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想點了點頭,說了一句兩邊都討好、但又仍在挑撥離間的話,道:“秦主任,不要責怪江主任了,他說的也有道理,作爲老師在沒有確認之前就這麼說,很容易傷害學生的自尊,這一點我道歉。只是單就早戀這件事,我是詢問過許多老師之後,才確信的,的確是江西文……”
他話還沒有說完,江西文就打斷道:“方主任,您是問了哪些老師,難道就是每天在教室裡聽你老婆談論八卦的那些?要不要我去喊一聲,恐怕一個班五十多個學生都要爲我作證,要比人多還是其他,怎麼玩,隨你!”
江宏聽了兒子的話,再次斥道:“西文,說話別這麼沒禮貌!”
江西文應道:“老爸,您先別說話,先聽我說完。方主任大概忘記了,你老婆滅絕文是怎麼和我結怨的吧,當初……”
“江西文,別……”張雅擔心江西文一說,就要扯出自己帶領同學圍辦公樓的事情,那樣一來,媽媽就真的會發火了,她從小被秦舒嚴格管教,內心對秦舒有一種下意識的畏懼。
“張雅,不用怕。”江西文轉頭看向張雅,顯得成熟睿智,這一刻,張雅也不知道爲什麼,似乎平靜了很多,剛纔的擔憂一掃而空,可能是江西文每一次都能把糟糕的事情扭轉過來,讓她對江西文的信任已經深入了內心吧。
方思想早有準備,他知道江西文要提起老婆朱文打張雅一巴掌的事兒,當下搶話道:“其他的事情我們不談。今天要說地就是你纏着張雅同學,找她談戀愛的事情。關於我愛人朱文所犯下的錯誤,她已經得到了應有的責罰,現在正在停課期。=君子堂首發=請不要把她和我相提並論,你干擾張雅同學的學習生活,是由我來處理並想辦法解決的,和朱文老師沒有關係。”
這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他知道既然找了張雅來,那老婆打張雅的事就有九成可能被張雅的家人知道,所以他也不避忌。
有了高傑在上面給自己撐腰。就相當於省教委主任高傑的爸爸高峰是自己的後臺,伺候好了這個高少爺,以後升職進市教委那還不輕而易舉,也可以脫離劉大山這個脾氣讓人捉摸不透地靠山了。
至於張勇,將來無非是兩條路,一是劉大山說的,他遲早要下臺,另一條就是世間表面的傳聞,他會升任常務副市長。即使是後一條,那也說明他不會直接管教育了。縣官不如現管,高傑老爸高峰的級別和實權在教育系統總是高過張勇的,這一點方思想分析得很透徹。
現在天賜良機,江西文這個小癟三得罪了高傑。能讓高傑來找到自己,真是一個大大的機會,他越發的得意,當初第一次遇到高傑的時候,就留給這位少爺一個好的印象。現在有這麼一個好時機,巴結上省教委主任張鬆這棵大樹,那還怕什麼呢。
江宏初一聽方思想的這番話,一股欣賞之意油然而生,但隨即對這個人地厭惡更加深刻,想到剛纔方思想處事的方法,這樣的一個人又怎麼可能說出這樣正氣凜然的話來,這未免也太過虛假了。他毫不客氣地回道:“方主任,你有些誇大了。等西文把全部地事實說出來,咱們在做判斷也不遲。”
秦舒更覺得江宏是在袒護兒子,她在一邊冷笑道:“有什麼事實,無非是江西文怎麼挑釁老師,欺負我女兒的爛事……”
“媽媽,別說了。=君子堂首發=西文他救過……”張雅話到一半就被秦舒打斷:“還西文西文的叫。你一個小姑娘家不知道羞恥嗎?到底吃了什麼迷魂藥,媽媽教育你的那些。你都忘記了?不要和男生走得太近!是,他是救過你,但咱們都已經謝謝他了,如果要酬勞的話,媽媽現在就可以給他,難道救人一次就可以胡作非爲了吧。”
“救人?怎麼回事……”江宏從沒聽過江西文提到過,江西文地觀察力恐怕是來自他的遺傳,在剛纔上樓的時候,他就發覺了張雅神色異常,現在又聽見張雅說的被自己兒子救過,這麼看來,這兩個小孩子或許真的產生了朦朧的情感也不一定。
“沒什麼,上回我和張雅一同放學,她差點被一輛汽車給撞了,我只是把她拉回了路邊,僅此而已。”江西文仍舊不想讓父親知道綁架的事情,這件事涉及面太廣,雖然張勇幫了自己的忙約好了田衛東,但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還不好說,連他地父親張鬆都在暗中調查,這事如果讓老爸知道了,牽扯其中,實在是有些不好。
江西文搪塞父親的話也提醒了秦舒,丈夫曾經告誡過她,不要把綁架的事情泄露出半句,一切都是爲了女兒的安全。
當初他選擇張勇,就是覺得這個男人成熟穩重,做事有擔當,當丈夫鄭重其事的和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她和當年一樣,根本不需要去問爲什麼也就相信了。
張雅和父親地關係一直象一對朋友,所以在父親教她千萬不要再提綁架事件地時候,她當成了朋友之間的約定,剛纔是一時間情急,才說了出來,現在聽江西文這般說,趕忙點頭。
方思想見話題被岔開,於是說道:“其他地事情以後再談,今天我叫兩位主任來,就是商量怎麼處理江西文這個孩子的問題,我建議有兩個方案,一個是記大過處分,讓江西文牢記這次的錯誤。再有,就是爲了避免以後的事情在發生,可以不記過處分,只要江主任給江西文辦個轉學,一切都沒有問題。這一點我可以幫忙,三中的校長我也認識。”
只要江西文走了,老婆的氣也就消了,更重要的是,可以挫一挫李長天的銳氣,他不是一心想捧江西文這個計算機的天才學生嗎,這下看他怎麼捧。
“方主任,我看你弄糊塗了,你的事情我還沒說完呢,你爲了滅絕文的一口氣,還下了真大的本錢啊。”江西文冷笑了笑:“不過我看你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恐怕是對張副市長有意見,才……”
“你胡說什麼?”這一下方思想有些着急,即使是省教委主任高峰也不可能直接和張勇產生衝突,他方思想就更加不會了,何況他還沒有登上高峰的大船,怎麼能在事情成功前就被人踢進了水裡呢。
“西文沒有胡說。”張雅終於拿出了那天召集同學的勇氣,她要感謝方思想,如果不是剛纔他說的那番逼迫江西文轉學的話,她還真無法放下一切這麼說:“媽媽,方主任和我們的數學老師朱文是一對夫妻,那天我踩鈴……”
“張雅同學,你要考慮清楚你說話的後果,你可是一個好學生,不需要害怕江西文……”方思想話中有話,如果整個事情的經過由江西文說出,他還能夠引導秦舒相信江西文是在添油加醋。
但如果是張雅說出來,那就有些麻煩了,他問過朱文張雅的性格,料定她不會主動提這些,想不到現在這個小姑娘竟然轉了性。
張雅一五一十的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很明顯,任何人聽完這件事,都能看出來是方思想在利用張雅,利用早戀的話題報復江西文。張雅此刻心境如水,只要能避免江西文受到處罰,她就可以什麼都不在乎了。
秦舒和江宏的神情第一次做到了相似,都是先驚訝後憤怒,再複雜。只是到了最後,江宏看兒子和張雅的眼神都充滿的讚賞。而秦舒看女兒的眼神是憐惜中帶着責怪,而看向江西文的眼神則依舊有些反感。
女兒剛纔說出事情全部經過的時候,秦舒注意到了女兒神情的變化,張雅雖然才十五歲,但是每次提到江西文名字的時候,都帶着一絲甜蜜和信任。
這個信號十分危險,雖然整個事情的經過清楚了,但在這樣發展下去,女兒一定會喜歡上這個充滿個性的小子,這個有些滑頭,看起來很不穩重的傢伙,不要說現在了,就是將來**了,秦舒也不會同意他們交往。
“班長大人,你竟然不怕了,有進步,跟我同桌了這麼久,總算沒有丟我的臉。”江西文嘻嘻笑道“那是當然……”張雅習慣性的回話,說到一半,忙住了口,她纔想起母親還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