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這事兒是沒辦法用言語說明的,更何況這已經不是包辦婚姻的時代,講究的是自由戀愛,而閆寶書身爲局外人按理來說是沒有資格去幹涉閆玉芬和高百川的感情生活的,但就是因爲他是閆玉芬的弟弟,在面對一個兩面三刀無法承擔起感情重任的男人時,他有責任站出來替閆玉芬撐腰,哪怕現在的閆玉芬不明白不理解,或許是在這段感情結束時被她所埋怨,閆寶書都在所不惜,他可不願意看到閆玉芬的婚後生活是在忍氣吞聲又或者是家暴中度過。
未來的結局如何誰都沒辦法預判,但就高百川這個人的品行而言,閆玉芬的婚姻生活想要幸福的可能性幾乎爲零,試問有多少弟弟願意看到自己的姐姐在水深火熱中度日如年呢!再則,高百川這個人不僅和閆玉芬之間有牽扯,在此之前他和陸向北的表姐也有過那麼一段,斷沒斷尚且都不清楚,像這種披着羊皮的豺狼人人得而誅之。
閆寶書此時突然理解了一句話的含義,不以結婚爲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
顧軍不是外人,陸向北把高百川這個人的所作所爲如實說了一遍,沒有任何的添油加醋,也就是在高百川和他表姐的事情上稍微省了點口舌,苞米地裡發生的被他刻意忽略了。
“操,這事兒多好辦啊,咋把你兩愁成這個德行。”顧軍個人也非常看不起像高百川這種男人,說白了就是沒擔當沒種,氣憤的同時他從兜裡掏出三個煙,三個人分了之後他說:“你瞅那男的那熊樣,人都不用多,咱兄弟三個就能把他給廢了。”顧軍狠狠抽了口煙,神情中透漏出一絲陰狠,“找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咱三找麻袋給他罩嘍。”
閆寶書和陸向北對視一眼,這種辦法雖然解氣,可是治標不治本啊,得想一個萬全之策徹底讓他歇菜,以免他再禍害別的姑娘。陸向北和閆寶書的想法不謀而合,思索片刻後陸向北開了口:“暴力解決不了這個問題,要我說,咱們就抓賊抓髒,捉姦捉雙。”
顧軍微微點了下頭,算是贊同了陸向北的意見,“我覺着也行。”說完,顧軍和陸向北一起看向閆寶書,準備徵求他的意見。
閆寶書沉默片刻,搖頭說道:“這個辦法也不妥,你們想啊,先不說高百川和我姐有沒有啥,就算咱們抓到了高百川和別的女人的證據又如何,到時候高百川來一句是那個女人勾引的我,你們知道結果會是什麼嗎?”閆寶書頓了頓,感慨道:“高百川這人啥樣我不瞭解,可誰又敢確定他爲了自保會不會把髒水潑給那個女人呢,有關於作風問題,高百川是受不了太大影響的,頂多夾着尾巴老實幾天,可那個女的就遭殃了,一輩子都要被人指指點點戳脊梁骨。”閆寶書嚴肅地看向陸向北和顧軍,輕聲道:“高百川要毀了人家一輩子是因爲他心黑,我們可不能跟他一樣。”
陸向北和顧軍都沒想到過這一層,可經過閆寶書這麼一分析,兩個人也都很明事理的點了頭,絕不能幹“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事情。三個人湊在一起想了好半天的辦法也沒能得出一個結論,顧軍最後忍無可忍的把手裡的菸頭朝地上狠狠一扔,“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咱們怎麼辦,就放任這個混賬王八蛋欺騙別人嗎?”
陸向北被顧軍的憤憤不平給逗樂了,“咋可能呢,咱們這不是得想一個萬全的辦法讓他沒辦法脫身嗎。”
閆寶書微笑着說:“這只是一方面,我們還得找到確切的證據,證明高百川是在跟我姐搞對象的同時還和別的女人有牽扯。”閆寶書不想打沒有把握的仗,像高百川這種想要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男人,就該斬盡殺絕,一個不留。
閆寶書的話提醒了陸向北,“哎,我有個主意。”
顧軍急赤白臉的說:“啥主意快快說來。”
於是三個人圍成一圈,腦袋頂着腦袋仔細研究了一下,最終確定了作戰方案,也就是先行跟蹤高百川,在確定了他和別的女人還有牽扯的時候,先揍他一頓解解氣,然後就找個理由給高百川帶個帽子,徹底讓他被批倒被批臭。
說幹就幹,在閆寶書把水壺還回了食雜站之後,三個人騎着自行車趕往了廠礦大院。路上,閆寶書坐在陸向北身前,輕聲道:“我剛纔跟食雜站的工作人員打聽了一下,高百川和我姐買了幾樣糕點,而且還都是我姐花的錢。”
“我操。”陸向北憤恨的握緊車把,咬牙切齒道:“這犢子不僅騙女人還他嗎的讓女人花錢,他還真是個男人啊,他底下那玩應是擺設吧。”
“操嘞,我現在真想去找那犢子單挑。”顧軍一旁搭話道。
陸向北和顧軍只看到了表面問題,閆寶書比他們想的要深刻許多,“我姐的工資不多,就是開了錢也都交給了我媽,剛纔食雜站的工作人員說今天的幾樣糕點都是我姐買的,我懷疑她和高百川的事兒我爸媽是知道的。”
“真假?”陸向北露出驚訝的表情,“那你爸媽咋也不替你姐把把關啊。”
閆寶書笑了,“有些人打孃胎裡出來就會演戲,高百川這個人在廠裡混的咋樣你不是不瞭解吧?我可聽鞏小海說過,他在土建隊的工資一個月少說有十六七,雖然長的不咋地,但很會做人,就衝這個他就能騙不少人,更何況我爸媽都多大歲數了,哪裡斗的過高百川這隻狡猾的狐狸啊。”
顧軍一旁聽的直點頭,“寶書說的在理,這犢子真是太欠揍了。”
三個人輪流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後加快蹬車的速度,待到了廠礦大院的土建隊門口時,三個人把車停在了一旁,隨後找了個隱蔽的地方等待着目標的出現。三個人就這樣在寒風中等了半個多小時,終於看到高百川和閆玉芬從外面回來了,兩個人有說有笑無比親暱的進了土建隊。
“你說你姐和高百川那犢子去哪了?”陸向北靠在牆上抽着煙說,顧軍則是蹲在牆根底下擡着頭看着閆寶書。
閆寶書仔細想了一下,“你們說有沒有可能是高百川帶着我姐回他家見他爸媽了?”
“有可能。”顧軍忙點頭。
閆寶書認爲這種可能性極高,不然按照閆玉芬平日裡非常節儉的習慣是不會一下子買好幾樣糕點的。
陸向北一旁板着臉,“繼續等,我就不信這犢子不會露出馬腳來。”
三個人堅定了信念就是要等下去,從早上等到了中午,從中午再到晚上,三個人的中飯都是在寒風瑟瑟中吃的,直到天色漸暗,工人們陸陸續續從隊裡出來,三個人立刻從萎靡的狀態中甦醒,個頂個瞪大了眼睛從人羣中搜索着高百川的身影。
“那兒呢。”顧軍朝人羣中指着,“你姐也在。”
閆寶書和陸向北伸長了脖子看着,高百川和閆玉芬在土建隊門口停自行車地方停了下來,而後兩個人取了自行車,推着車邊走邊說着什麼,等到了廠礦大院門口,高百川衝閆玉芬笑了笑,目送閆玉芬騎上自行車離開了。
高百川沒有送閆玉芬回家,他則是騎上自行車朝相反的方向駛去。
“快點快點,咱們跟上去,看看他去哪。”顧軍催促着,待陸向北和閆寶書都上了車,一路猛蹬踏板追了上去。
要說高百川這人是“藝高人大膽”呢,這前腳剛和閆玉芬分開,後腳他就在鐵道東的供銷社門口會見了另外一位姑娘,年歲和閆玉芬看起來差不多大,但論長相來說,這姑娘要照着閆玉芬差了些許。
“等了一天,總算讓咱們給逮到了。”陸向北冷笑道。
閆寶書憋了一肚子的火無處撒,“走,咱們跟上去,看他們要去哪。”說完,閆寶書和陸向北連帶着顧軍再次跟了上去,親眼目睹高百川帶着那姑娘去了一家國營的小館子,隔着門玻璃他們可以看見高百川對那姑娘十分殷勤,說笑的同時還從兜裡掏出了一根頭繩,緊接着就看到那姑娘笑靨如花激動不已的神情。
“我不行了。”陸向北握緊了拳頭,“我現在真想衝進去胖揍他一頓。”
顧軍一旁冷笑道:“別當莽夫行嗎兄弟。”
閆寶書點頭,“咱們也別跟這兒耗着了,沒啥意義,咱就去他家門口守着,等他回來咱們給他來個甕中捉鱉。”閆寶書雖然不會打架,可耐不住他現在氣憤異常,不揍高百川這犢子難解他心頭之恨。