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自從陳偉雄和張桂梅一起調到了北京,陳兆軍就開始過上了痛並快樂着的日子。由於他住的宿舍是留學生樓,條件相對寬鬆,更重要的是他有一部大馬力摩托車,這可大大的方便了陳兆軍的出行。有事沒事的就可以溜回家,嘗一嘗張桂梅做的飯菜。不過時間一長他也發現了問題,因爲有了便捷的交通工具和相對方便的聯絡工具(宿舍電話)。陳兆軍不敢一天到晚到處跑了,誰知道張桂梅什麼時候一個電話過來讓他回家吃飯順便陪着聊天。其實張桂梅也挺難過的,來到了北京,進了新的單位,認識的人沒幾個不說,也不像原來在特一師醫院那樣當護士長可以管一幫人了。
陳偉雄調到總參謀部以後,變得忙碌了起來。許多新的工作要熟悉,然後還要整理出原來特一師的經驗和教訓,以便將來更好的建設中國的特種部隊。
讓陳兆軍不解的是,陳兆平這個當大哥的,好像除了搬家的時候見過幾次以外,連着回了幾次家都沒有看見他。等他問張桂梅的時候,張桂梅一句話就把他給打發了:小孩子家家的,打聽那麼多幹什麼?不過看着張桂梅滿臉的笑意,陳兆軍明白了,十有八九是大哥找女朋友了,不然張桂梅纔不會那麼高興呢。陳兆軍的記憶中,上一世陳兆平死的時候還沒有女朋友的,現在這樣,的確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看來,是到了該給大哥準備一點結婚禮物的時候了。
陳兆軍首先想到的就是洪都摩托車。由於做了大量的技術改進,洪都摩托車迅速發展了起來。現在,在國內的幾個品牌的摩托車裡面,洪都摩托車已經成了行業老大,隱約的,連一些進口摩托車都給比了下去。其實不是陳兆軍不想給陳兆平準備一輛汽車,可是這樣對陳兆平的影響不好。再說這個時候國內的私人汽車還很少,關鍵是,這樣可以滿足一下陳兆軍小小的虛榮心。
陳兆軍是一個想了就做的人,他連忙聯繫了一下洪都摩托車有限公司的許宏亮廠長,跟他打聽定做一輛洪都大馬力手工摩托車的事。許宏亮非常爽快,二話不說答應下來,連價錢都沒說。陳兆軍很意外,怎麼許宏亮這麼好說話了?要知道,洪都摩托車有限公司畢竟是國營企業。自己原來要一架摩托車是沒有什麼好說的,可是現在再要,他這麼的都該要一個成本價吧?
這個問題還是許宏亮給陳兆軍解釋了一下他才明白。原來,由於洪都摩托車在摩托車領域具有很多先進性和領先性,國家相關部門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這段時間,國家正在籌備着制定《專利法》,於是他們提醒洪都摩托車有限公司,儘快先將洪都摩托車的相關專利進行國際專利申請,以免受損失。由於時間很緊,洪都摩托車有限公司在1984年底申請了國際專利,當然,這個專利是用洪都摩托車有限公司的名義申請的,現在已經得到了批覆。本來洪都還沒有當這是一個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可是接下來接到國際上著名摩托車生產企業的請求轉讓專利或授權使用的申請讓洪都摩托車有限公司大跌眼鏡。他們這才知道,原來陳兆軍提供的那些想法居然那麼值錢。這會,洪都正想着怎麼獎勵一下陳兆軍呢(這個時候企業已經可以發獎金了),陳兆軍這會打電話來要摩托車不是正好趕上?
許宏亮大拍胸膛,口口聲聲答應,一定幫陳兆軍打造一輛頂級的手工摩托車,不過他很奇怪,陳兆軍爲什麼不要定性的量產摩托車?真正意義上來說,那個車也許會更好看一些。許宏亮不知道的是,在陳兆軍的心裡,量產摩托車什麼時候都可以買得到,開出去都是一個樣的,可是手工車就不同了,每一部手工車都是獨一無二的,而且手工加工的水平很多時候是機加工趕不上的,這樣的東西纔是真正的精品。
轉眼,臨近春節了,張桂梅這段時間也開始忙碌了起來。不但要準備年貨,最關鍵的,陳兆平被逼無奈,只好答應,春節前帶女朋友回家讓二老過目。張桂梅本來還想着讓陳兆平的女朋友在家過春節的,可是陳兆平說他的女朋友春節要上班,沒有辦法那個時候來,爲了這個,張桂梅沒少抱怨陳兆平,她就不明白了,雖說那個時候春節還不是法定假日,但是各單位都習慣性的在春節這兩天放一下假,讓忙碌了一年的人們休息一下,好好看一看春節聯歡晚會。由於害羞,對於陳兆平女朋友的事,張桂梅是再也追問不出什麼來了。
畢竟是自己的大哥,陳兆軍趁着張桂梅不在的當口,問了一下陳兆平,到底是怎麼回事?女朋友是誰。陳兆平只是說了一句:這人爸爸媽媽都認識的,你也認識,其它的就再也不說什麼了。這簡直讓陳兆軍鬱悶不已。他就想不通了,難道到了中共中央辦公廳上班有這麼大的影響力,會讓一個人的性格都變了?
這天下午,陳兆軍剛下課回到宿舍,宿舍裡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不用問都知道,一定是家裡打來的。他連忙拿起電話。
“你好,我是陳兆軍,請問有什麼事麼?”這套接電話的開頭語是陳兆軍原來的習慣了,他覺得挺好,就一直沒改。
“老三吶,我是媽媽,你明天回來一趟,幫媽媽包餃子,晚上你大哥帶他的女朋友回來!”張桂梅的口氣是欣喜的、毋庸置疑的、命令式的。
一聽這個消息,陳兆軍哪敢囉嗦什麼,連忙答應下來:“是,請張桂梅同志放心,您的兒子陳兆軍一定按時到家,幫您包餃子,另外參觀大哥的女朋友!”陳兆軍知道,跟張桂梅說話貧一點沒什麼,張桂梅只會高興,要是換了陳偉雄,給他個膽他也不敢。
“你呀,沒事幹你就跟我耍嘴片子,我告訴你,到時候給我規矩點,別嚇着你哥哥的女朋友,要不到時候你看我揍你!”張桂梅笑着說。
“嘿、嘿、嘿,媽,你放心,我絕對會規矩的,一定不給您揍我的機會。”陳兆軍嬉皮笑臉的說。
“那好,到時候你給我管好你的嘴,千萬別出問題!”張桂梅平時跟陳兆軍通電話的時間都挺長的,可今天幾句話就掛上了電話。陳兆軍知道,張桂梅這會正興奮着呢。誰知道她在家裡忙些什麼。不過爲了自己的日子好過些,還是不要得罪媽媽的好。明天最好早一點回家。陳兆軍告誡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陳兆軍開着摩托車就回家了,他知道今天張桂梅肯定一天都會在家的。爲了陳兆平的事,張桂梅沒少操心。陳兆平今年已經27歲了,在那個年代,27歲都還沒有結婚的人是很少的,大概要等同於我們現在35歲都還沒有結婚的概念了,況且陳兆平的條件又不錯,所以也難怪張桂梅着急。
看到老兒子這麼早就趕回來幫忙,張桂梅挺高興的。其實陳兆軍能幫得上的事也不多,頂多就是幫着剁剁餃子餡什麼的。關鍵是有陳兆軍在家,張桂梅就多了一個聽衆和一個可以指揮得動的人。
娘倆忙忙碌碌的折騰了大半天,下午的時候,終於基本上準備好了。
意外的事總是在人最意想不到的時候發生的(要不也不叫意外了),就在陳兆軍和張桂梅準備好了一切,就等着陳兆平和他的女朋友上門的時候,一個最不該出現的人出現在了陳偉雄的家裡。
就在張桂梅和陳兆軍準備好了東西沒有多久的時候,門崗的一個電話打進了陳家。
張桂梅正好守在電話的邊上,她正等着電話呢。
“首長您好!我這裡是一號崗,現在在我們這裡有一個外國友人,說是要找陳兆軍同志,您看我們該怎麼處理?”雖然是在北京,當時去的外國人也不少了,可是陳偉雄住的地方是軍委大院,這裡接待的外國人可是不多。門崗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了。
“你說什麼?外國人?那個國家的?”
“哦,知道了,你等一下。”張桂梅很是意外,她連忙捂着電話,叫過來了陳兆軍
“你是怎麼回事?沒事怎麼往家裡招起外國人來了?你現在趕快到一號崗去,那裡有一個日本人正在找你!”張桂梅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已經很不友善了。在當時,接待外國人的事還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事,一般都是由專門的外事機構來負責的,像這樣的情況是很少發生的。
陳兆軍一聽這話,頓時就蒙了。他知道當時的社會環境,關鍵是他想不通,怎麼會有日本人來找他?他自己當然知道他在日本乾的那些事,難道是東窗事發?也沒道理呀?要真是這樣,也不該是一個日本人來找他。再說了,日本人是怎麼找上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