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紅英果然從家家戶戶要到了不少雜糧,說幹就幹。剛好家裡又有石磨,只要是放學寫過作業之後陸紅英就在院子磨豆子磨成粉末,只是因爲收來的東西太多了,過去三五天竟還剩下了許多。
“誒,這不是陸紅英家嗎?”
周生路過陸家門口,愣了愣很快回過神來對身旁的付良說了一句,說話間兩人朝着院子裡看了一眼,就看到陸紅英瘦弱身子正在艱難的推動石磨,分明還在冬日裡,可頭上已滿是汗水,顯然陸紅英這是累到了,大概不知道忙碌多久了。
“她這是在幹什麼,哪有女孩子做這種粗活的?”
付良忍不住皺眉,他知道的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都正是臭美的時候,在家裡洗衣服做飯都能理解,可用石磨實讓人難以置信。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們學校最有名的就是陸紅英了,因爲她的腦子特別厲害,會賺錢,不知道這次是不是又想到了什麼。”
周生輕笑了一聲指着陸紅英的方向對付良介紹着,說話間還一臉討賞的樣子,上次之後周生就看出來付良對陸紅英感興趣了,所以暗地裡給付良送了不少小道消息,只是付良一直沒有抓住機會去找陸紅英。
“那也不能讓女孩子做這種事兒。”
只見付良臉色難看了許多,說話間朝着院子裡走了進去,後面的周生想要阻止時已經來不及了,見付良都已經站在陸紅英跟前了。
“你怎麼跑到我家裡來了?”陸紅英一看到這人立即一臉錯愕的神色問道。
“我路過,看到你在幹活,我來幫你吧,這東西太重了,你一個女孩子搞不定的。”
付良只笑了笑,說話間已經推開陸紅英,自己接過石磨,不等陸紅英給出任何反應自己手上已經開始了動作。付良是高幹子弟,在家裡是連洗碗這種事都不會做的,沒想到在陸紅英這裡居然會主動幫忙幹活,徹底驚到了周生。
“那個,要不還是我來吧,你會嗎?”
周生猶豫的望着付良問了一句,想到自己老爸還在給付良爸爸做司機,頓時滿心擔憂自己這麼放任付良吃苦,到時候自己父親也會受到牽連。
“你胡說什麼。”
誰知只是這一句話就讓付良不高興了,因爲付良是想在陸紅英面前表現一番,周生這一句話不就告訴陸紅英他是個遊手好閒的紈絝子弟了嗎?
“不用了,你們回去吧,我自己來就行了,我自己能行。”
陸紅英臉上的表情都要僵住了,乾笑了一聲說道,說話間要上前重新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上,心中還滿是疑惑,自己在學校裡的時候着實算不上和誰都熟悉的,怎麼今天這兩個人都這麼熱情,他們熟嗎?
如果不是仔細想的話,陸紅英幾乎都已經忘了上次見付良是什麼時候了。
“那不行,英子你好好休息,這裡交給我們。”
就見付良擺手說了一句,隨後沒有去看陸紅英,拉着周生一天之內把陸紅英所有的粗糧都磨成了麪粉,陸紅英看着滿地的麪粉頓時哭笑不得,不知道是應該開心還是無奈,上輩子沒經歷過被男孩子喜歡這種事,她有些後知後覺。
最重要的是,陸紅英可能相信霍律營對自己有好感,但是絕不會自作多情的以爲付良喜歡自己,上輩子她給過他一封情書,但是付良似乎把她當成了一個笑話。
“今天麻煩你們了,我請你們吃飯吧?”
陸紅英給這倆人一人拿過來一條毛巾讓他們兩人擦汗,看着時間何愛萍和陸豐快下班了,擔心被這倆人看到家裡有兩個外人,忙建議說道。
“不用了,我們來給你幫忙,哪能再吃你一頓飯呢,你先忙着,我們這就回去了。”
付良卻擺了擺手,看的出來陸紅英臉上的表情有些爲難,沒有多留,拉着周生就離開了陸家院子,卻忍不住回頭去看了陸紅英幾眼,可很顯然陸紅英已經開始忙自己手上的事,根本沒注意到他的目光。
“付良,你不會是真喜歡陸紅英吧,這一口一個英子叫的,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們倆多好的關係。”
出了院子周生才實在忍不住問了一句,滿心不解付良這種高幹子弟怎麼會喜歡陸紅英這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子。
“有什麼不行的,你不懂,陸紅英我看着不一樣,奇怪的是我之前怎麼都不知道有這麼個人?”
付良故作老成的拍了拍周生的肩膀,說話時一臉意味深長的模樣,卻忍不住發出一句詫異,只覺得哪裡不對勁,付良很確定陸紅英給了自己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可他不明白,爲什麼他到現在纔開始有感覺?
“怎麼不知道,當初人家還給你寫過情書呢……被你給貼在校門口黑板上了,要不是你沒說是誰寫的,她這會兒都不在學校了……”
周生乾笑了一聲,這事兒他本來猶豫要不要告訴付良,可現在看付良的樣子認真,不得不對他說出了過往的事,其實付良這麼做的時候只是爲了殺雞儆猴,讓學校裡的女生別動這種心思了,可他哪裡知道這麼做了之後對寫情書的人有多大的影響?
在這個年代,女孩子沒出嫁之前處對象沒問題,可還在上學鬧出這種消息,就是醜聞,陸紅英不用上學了不說,以後找對象也不好找了。
“那是她寫的?”
只見付良腳步都頓住了,難以置信的望着周生問了一句,似乎是在期望自己聽錯了一般,更是不敢相信的望着周生問道。
“對,就是她寫的,而且好像還是她第一次寫情書,當初這事兒雖然沒鬧起來,但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
周生一臉正色對着付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沒有開玩笑,只見付良的表情一點點的沉了下來,下一刻已經滿臉的苦澀。
“沒這麼慘吧,我第一次覺得一女孩子有意思,結果情書是她寫的……這麼說我得罪她了?”
付良幾乎已經要吼出來了,說話時滿臉的無奈,想着自己究竟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