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我沒幹什麼傻事兒吧?”午飯中間張裡笑着對我說。
“沒有”我低頭笑着搖搖頭。
“那晚上給我一塊兒出來,就作爲昨天晚上的補償吧”
我猛一下擡頭看看她。
“放心吧,姐不知道”她緊盯着我,低頭擺擺手。
我笑笑,“去哪兒?”
“在家等我就行了。”她也笑笑,然後衝着洗手間喊“姐,好了沒?飯都涼了”
一會兒,張其走了過來,笑着說“完了。”
“姐,幹什麼呢?”
“看看有熱水沒?吃完飯後洗澡”
“不是吧,那我陪你一起吧。”張裡用肩膀蹭了蹭張其。
“不用你陪,不是還有他嗎?”
我看了看張裡,“他,他,你就不能不提他”張裡啪的一下拍了桌子。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張裡發脾氣。張裡,是因爲我嗎?
下午,張其在浴室裡面睡着了。
張裡晚上沒來找我,她又一次沒回家。第二天早上,在張其的牀上,我被一聲開門聲驚醒,我斷定是張裡回來了。想起了昨天午飯時發生的事情,我能告訴自己她喜歡我嗎?又想到張其出院到家的那天,我和張裡都做了什麼。我吸了口氣,我知道我又在接受自己的一個假設。我愛張裡,我能感受到她的好。
陽光漸漸揭幹了貼在窗戶上的一層薄薄的水,漸漸博大而充滿力量。靜躺着,胳膊肘上負着張其的重量,欣賞着此刻金黃的窗簾。風不是很熱,空氣裡包容着安逸被吸入並沉澱在大腦裡,我就這樣永無止境的躺着,不想起來。仍未入睡的張裡,我知道痛苦已經潛伏在你身上,是因爲我嗎?也許某一天它會輻射掉她動人的肌膚。張其,你象所有女孩兒一樣,現在對我來說已經來晚了吧。
電話響了,我爬下牀,赤腳朝客廳走去。
“喂?”
“我啊”我聽的出是張裡,心裡頓時興奮和有點奇怪。
“不是回來了嗎?”
“是啊,我想試試手機好使不好使”
“那我去你屋好了,別浪費電話費”說完這句話後我開始佩服自己。
“晚上我找你好了”
我輕笑了一下,有點無奈的說“好呀,我等着你”
“知道了,我一會兒上學去,姐醒過來,你對她說聲對不起”
“好”
“那我上學去了,拜拜”
“拜拜”
之後,我坐在沙發上,想等張裡出來,但等了將近半個小時,也沒見動靜。我很想去敲張裡的門,但依然沒有勇氣,我進了張其的屋,大約過了5分鐘後,我聽見張裡打開了臥室的門。
焦急的等待伴隨着我度過了這一天的四分之三,在這當中我也逐漸對張其變的冷漠。腦子裡,張裡已經對我睜開了雙眼,向我伸出了手,並對我微笑着,我願意相信她是完美的。
中午,張其在我面前又疊起了紙鶴並取下了她頭上的那個髮卡,雖然我感到奇怪,但我並沒說什麼。疊下的紙鶴被放在電視機上,也許是覺的好看吧,我走過去,摸了摸她的頭髮,她蒼白的笑了笑,走入了臥室。
伯母今天仍沒有回來,有點納悶兒,但我還是自顧的看着電視,我不時的注意着客廳裡的那個吊鐘,它的每一次報時我的心頭總有波瀾盪漾,時間接近了,張裡今天晚上也一定會回來。
我談過一次又一次戀愛,但我仍然忘不了張裡,所以我對自己說“沒有絕對的忠誠,只有相對的信仰”。我告訴自己情思是偉大而盲目的,但生活容納不了如此的完美,它總是在消逝和挫折面前麻木的安慰我。慾望讓我成爲一個正常的人,也讓我變的誠實和骯髒,但今天晚上,我會有一個新的開始,生活會變的唯一,夢想就在眼前。
晚上,我接到一個電話。
“喂?”
“我聽出來是你了,我們一起出去。”
“現在?你在哪兒?”
“我在門後。”
“去哪兒?”
“河邊,我等着你啊”
最後一句話簡直讓我欣喜若狂,我大踏步走過去開了門。
張裡化着弄弄的妝,但淌出的汗已讓臉弄的不堪入目,但我心裡仍很高興。
“別忙,我洗洗臉,等我一下”她放下倚在門邊的手,大聲的嚷着,然而走入屋後卻站在客廳裡發呆了一會兒。
我坐在餐桌旁邊,用手搓搓臉來緩解如潮水般洶涌襲來的緊張。洗手間裡的精靈所散發出的磁場席捲了整間屋子,我們都被電暈了。清涼的水啊,在撫摸張裡的鼻子吧,從脣中滴下的清水,就相互碰撞,永遠的震撼吧。
水被關住了,我的心跳也加速着,張裡打開門。“對不起。”她靠在門邊的牆上,失聲說,然後走向臥室。也許是她沒有擦臉,從面頰上流淌下的,晶瑩透亮。
我可以原諒,我可以原諒。
“她晚上可能去蹦迪了,她臉上有汗,她太累了”我的心麻木的對自己說着。“但,”
我躺在沙發上,安慰我的只有那句“對不起”,從張裡臥室裡隱隱約約傳出的哭聲象我此刻視野中電視機上面的那隻紙鶴。紙鶴啊,你本是愛的化身,爲什麼又如此的憂傷,你的宿命象徵着什麼?我很難過,我更爲她難過,我不想讓她難過。
早上我被張裡叫醒,我在沙發上過了一夜。她笑了笑,“去海邊吧”,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