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到蛋糕的那一剎那,楚雛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最討厭吃的就是抹茶蛋糕,而唯一會送這款蛋糕給她的人,只有一個人——薛子源。
他不是已經拿到他想要的東西,爲什麼還會來?
她本來就是個心思敏銳的人,所以才能那麼快發現薛子源是抱有目的接近她,雖說不知他到底爲了什麼接近,只是那天晚上的試探已經讓他得到了想要的東西。
家中只有書櫃被翻過,書櫃上擺放的都是商業機密。楚雛不在意,因爲裡面擺放的都是好幾年前的記錄,不會影響到現在的TG。
她一直以爲薛子源她的救贖,只是沒人告訴她救贖的背後可能存在陰謀。
他能盜竊一次資料,就能盜竊下一次。
作爲一名商人,楚雛知道,這個人一定不能再留。
她出神盯着一個陌生男人送的蛋糕,這讓齊桓安非常不開心。一把搶過蛋糕,冷硬的面孔浮現委屈,“你從來沒有這樣看過我送給你的東西。”
賣萌什麼的,楚雛這個面癱最受不住了。齊桓安不死心的追了她這麼久還沒放棄,着實讓她吃了一驚。畢竟這個齊家大少爺的私生活在圈內略有耳聞,他不是也不是什麼好男人。
他懂的怎麼哄女人開心,懂得安慰,說情話,更懂得什麼時候最適合給予別人送上懷抱。不得不承認,這點點的虛寒問暖讓她內心得到了很好的慰藉。
她累了,不想再遇到任何的背叛和異心。
如果因爲利益在一起的愛情,會不會輕鬆一些?
齊桓安長的又高又帥,又有能力,而且心裡現在只有她一個人,不知道比薛子源強上多少倍。
爲什麼她還要守着他不放?
想着想着,楚雛漸漸走近發現自己纔到齊桓安的胸膛處。伸手環住男人精細的腰,聽着男人胸腔內不斷加快跳動的心臟,她輕輕說:“齊桓安,我們在一起吧。”
男人強壯的身軀源源不斷的傳出熱度,燙到了楚雛的心裡,越發摟緊男人的腰。
下一秒,男人從胸腔裡傳出的笑意幾乎要將她淹沒。“好啊,寶貝。”
齊桓安感到胸前傳來的溼意,眼神一凜,瞥過桌上那個抹茶蛋糕而後又恢復平時模樣。捧起懷中人的臉,愛憐般親吻那如蟬翼般輕盈脆弱的眼簾,小巧的鼻尖一路探索到那張渴望已久的殷桃小嘴。
“如果是我……我絕對不會讓你傷心……”齊桓安也不管對方聽不聽到,不斷的說。
情人間的脣齒囈語在空氣中變得呢喃不清——
代夜嵐獨自一人走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吹了近一個小時的晚風,心裡還憋悶積鬱着。經過鯨魚花園時,索性坐在白玉階梯上,把頭埋在腿上緊緊的抱住自己,任由晚風和地上蝕骨的寒意侵襲。
她突然有些恨自己,剛剛在咖啡店外就不應該那麼失態,不該那麼驚慌,不該那麼直白。
這樣過後得到的答案,反而讓她更加的疑惑和難受。
母親本來就不喜歡代夜嵐,如果知道代夜嵐尋找她並且破壞了現在的生活,肯定
會更恨她。還有勒時,他現在一定着急死了,說不定正在因爲找不到她而焦躁。還有歡儀,她雖然很沉穩,但是天性純真,頭一回帶藝人就遇到自己,倒黴死了。
代夜嵐默默的想,她其實不是想讓他們擔心,她在乎的只是如果她再不下決心,她會過的很累,僅此而已。
說到底,她還是自私的。
代夜嵐埋着頭,閉着眼,沉陷在一片黑暗當中,怎麼突然感覺如此挫敗,有種找不到方向的感覺。
她靜靜的抱着自己,沉沉的,什麼也不想,毫不避諱周邊行人頻頻投來的奇怪眼光,像是要睡去。沉積在黑暗中,頭頂突然傳來一個略顯冰冷又清涼的輕柔男音。
“誰惹你傷心了?”
她突然有一種跨越時空的感覺。
佐斯?
適才所有的糾結和孤獨困惑像是有了一個發泄口,她心緒萬千地猛然擡頭。就見繁星璀璨的夜幕之下,那男子眉眼清逸,透着非凡的矜貴之氣,一張臉很好看,尤其是那雙深邃湛藍如無盡海原的眸子,彷彿比他身後的夜空還要深邃,像是會把人吸進去。
只是,代夜嵐眸中的水光瞬間暗淡,怎麼會是他?
博容?
博容原本是要趕飛機去倫敦參加會展,只是,汽車在十字路口的紅燈停下,他無意間目光掃向窗外,就看見鯨魚公園的石頭臺階上,蜷縮着一個女孩。
幾乎是一瞬間,他就認出她。
時隔半年不見,僅是一眼便化開了他對代夜嵐不辭而別的所有怒氣。
長長的臺階上,人來人往,她就一個人坐在那裡,埋頭抱着自己,寂靜無聲,像是一尊雕像,沉默又安靜。
看着,有種莫名的悲傷。
當他知道女孩跟着勒時去國外拍戲的時候,曾經暴怒過。因爲那意味着,女孩徹底接受了那個男人。
時間果然是最好的良藥,只要不見到她,他一切正常進行着,甚至變得更好。
而如今,心裡除去重遇的喜悅,更多的是無法形容的感覺涌上。
早就和她說過,絕對不能接近那個惡魔……
於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嘛的時候,人已經到了她面前。
可她小小一團,依舊埋着頭,一動不動,都不像個活物。
博容站了好一會,纔開了口。
於是,一瞬間,他看到了這個女孩久違的毫無防備的一面。
夜色把她的小來呢襯得格外白皙,乾乾淨淨,簡單而純粹,沒有堅強,沒有凌然,沒有自信,沒有高傲,沒有淡漠,甚至,沒有美麗的怒顏——明明每次見他都會各種橫眉冷對。
她如水的眼睛,黑白分明,只有毫不掩飾的欣喜,純真卻又脆弱無助的。
即使只是一瞬,他也怔住,心口好像被什麼重重的撞了一下。然而,轉瞬間,她目光中的一切瞬間消逝,歸於平靜,換上平時那副靜漠的模樣。
只是,眼裡始終還是少了那憎恨他的情緒。
如今,他在她心裡,連討厭的情緒都沒有了嗎?
慕然間,兩目
相對,靜靜的看着對方,都沒話說。
“你終於回來了。”最終還是博容開了口。
“嗯。”
“在等人?”
她搖搖頭,不帶一丁點猶豫:“沒有。”
然後,又是一陣靜寂。
“要不要走走?”他找話題聊。
代夜嵐低頭不語,他以爲她會拒絕正想換一句的時候——
“好。”說着,代夜嵐站起身,“走吧。”
於是,兩人走在寂靜的公園湖邊,博容的隨身司機開着車,緩緩的跟在後面,亦步亦趨。
實則司機在車裡快急死了,飛機馬上就要起飛,可每當他要下車提醒博容時,後者總會以一種“你要是敢上來你就死定了”的眼神刺過來。
月華點點透過枝頭落在男人的金髮上,棱角分明的側臉幾乎看不到一絲毛孔,深深的眼眸目光沒有自傲,沒有不可一世的蔑視,轉而取代的是她以爲永遠不會出現在博容身上的平靜沉着,氣息穩重而令人安心,不由得讓她覺得心中舒坦些。
這個男人,這是她不曾見過的博容。
“你變了許多。”僅僅是半年的時光,幾乎像換了一個人。
博容一聽,嘴角一彎說:“人總會變。”
代夜嵐扯扯脣角,沒再說話。
兩人像是十多年的好友,靜靜走在夜晚的河畔旁。聽着對方淺淺的呼吸,偶爾說些無關緊要的話語當作消遣。這麼悠閒舒適的時光,似乎只有和代夜嵐在一起的時候才擁有。
從前博容總以爲是代夜嵐不能沒有他,所以即使在後來也一直相信被拋棄的她最後一定會回來。結果,在她消失在國內的半年裡,他才明白了,是自己離不開她。
離不開她做經紀人時的悉心照顧和愛慕,離不開她做藝人時與他鬥嘴所產生的樂趣。真正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他被裝出來的另一個自己啃食了一半!
莫妮卡被暴怒的他逼走了,身邊的人也因懼怕而變得小心翼翼。
這種眼神,博容還在意大利的時候見過很多次——因害怕而產生的臣服框架,過不了多久便會崩潰。
博容低頭望向身旁的女孩,忽而很慶幸自己不再是從前的博容。否則,以那個自負不可一世的性格,就算要毀了代夜嵐,也絕對不會把自己喜歡的拱手讓人。
如今的他,更懂得如何去愛一個人。
“你走了以後,我想了很多。”博容忽而出聲。“關於你,關於我,還有很多很多,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一件事嗎?”
代夜嵐望着他不語。
“謝謝你教會我什麼是愛。”博容現在一點也不怕。“我愛你……你不用迴應我什麼,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叫博容,是你衆多追求者的一員。”
隨後,代夜嵐被送回了酒店。
呆呆地坐在牀上許久,手中攥緊的電話最終還是撥出去。
“喂?”
“楚雛,我有個忙想要拜託你。”
“?”
“我需要你幫我找一個信得過的醫生,幫我做人流手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