內容,他將等到明天到公司裡,再和徐慧商量。
少年躺在軟牀上,伸手捏了捏旁邊疊着的天鵝絨被子:“還挺軟,徐坤楊對自己的女兒八成關心過頭了,連住宿這種事都要親自安排,看起來平時這傢伙對女兒沒少溺愛。”
“不過嘛……不是個討厭的姑娘。”少年抱起了頭,最後看了一眼窗外的星空:“至少我不討厭。”他想起了之前在茶館裡,徐慧開導他的那些話,在某種程度上說,徐慧當時是給身處懸崖邊的自己遞過來了一根繩子,如果不是徐慧,郝漠風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可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或許是回到葛麗所在的醫院那邊大鬧一場吧,蕭卓很早以前就說過,郝漠風身上有狼的本性,一個控制不好,那就是毀了別人,也毀了自己的局面。
“嗯?外面有響動?”郝漠風從沉思中醒了過來,一個翻身從牀上跳起,直接閃到了門邊:“輝叔回來了?不,不對,這腳步聲不是他的……”
“是古國飛!”郝漠風隨即分辨出了外面來人的身份,他能夠聽出來,外面來的人當中,有一個人的腳步聲響和白天的古國飛一模一樣。
隨着物品落地的聲音響起,郝漠風知道,那些人已經翻過了牆壁,進到這一所園子裡了。
“哼,看來不是路過。”郝漠風的臉上忽然露出了笑容,他伸手在腰間一抽,直接將一把軍用手槍拔了出來。
這是他在離開部隊的時候,許世業特批他帶着的,因爲郭成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冒出來,郝漠風雖然充當了一次誘餌,但是他的生命安全,許世業也會想辦法去保證。
讓郝漠風帶着這傢伙出來,是許世業對郝漠風的信任。
至於如何將這些武器從國內帶到印尼,這就十分簡單了,一個字,錢。
當然,這一筆錢是算在徐坤楊的賬上的,畢竟對他來說,這些東西是保護他女兒的必需品。
郝漠風打開了手槍的保險,來到了徐慧的臥室門口,伸手敲了敲:“阿慧?睡了嗎?”
“唔……快睡着了,你有什麼事嗎?”徐慧揉着眼睛給郝漠風開了門,嘴裡一邊嘟囔着:“如果不是很重要,那麼就明天再說?”
“抱歉,這很重要。”少年面沉如水,兩隻耳朵不停地顫動着:“關係到我們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你先別睡了。”說着他將自己預先準備的一把短刀放到了徐慧的手裡:“一會兒會有激烈的戰鬥,記着要保護好自己。”
“你不是我的保鏢嗎?”少女徹底清醒了過來,她從郝漠風的臉上看出來了,對方並沒有和自己開玩笑。不過徐慧卻不擔心,對於郝漠風的身手以及戰鬥能力,她從來都是百分百信任的。
“對啊,所以這東西是讓你以防萬一的。”少年說着摸了摸鼻子,聲音卻漸漸冷了下來:“如果在印尼的第一天就讓你出事了,那我郝漠風就不用混了,撞死在豆腐上算了。”
“嗯?上來了。”少年的雙耳成功在說話間捕捉到了前方的聲響,他直接舉起了手槍,當一個黑影從樓梯口出現的時候,郝漠風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響起,那人捂着肩頭直接從樓梯口滾了下去,頓時下方傳來了一陣響動,隨即,古國飛那陰沉的聲音清晰地傳入了郝漠風的耳朵裡:“不要亂!大家冷靜!他只有一個人!我們兩面一起包抄!”
“呵……一羣小丑,還真是小看我了。”郝漠風說着將自己的第二把手槍也取了出來,左手打開了上面的保險,直接將右邊摸上來的一個敵人也給開了瓢。
不過他下手很注意分寸,並沒有取了這些傢伙的性命。
並非因爲如果死了人,會很難處理,而是因爲郝漠風和徐慧還要在這裡繼續住下去,如果在這裡打死人,那很不合適。
兩邊不斷有人衝出來,有時直接跑上來三四個,但在郝漠風的手指扣動中,這幫傢伙一個個都變成了滾地葫蘆,直接從二樓摔了下去。
“古國飛,你自己滾上來。”少年直接朝着外面大吼一聲,聲音中充滿了霸道:“別逼我殺人!”
“……哼,沒想到,你身上居然帶着槍。”古國飛和兩名隨從一起從樓梯口走了上來,少年看得清楚,對方身上此刻已經穿上了一套防彈衣。
“徐坤楊確實捨得下本錢,你應該是個僱傭兵吧,白天我就懷疑了,難怪你身手那麼好。”古國飛盯着面前的少年,忽然伸出了一隻手:“跟我做事如何,徐坤楊給你多少錢,我給你翻倍!”
“呸,小爺生平最看不起的就是你這種偷偷摸摸的傢伙。”少年直接朝他吐了口吐沫,一臉的不屑:“錢是什麼,爺不認識,爺只知道,現在爺看你很不順眼!”
“白天的事情還可以說是商業糾紛,你現在帶人來私闖民宅,這是什麼性質?你是強盜吧?”少年說着舉起了槍支,對準了古國飛的腦袋:“就這德行,也配讓我跟你做事?”
“你以爲只有你有槍?”古國飛臉色發青,他一邊說着,一邊朝後退了一步,站在他身邊的隨從在腰間一抹,手中也多了兩支黑漆漆的東西。
少年的臉上露出了森然的笑意:“行!那就比比看誰更快!”但言語間,他將自己左手的槍支朝着徐慧那邊的窗口處舉了起來,毫不猶豫地開了火。
“啊!”古國飛等人臉上變色,他們清楚地知道,剛纔安排着從牆壁上爬過去,直接抓住徐慧的人,已經被郝漠風的這一槍給幹掉了。
少年收回了自己的左手,此刻在這棟豪宅的二樓,四支手槍兩兩相對着,似乎在述說一場即將帶來的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