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女兒突然提出來要送一下程旭遠，沈雲良愣了一下，最終卻沒有作聲。
不反對，那就是默許了。
而沈玉林聽到這話，咂了咂嘴，最終也沒有說話。
潛意識裡，他甚至隱隱的有點期待，這個墨守成規的妹妹，面對如此優秀的程旭遠，完全可以勇敢一點兒，或者潑辣一下。
要不然，這多少人期盼的幸福，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它擦肩而過了！
李瑜菲遲疑了一下道：“要不，我跟着我姐一起下去，外面有點冷。”
她這個提議，隨即就被母親李雪玲給否定道：“行了，你姐自己去送就行，才這個時間點兒，很安全，不用你作伴兒！”
被一口回絕的李瑜菲，雖然心裡有些不高興，卻也只能老老實實的呆在家中。
程旭遠看着站起身的沈瑜墨，覺得她應該是有話和自己說，所以當下也沒有多說，就和沈瑜墨一前一後往樓下走去。
樓道上有路燈，不過兩個人走在樓道上，並沒有人吭聲。
走到樓道口的時候，程旭遠正想着問一下沈瑜墨的近況，卻聽沈瑜墨道：“旭遠，謝謝你還惦記着跑這一趟。”
“這不是應該的嘛！”
“沈叔叔和李阿姨對我一直都不錯。”
程旭遠笑着道：“這大過年的，我無論如何都該來一趟的。”
沈瑜墨道：“我爸說的事情，我前兩天已經從分管後勤的大姐口中聽說了。”
“應該用不了太長時間了。”
程旭遠笑了笑道：“這件事情應該說怨我，要不是我的原因，咱們去年應該就已經解脫了。”
聽程旭遠用出瞭解脫兩個字，沈瑜墨的心中，泛起了一絲苦澀。
如果說剛剛回城的時候，她覺得離婚是一種解脫的話，那麼現在……也許對程旭遠是解脫，而她，必將深陷這段感情的旋渦，艱難的掙扎一段時間才能爬出來吧。
“咱們不說這個了。”沈瑜墨道：“過些天，短篇小說獎就要頒獎了，聽說那位想要壓你一屆的前輩，還是要堅持走完這最後一步。”
“他覺得，自己作爲評委，如果在頒獎的時候不出現，那就顯得自己躲了。”
“所以，他要走到最後。”
“也就是說，他要保留自己的顏面。”
“到時候，你光領獎就行了。”
程旭遠笑了笑道：“我這個人吧，就是喜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只要那位老前輩不招惹我，我纔不會去主動去慪氣呢！”
“沒必要。”
“行了，你也留步吧，天有點涼，你穿的又薄，別再凍感冒了。”程旭遠鄭重的說道。
沈瑜墨雖然覺得，自己還有些話想和程旭遠說，但是此時此刻，卻又覺得自己張口結舌。
所以遲疑了瞬間，只好道：“這樣的話，你路上騎車慢點。”
程旭遠笑着道：“行，你回去吧，我走了。”
說話間，程旭遠就蹬着自行車，朝着前方快速的行駛而去。
看着離去的程旭遠，沈瑜墨心裡涌過一股難過。
昏暗的燈光下，程旭遠的身影，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從沈瑜墨家回來，程旭遠就按部就班的開始了自己新一年的生活，除了給萬老等人拜了個年之外，他大多數的時間，都在寫作和學習上。
時間一轉眼，就已經來到了三月。
程旭遠接到了短篇文學獎要頒獎的通知，不過還沒有等他去參加短篇文學獎，就被秦文輝請到了燕京飯店。
這次要見他的人，是董承！
查先生雖然有意要來，但卻因爲臨時有事走不開，所以派董承當自己的代表過來了。
實際上，按照董承的想法，他是非常想要直接來到辦公室拜會程旭遠的。
但是因爲行程的原因，還是變成了讓秦文輝邀請程旭遠一起去吃飯。
當程旭遠來到燕京飯店的時候，董承已經等在門口。
看到程旭遠，他立刻滿臉帶笑地迎了上來道：“旭遠，好久不見哪！”
“你可是比以往，更精神了。”董承笑吟吟的朝着程旭遠伸出了雙手。
程旭遠一邊和董承握手，一邊笑着道：“董先生好。”
“旭遠，這次查先生非常想要和你見面，他說他非常喜歡你的《誅仙》，很想和他討論一下《誅仙》接下來的劇情啊。”董承重重的握了一下程旭遠的手。
“那是我的榮幸。”程旭遠客氣的道。
兩個人說話間，董承就邀請程旭遠來到了早就安排好的包間。
就在秦文輝要走的時候，程旭遠卻拉住他道：“董先生，咱們兩個吃飯，也沒啥意思。”
“這是我女朋友的姐夫，也是我的好朋友。”
“要不，咱們一起吃怎麼樣。”
董承笑着道：“這個自然好，我也怕光咱們兩個，談着有些尷尬。”
說話間，他朝着秦文輝道：“秦經理，沒想到你和旭遠，竟然還有這種關係。”
“以後去香江，咱們多親近一下。”
秦文輝和董承接觸的雖然不多，卻也知道這位董先生溫和的面孔下，並不容易接近。
他今天能夠如此和自己說話，自己沾的，自然是程旭遠的光。
“好的，以後說不定會麻煩董先生。”
又聊了一些之後，就開始吃飯。這一次董承請客的誠意，還是非常足的，不但飯菜的數量不少，而且是以譚家菜爲主。
很顯然，這頓飯，董承是上了心的。
程旭遠一邊吃飯，一邊和董承閒聊，而秦文輝則一邊聽一邊吃，吃的非常舒坦。
就在這氣氛越加融洽的時候，就聽董承道：“旭遠，現在香江的報紙上，要評什麼武俠小說四大宗師。”
“你可是榜上有名啊！”
程旭遠一邊吃一塊魚肉，一邊笑着道：“我就寫了一本《誅仙》，還沒有寫完，被稱爲宗師，我可擔當不起。”
“我覺得，你當得起。”
“按照你《誅仙》現在的風格，只要寫下去，那是早晚的事情。”
說到這裡，他朝着程旭遠道：“我感覺《誅仙》已經走到了結尾，旭遠是不是該籌備新書了？”
悶頭乾飯的秦文輝，頓時停下了筷子，靜靜的聽了起來。
程旭遠笑着道：“開一篇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最近有點忙，想多休息一下。”
“畢竟錢是掙不完的。”
董承笑了笑，並沒有接話，而是接着道：“旭遠，你的《明朝那些事兒》，我們年前已經打開了在寶島的銷路。”
“這才一個月，就賣出去了十多萬套。”
“銷量不是一般的厲害啊！”
“這樣加起來，你這套書的銷量，差不多已經達到了三十萬套。”
三十萬套，這銷量可真不小。
而從這一點上，也充分證明了《明朝那些事兒》的受歡迎程度。
程旭遠舉起酒杯道：“董先生，那咱們共同舉杯，恭喜一下咱們公司掙到了更多的錢。”
董承聽到這話，愣了一下。
不是應該恭喜你掙到了更多的錢嗎？
怎麼成了恭喜我們公司。
不過這好像也不錯。
雖然程旭遠的版費不低，但是銷量越多，《明報》那邊的利潤也就越大，所以掙的錢也就越多。
可是這種說法，怎麼都給董承一種彆扭的感覺。
他本來想說的是這次程旭遠和他們合作，多掙了多少錢，而程旭遠的意思，卻是你們也在這次合作中，掙了很多錢。
這個一點兒都沒有錯，但是作用卻不一樣了。
三十多萬套！
對於《明朝那些事兒》的版權已經有些瞭解的秦文輝，一邊端起酒杯，一邊在自己的腦海中，快速的計算了起來。
按照他的估計，這些書給程旭遠掙的錢，應該已經達到了七位數以上。
七位數啊！
想一想，都讓人感到恐怖。
在喝了兩杯酒調整了一下心情之後，董承接着道：“旭遠，咱們的合作，一直都是非常愉快的。”
“所以我這次來，查先生給我任務之一，就是想要繼續加強合作。”
“我們想要出版你的《誅仙》。”
“而且條件，和《明朝那些事兒》一樣。”
程旭遠把玩着酒杯，腦子快速的盤算起來。
《誅仙》他已經更新了一多半，現在準備出版，倒也沒什麼不可以。
但是《誅仙》畢竟是在《文惠報》這邊先發表的，需要徵求一下他們的意見。
還有就是，百分之二十的分成雖然不低，卻也不是沒有商談的餘地。
“董先生，感謝您和查先生的誠意。”程旭遠客氣的道：“對於這件事情，我回去考慮一下。”
董承見自己鋪墊了這麼多，卻沒有能夠立即達成協議，不由得有點遺憾。
不過程旭遠並沒有一口拒絕，這說明這件事情，還是非常有希望的。
所以他笑着道：“行，旭遠你好好考慮一下，我過兩天才走，希望在臨走之前，能夠得到一個明確的答覆。”
程旭遠道：“在董先生離開之前，我會給您一個答覆。”
董承笑了笑道：“來，讓我們共同舉杯，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隨着酒杯舉起，三個人一飲而盡。
吃飯的過程中，秦文輝一直在計算着程旭遠《明朝那些事兒》出版所掙的錢，等酒足飯飽離開之後，他悄悄的拉住程旭遠道：“旭遠，你的稿費，我剛剛算了一下，超過五百萬了！”
“五百萬港幣！”
“合咱們這邊的錢，一百五六十萬！”
“這……這也太多了吧。”
程旭遠看着大吃一驚的秦文輝，笑了笑道：“文輝哥，這是第一次發售，所以多了點。”
“以後就應該沒有這麼多了。”
聽到這話，秦文輝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以後沒有這麼多，那，這豈不是說，這個錢還會源源不斷的來嗎？
而且，你還有一本《誅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