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廳內,電影謝幕過後白熾耀眼的燈光照亮每個角落,而彷彿知道了影廳內的鬧劇,此時連整理衛生的工作人員都不敢入內。
白易似笑非笑,倚靠在舒適柔軟的座椅上,嘴角斜叼着香菸,偌大的影廳唯我獨坐,這感覺說不出的愜意。
而關月彤知道待會發生的事情自己不該摻和,自然很懂事乖巧的亭亭玉立在白易身邊,無聊又無趣的吃着爆米花。
郭濤則是滿臉絕望般的慘白,眼神畏懼躲閃地望着白易良久,想要轉身離場跑路,卻不知是被那可笑又可憐的身爲男人的自尊心支撐,還是那副脆弱的小身板背不動暈厥在旁的女朋友,只能怔怔傻站在那裡,冷汗如雨下。
“喂,以後能不能少在本姑娘面前抽菸啊?這可是公共場合,注意素質!”
見關月彤到現在還有心情嗔怪自己,白易不由扭頭笑道:“拜託,這裡就咱們兩個人,哪裡算公衆場合了?再說了,公衆場合你還跟我拉拉扯扯,一點女孩子的矜持都沒有。”
關月彤聞言,頓時美眸羞怒,玉手一拍懷中的爆米花道:“誰和你拉拉扯扯了!”
然而還不待白易繼續調戲明顯心虛的關月彤,便聽影廳門外傳來一陣騷動,扭頭望去,整整十幾名身穿制服的警察走了進來。
“好傢伙,看來這位張隊長來之前,是真沒想着讓我站着出去啊,十幾個警察,比掃黃場面都大!”
心底嘟囔過後,白易掃視一眼臉色更爲慘白的郭濤,不由冷笑:人渣,這大起大落的感覺怎麼樣?五分鐘之前,這幫警察可都是來幫你的!
現在嘛……嘿嘿嘿嘿,就看那位張海隊長,是不是真跟你說的那樣,關係夠鐵了!
白易沒動,慌了心神的郭濤卻彷彿見到救命稻草似的,急忙撲倒領隊的張海面前,雖然知道後者現在還肯幫自己的機率小到渺茫,但從剛纔的囂張跋扈到此時的狼狽畏懼,任誰都接受不了。
“張哥……您
總算來了,就是這小子欺負我媳婦!”
人未到,隱約帶着哭腔的叫嚷倒是先喊起來,而郭濤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平時沒少和自己花天酒地廝混熟絡的張海竟然會一言不發,對自己臉上就是一巴掌!
“混蛋玩意!誰是你張哥!少在這跟我們警察攀關係!那個誰,給我先把他銬起來!”
僅僅一句話,便將郭濤僅剩的幻想碎爲泡影,而臉色狠厲的張海動手過後,直接對身後的下屬使了個眼色,影廳內頓時響起陣陣奚落的手銬碰撞聲。
自始至終,白易都不曾起身,靠椅抽菸的愜意,也不曾被人打斷。
可憐郭濤連關係都沒攀上,就被和自己平日裡稱兄道弟的張海親自下令戴上手銬。
“艹!張海,真特麼有你的!平時吃飯喝酒都是勞資掏錢!現在一句話你就把我賣了!真特麼白餵你了!”
“啪!”
又是重重的一巴掌,讓歇斯底里的郭濤徹底閉了嘴,微微瞥視的白易看得出來,身爲隊長的張海確實會些功夫,應該是正規警校畢業,這一手下去,前者紅腫的嘴角已經滴落出血絲!
不愧是吃喝照拿卻不辦事的人民公僕啊……雖然說是酒肉朋友,但落井下石的時候連眼都不眨一下,着實讓白易感到好笑。
“給我老實點!再敢侮辱人民警察,可不就是拘留罰款那麼簡單了!想吃牢飯直接說一聲,我有的是辦法!”
張海這話看似狠厲不講情面,但坐在一旁的白易卻不由嘴角上揚,顯然是在徵求自己的意見。
看這幫警察的表現,肯定是張局長掛斷電話之後,就已經給他們打過招呼了,這點不用懷疑,但上峰的命令是一回事,底下的人怎麼做,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郭濤的事,可大可小,無非是白易現在一句話的問題,但關鍵是……張海到了現在,可不敢給他明着求情。
無奈之下,也只能先扇耳光做做樣子再說,張海不知道
白易的脾氣底細,自然只能演戲,隨後才能找機會探探口風。
果不其然,看到白易默不作聲,張海也暗中鬆了開口氣,對滿臉憤恨的郭濤使了個眼色,後者掙扎鬧騰的動作才安穩不少。
拘留這種處分,有太多水分在裡邊,碰到點背的警察隨便找個藉口,拘留你半個月都有可能,但像郭濤這種關係戶,拘留一小時,寫份檢討簽字認錯,立馬就從後門放了出來。
畢竟也是進過看守所的人,有些潛規則白易再瞭解不過,見張海堆笑地詢問看向自己,不由彈了彈菸灰,輕笑道:“張隊長是吧,辛苦辛苦,這次多虧你們人民公僕主持正義,不然今天非得讓這種人作福作威了啊。”
張海聞言,臉上的笑容頓時有些僵怔,白易話裡暗諷自己和郭濤狼狽爲奸的意思怎能聽不出,但仍舊客套道:“哪裡哪裡……白先生是吧,您客氣了,張局長已經跟我們打過招呼,這種擾亂社會秩序的行爲,我們身爲警察,肯定嚴懲不貸!”
白易微微昂首,以示客氣:“那就麻煩你們了,張隊長你放心好了,張局長那邊,我會替你說解釋清楚的。”
白易的解釋究竟意味着什麼,張海自己心底再清楚不過,此時聞言,臉上客套的笑容一掃而空,換爲了頗有誠意的感激:“多謝白先生,您能替我說句公道話,以後在這附近有什麼事情,我張海能幫上忙的,絕不推脫。”
說完,張海又寒暄了幾句,無非就是感激請客喝酒之類的話,都被白易一一推脫,只是當前者扣押着郭濤以及濃妝女準備離開時,熾燃的香菸,也抽盡了。
隨意踩滅菸頭,白易起身,似笑非笑:“張隊長,您要的公道話,我絕不刁難。
可是我跟張局長說的話究竟公不公道,就得看你這件事辦的地不地道了。”
話音落畢,張海腳下步伐頓時一僵,扭頭轉身時,臉上的笑容極爲勉強:“白…白先生,您覺得這事怎麼辦,纔算地道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