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烈顯然不能明白吳銘的用意,但是他聽出來了,吳銘竟然要去裁決。
“吳銘老弟,你,你要去裁決?”
吳銘緩緩點頭道:“沒錯,是時候去走一遭了。”
“老弟,這可不是鬧着玩的。我知道你的本事,也知道你的膽色,只是……,裁決這個組織,相信你也很瞭解,那可都是一羣冷血的人。”
吳銘淺笑道:“呵呵,我當然瞭解,而且,想當初我也是裁決中的一員。哦不,或許現在也應該算是。”
聞言,姚烈顯得十分吃驚。
“什麼,你,你是裁決的人?”
“怎麼,這很奇怪麼?”
姚烈緩緩搖頭道:“不不不,只是……。”一時間,姚烈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姚烈自然不知道秦傲天跟裁決宗主之間的關係和矛盾,在他看來,裁決是神武帝國最大的隱患。
二者之間的關係是水火不容,絕對的仇敵。
吳銘在神武帝國有着一個不錯的身份,一等君帥,在姚烈看來,神武帝尊顯然對吳銘格外看重,相信用不多久,封王列侯也完全可能,吳銘可以說是前途無量。
沒想到,吳銘竟然還有第二重身份。
此刻,吳銘顯然也不想再隱瞞什麼,他撤去了眉心處的禁制,露出了那個代表他殺手等級的字,姚烈看到之後,震驚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你,你,你果然是裁決的人,你是裁決殺手?”
姚烈多多少少提起了三分戒備。
吳銘很淡定的說:“放心,我不受裁決的控制,就跟我不受神武帝國的制約一樣,我吳銘,我行我素。”
“不,不可能,傳聞,裁決之毒乃是毒中之毒,即便你性格堅韌,不願受到裁決的控制,可是,你必定也中了裁決之毒,天下人,但凡中了此毒的,無人可以擺脫裁決的控制。”
吳銘劍眉輕挑,看向姚烈說:“哦?這天底下,只怕沒有絕對的事吧。”
正在此時,小黑在一旁驕傲的說:“喂喂喂,我說姚烈啊,你可不要小看了我老大,你知道什麼啊?老大不僅僅不懼裁決之毒,而且,老大還可以輕鬆的化解裁決之毒。”
此言一出,姚烈的震驚已經不是文字所能形容。
姚烈明白,裁決之所以具有極強的凝聚力和行動力,靠的,不是團結一心,而是強悍的手腕,這強悍的手腕,就是裁決之毒。
中毒者,想活命,就必須要服從裁決的命令。
否則,想死都是一種奢求。
姚烈說完話,吳銘和小黑都沒有什麼反應,吳銘乾脆也不辯解,小黑則是撇着嘴,滿臉的壞笑。
姚烈看了看吳銘和小黑,幾息之後,他試探性的問道:“你,你真的可以?”
能解裁決之毒,意義無比的重大。
可以說,想要真正的瓦解裁決,最關鍵的就是解毒之法。
如果可以找到解毒之法,裁決的凝聚力就會消失,沒有了裁決之毒的制約,裁決的殺手,還能有幾個願意心甘情願的爲裁決效力?
可謂是不攻自破。
所以,尋找破解裁決之毒的辦法,一直以來,都是神武帝國最想知道的,甚至,在神武帝國裡面有一個專門的組織,這個組織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尋找破解裁決之毒的辦法。
當然,根本沒什麼收穫。
如果裁決之毒真那麼容易破解,裁決也就不會有今天的成就了。
普天之下,最爲可行的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得到佛道高僧的舍利子,然而,能夠被稱之爲佛道高僧,坐化之後能夠留下舍利子的佛道高手,少之又少。
恐怕,也只有像是金身古佛,天玄古佛這種級別的存在了。
所以,人間界現存已知的舍利子十分有限。
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姚烈做夢也沒想到,吳銘竟然可以化解裁決之毒,那也就是說,吳銘就是裁決的剋星,只要吳銘出手,裁決不攻自破。
雖然這件事聽起來十分的離奇,甚至是絕不可能,可是姚烈在冷靜了一會之後轉念想了想,他又看了看吳銘和小黑的表情,回想起來,在吳銘的身上發生的不可思議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似乎,沒有什麼在吳銘的身上是不會發生的。
所以,姚烈心中忽然間冒出了一個念頭。
難道,他真的可以?
只有姚烈知道,如果吳銘真的可以破解裁決之毒,對神武帝國的意義有多麼重大。
“老弟,這都是真的,你真的可以破解裁決之毒?”
姚烈的語調都變得有些古怪。
吳銘嘆了口氣道:“哎,說起來也是一個機緣,沒錯,我可以化解裁決之毒。所以,我雖然是裁決的人,但是我的體內卻沒有裁決之毒,還是剛纔我對你說的那句話,我吳銘不受任何人的控制。”
“不可能,這不可能。”
姚烈無比的震驚,他幾步來到吳銘的面前,一雙眼在吳銘的身上來回打量了好多遍,然後繞着吳銘轉圈走,看了好多遍。
最後,姚烈纔回到吳銘的面前。
“吳銘,你,你簡直是一個奇蹟,你知道麼,裁決之毒號稱天下第一奇毒,除了佛道舍利子之外,幾乎無藥可解,你,你……,你簡直就是裁決的剋星。”
吳銘哪有心思還在這裡談論這些,他現在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快點趕往裁決總壇,快點見到裁決宗主,把心中所有的疑惑全部解開,化解了裁決與神武帝國之間的矛盾,他還要儘快趕回天絕城。
想來,異族並起,天下大亂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如果不做好充足的準備,還什麼裁決,什麼神武帝國,整個人類都將徹底的覆滅。
“好了,姚兄,時間緊迫,我必須儘快去一趟裁決,最好能夠見到裁決宗主。”說完,吳銘轉身就要離開姚烈的大帳。
不料,姚烈一個箭步來到吳銘的面前,將吳銘擋住。
“不可,萬萬不可。”
吳銘疑惑的看向姚烈,問道:“姚兄,你這是做什麼?”
“兄弟啊兄弟,你先不要着急,爲兄有話跟你說。”姚烈一把拉住吳銘,彷彿生怕吳銘直接離開大帳一般。
隨後,姚烈對吳銘說:“剛纔我說的很清楚了,你就是裁決的剋星。你難道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意,意味着什麼?”吳銘其實心裡早就想過這些問題,並且,他比姚烈更懂得其中的含義,只是眼下姚烈的情緒激動,姚烈看吳銘的眼神就好像看着一件稀世珍寶一樣,生怕一個不小心,稀世珍寶就要丟掉了一樣,如此的姚烈,倒是使得吳銘有點迷茫了。
姚烈急忙說:“裁決如果知道你可以破解他們的裁決之毒,你就是裁決必殺的對象,裁決可以不做任何事,但是必須要要殺掉你,你懂麼?”
吳銘皺了皺眉。
姚烈又道:“你完全可以威脅到裁決的統治,你自己也不想想,哪一個統治者能夠容忍威脅到自己統治的人存在?”
吳銘面帶淺笑,剛要開口解釋。
姚烈直接將吳銘的話給堵了回去:“我說老弟,你聽哥哥的,千萬不要去裁決。你如果去了,十有八九就回不來了,雖然你本事不小,實力強勁,但是裁決,不是你一個人能夠闖進去的。”
吳銘一看,我若是再不說點什麼,這姚烈是不會完了。
時間太珍貴了,怎能就浪費在這裡?
“等等……,姚兄,你先不要激動,你聽我把話說完。”
姚烈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確有點情緒激動,姚烈急忙壓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要知道,姚烈不是一般的角色。
那是神武帝國的武神,在神武帝尊的身邊,相當於神武帝尊的左膀右臂,掌握的神武衛更是神武帝國精銳中的精銳。
所以,姚烈自然也是個見過大世面的人物。
很少能有什麼事情,可以讓他亂了方寸,然而這一次,吳銘可以化解裁決之毒這件事,卻的的確確讓姚烈有些把持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因爲姚烈當初也爲了尋找破解裁決之毒的辦法耗費了不少時間,結果都是徒勞無功的。
姚烈穩定下來,凝視着吳銘,聽着吳銘繼續講述。
“姚兄,有些話我沒辦法三言兩語說的明白。但是我必須要去,而且要儘快的去,姚兄,你應該瞭解我的脾氣,你知道,我已經決定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希望姚兄還是不要攔着我爲好。”
“另外,姚兄大可以放心。呵呵,我吳銘這個人其實還是很怕死的,我可不想稀裡糊塗的死去,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所以,我這一去並不是送死,再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真有危險,老弟我也有足夠的能力自保。”
姚烈聽後不住的搖頭道:“哎,老弟啊老弟,真到了那個時候,一切可就晚了。”姚烈知道吳銘的脾氣,他從吳銘的眼神中看到了堅定,所以他知道,沒錯,自己是無法阻攔吳銘了。
於是,姚烈長嘆一聲道:“哎,罷了。既然老弟非去不可,爲兄也不能眼睜睜看着老弟獨闖龍潭虎穴,爲兄願意陪你走上一趟。”
聞言,吳銘頓時皺起了劍眉。
“不可。”
姚烈疑惑的道:“怎麼了?”
“呵呵呵,我一個人去實際上並不危險,如果兄長一定要跟着我去,那恐怕可就真的危險了。”
“賢弟此話怎講?”
吳銘是真的有點無奈,他瞪了小黑一眼。
因爲,就是小黑的一句話,惹來了這麼多的麻煩,沒想到,竟然在姚烈這裡浪費了如此多的口舌和時間。
小黑吐了吐舌頭,他似乎也感覺姚烈有點太墨跡了。
幾息之後,忽然間,吳銘的臉色沉了下來。
實在不能再解釋了,沒辦法,吳銘只能來點硬的。
“姚兄,我意已決,絕不更改,姚兄就留在這裡等我消息,記住我的話,在我沒有回來之前,千萬不要對裁決動兵,相信我,我一定會回來的。”
說完,這一次吳銘不再理會姚烈,轉身直接走出大帳。
離開大帳,小黑頓時跟了出去。
“老大,姚烈這傢伙今天是怎麼了,怎麼變得婆婆媽媽的。”
小黑跳到吳銘的肩頭,吳銘輕笑道:“呵呵,這不怪他。我能理解他的心情,咱們立場不同罷了。他所想的,自然是如何幫助神武帝國,他自然想盡辦法要對付裁決,而我,顯然是他最想利用的武器。”
“哦……,竟是這樣……,哎,老大,我是不是多嘴了?”
吳銘瞥了小黑一眼笑道:“呵呵呵,你說呢?”
“呃……,好像是有點,老大,我……。”
“行了,你小子,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多事,走,我們出發。”
吳銘騰空而起,帶着小黑離開姚烈的大帳,萬年太歲一直化作束帶纏繞在吳銘的腰間。
萬年太歲化作束帶,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幫助吳銘提升戰鬥力。
而且,萬年太歲十分擅於幻化,在必要的時候,萬年太歲可以幫助吳銘幻化成其他外貌,這也算是吳銘得到了一個新的本領。
長話短說,無巧不成書,當吳銘離開姚烈大帳沒多久,他便感受到了乾坤袋裡面傳來了一絲躁動的氣息。
是千里傳音符。
吳銘取出千里傳音符,這一張千裡傳音符,是與秦念殤建立的靈魂連接。
吳銘掐動指決,千里傳音符上頓時涌動起一陣流光。
對面傳來的是秦念殤的聲音,實際上,這種聲音不是外在的聲音,而是一種魂力的交流,也就是說,千里傳音符上傳來的聲音是直接進入到吳銘的識海之中的。
“吳銘哥哥……。”
“念殤,我正要去找你。”
“吳銘哥哥,我回到孃親身邊,第一時間就把你想要見她的事說了。”
“哦?呵呵,她是什麼態度?”
“我娘她竟然答應了。”
聽起來,這似乎是一個不錯的消息,但是吳銘從秦念殤的聲音中聽出了一些其他的味道。
吳銘並沒有去問,因爲他完全可以猜到秦念殤爲何如此。
酒無好酒,會無好會,這一去,必定是兇險異常,但吳銘此刻的心中卻沒有想這些,他在想的是,自己,要如何去面對裁決宗主,那畢竟是自己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