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的法子對你弟弟的身體有好處,但是對眼睛見效不夠明顯,年後有一場交流會,有一批外國醫生會來咱們醫院,他們的醫療水平比我們要先進,我想問問你,要不要試試看。”
關琳面色凝重,這個消息她得到有一段時間了,一直在等陸紅英來醫院好問問她的打算。
“是……有什麼風險嗎?”陸紅英皺了皺眉頭,望着關琳不解道。
如果不是有風險的話,照道理來說這麼好的事按關琳應該很開心纔對,可她此時此刻憂心忡忡的樣子,着實讓陸紅英有些慌了。
“沒錯,是有一些風險的,畢竟國內沒有做這種手術的先例在,所以需要外國大夫做,但是咱們從來沒有見過……而且開刀相對來講本身就更危險……”
關琳不隱瞞的點點頭,陸紅英會這樣問說明已經做好了全部準備。
“我知道了……那我……想想吧!”陸紅英沉默下來,心中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落下這樣一句話後才離開了關琳辦公室。
回到家裡的時候,全家聽說陸紅星迴來了都無比開心,何愛萍和三嬸最早回來的,看到陸紅星的時候歡喜個沒完。
“半年了,那醫院是沒辦法住人的,現在好了,總算回到自己家了,紅星,想吃什麼和三嬸說,三嬸給你做。”
三嬸自始至終都記得陸紅星的眼睛是怎麼瞎的,所以這麼長時間以來她一直努力幹活,試圖能彌補自己和陸紅兵的過錯,可心裡的愧疚卻一直都在。
“三嬸,紅星沒事,他回來也累了,讓他好好休息一下,你和我媽先去做飯吧?”陸紅英擔心三嬸再這樣看下去會掉眼淚,忙催促了一聲,擺擺手後拉着陸紅星進裡屋去。
“英子姐……”
剛走出兩步,就聽到身後有一道怯怯的聲音叫了自己一聲,下意識的回過頭去,只看到陸紅兵站在身後不遠處,一直盯着陸紅星。
“怎麼了?”陸紅英微微蹙眉,不解問道。
“我……我能和紅星說幾句話嗎……就幾句……”陸紅兵指了指她身邊的陸紅星,似乎是因爲知道自己當初做錯事兒了,也知道陸紅英很有可能不相信自己。
“這……”陸紅英不是聖人,自己弟弟在他手上受傷,能否治好還是個未知數,她又怎能毫不在意?
“沒事,姐,我們說完就出來了,你先去忙吧!”倒是陸紅星毫不在意的擺擺手,等着陸紅兵過來。
陸紅英這才面帶猶豫的目送這兩人進屋去,不知道這兩兄弟在屋子裡說什麼。
晚上做好了飯菜,果然因爲陸紅星迴來,家裡準備的全都是好吃的,平日裡捨不得吃的,捨不得買的,這會兒全都端上桌了。
陸紅英一口一口的喂陸紅星吃飯,全家都不敢動筷子,特別是三嬸,看着陸紅星的樣子,心疼的眼淚掉了下來。
“三嬸,你哭什麼,今天是好日子,紅星總算也有好轉,這眼睛沒準什麼時候就好了。”
陸紅英吸了吸鼻子,看向三嬸說道,臉上滿是笑意的神色道。
“是是,我不哭,紅星啊,好吃不好吃,這裡還有豬肝,你最愛吃三嬸炒豬肝了。”三嬸擦乾眼淚,看向陸紅星問道。
“吃,嘿嘿,三嬸做什麼都好吃,我喜歡吃。”陸紅星也很給面子的點了點頭,他知道這個時候所有人的情緒都是因爲自己一個人,所以他必須表現出來開心的樣子。
“咚咚咚——”
冬天黑的早,才五點多,外面已經黑了天色,家裡更是早早的就關了大門,正吃着飯就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讓衆人一愣。
“這個時間,是誰上門來了?”陸豐皺了皺眉頭,不滿這人這樣不懂規矩。
“我去看看。”
陸紅志朝着門口的方向走去,打開門的一瞬間卻愣在了原地,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誰啊?”
屋子裡傳出衆人好奇的聲音。
“英子,是霍律營,霍律營回來了!”
被又問了一聲陸紅志這纔回過神來,一臉急切的招了招手叫陸紅英的名字,聽到這聲音陸紅英哪裡還坐的住,說話間就朝門口跑了過來,只看到霍律營手裡拿着個軍用箱子,臉上帶着風雪傷痕的紅血絲,手背上還帶着凍瘡。
“你怎麼……不是說半年嗎?”
陸紅英問道,他這走了才三個多月,這麼快就回來了?
“快過年了,首長給我們輪班放假,我這裡有三天時間,回臨縣來不及了,就先來看看你,我讓王偉去接我爸媽了。”
霍律營實話實說,他不是回來了,而是抽空回來看看她,在國境還有三個月的時間,但是他實在等不及,做不到三個月之後再回來看陸紅英。
“你這個人……幹什麼這麼累,好不容易能回來,應該直接回家去……”
陸紅英忍不住感動,眼眶頓時紅了,望着他嫌棄說道,可心中更多的是欣慰,因爲霍律營不管在什麼事上,都一定會想到自己。
“不行,不來看你一眼我不放心,不知道你過的好不好我也不放心,不過……王偉寫信給我說你做的那些事情,很厲害,只是你那麼辛苦,我卻不在。”
霍律營不是個會花言巧語的人,他說這話是真心的,單純的覺得自己作爲一個男人,在陸紅英需要幫助的時候,他卻不在。
“這有什麼,都不算是辛苦,你快進屋來,外面冷,這手上的凍瘡抹藥了嗎?”
陸紅英拉着她進門,感受到家人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游走,竟然一點都沒覺得害羞,而是拉着霍律營的手問了起來。
“沒事兒,我是個男人,不在意這些東西。”霍律營以爲陸紅英是擔心他留疤。
“這凍瘡不好好照顧,日後年年都會發作,你得仔細一點,你等着,我去給你找藥。”
陸紅英卻是立即搖了搖頭,望着霍律營很是耐心的說道,說話間轉身去翻箱倒櫃的找凍瘡膏,害怕霍律營這凍瘡再嚴重下去,手都要爛了。
衆人看陸紅英此舉,欣慰的笑了笑,之前都擔心陸紅英和霍律營相處不好,現在看來,是他們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